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手相鬥
雖然表面上,皇帝遠離蕭逝,但其實暗中,他一直都在關注著這個兒子的成長,一直為孩子遮風避雨。
看到兒子沒有鬥志,試圖自生自滅的時候,他幾乎便忍不住想將那幼小的孩子抱在懷裡好好安慰,可是他又一度猶疑。
這樣僵持著,直到一個小姑娘有一次意外摸進了冷宮,和蕭逝說了些什麼,他的兒子才重新振作起來。
那個小姑娘,自然就是顧明珠,皇帝心裡清楚,所以一直對那小姑娘極為容忍,連賜婚也是再三猶豫。
畢竟當年是那孩子將蕭逝拉出了火坑。
雖說知道兩人的情誼非同尋常,但涉及到蕭逝要娶親,皇帝依舊不願意讓自己兒子娶那顧家的少女。
須知顧家現在無權無勢,蕭逝好歹是皇帝選定的儲君,自然雖然不可能結這麼一門沒用的親事。
更何況當年的那場意外,讓顧明珠成了個傻子,說到底一個傻子,是配不上他的兒子的。
奈何蕭逝是個痴情的人,對那顧家的孩子也算是情根深種,皇帝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兒子的性子隨了誰。
蕭逝出了宮門便黑著一張臉,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一路自然沒人敢攔他,可到底是有個不怕死的。
蕭啟自從蕭逝撕破臉后,膽子變大了許多,遇上蕭逝也不肯避讓,比如現在.……
「你想對付我娘,處心積慮一場,還不是落空?」
因著淑妃被收去寶冊的事情,蕭啟的心情很是差勁,於是忍不住湊到蕭逝的面前挑釁,他仗著此處便是皇宮,篤定了蕭逝不敢做什麼。
誰料到蕭逝聽完這話斜了他一眼,語氣嘲諷,「你還是躲回你娘懷裡喝奶去吧,離開淑妃,你不過就是個廢物。」
「你說什麼?」蕭啟出離憤怒地扒上了蕭逝的馬車,雙眼瞪得通紅。
蕭逝本來已經上了馬車,打算離去,冷眼看見蕭啟的動作,猝不及防猛地一腳踢在了蕭啟的肩上,將人踢得後退幾步,「我說你是廢物!我連動動手殺你的興趣都沒有。」
少年站在馬車上,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馬車下的蕭啟,表情動作無一不透露著深深的嘲諷。
蕭啟被他激得憤怒不已,連最後一根理智的弦也綳斷了,衝上去便要跟人撕打,可是依他的身手,又如何能比得上從小就在戰場上磨練的蕭逝?
甚至都不用身邊的暗衛幫忙,蕭逝一拳便將人揍在地上,輕蔑地踩了兩腳。
大內總管邁著小碎步,趕緊跑過來勸架,方才他還能裝看不見,但沒想到這兩位居然打起來。
這無論打壞哪個他都沒法交差啊!
大內總管拉住了蕭逝的袖子,有些卑躬屈膝的模樣,「莫要再打了,二殿下,這裡好歹是皇宮,驚動了皇上可不好。」
蕭逝並不怕驚動皇帝,說起來他也不是沒有理,蕭啟自己上來挑釁,不胖揍他一頓,實在對不起那張讓他犯噁心的臉。
奈何太監總管被掀開后,抱著少年一條腿苦苦哀求,蕭逝素來沒興趣責打不相干的人,於是僵持著停住不再動手。
蕭啟躺在地上又羞又惱,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連蕭逝的一片衣角都沒沾到,明明看起來比他還瘦弱些,卻這麼能打,跟一隻怪物一樣。
在大內總管的小聲勸慰下,蕭逝終於收了手,隨即看都不看地上的蕭啟一樣,爬上馬車揚長而去。
蕭啟感覺踩在自己背上的力道一松,這才有些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大內總管見他一副狼狽的模樣,也連忙伸手給他拍著衣服上的灰土。
誰知這動作竟勾起了蕭啟的不滿,那四皇子殿下伸手打開了大內總管的手,因為丟了那樣大的臉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人總是擅於將自己的怒氣,發泄在地位比自己更低的人身上,蕭啟便是如此。
因為丟人丟大發了,蕭啟便想著在這大內總管的面前,將面子找補回來,於是憤怒道,「這裡可是皇宮內殿,你居然任由蕭逝那小子在這裡動手,我一定會找父皇參你一本的。」
大內總管心中暗罵,分明是你沒本事,挑釁不成,被二皇子打了還要怪責到我頭上。
心裡罵歸罵,總管大人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畢竟面前這位是一位爺,自己說是太監總管,管理這內宮一片,實際也就是個奴才罷了,主子說什麼,奴才都只有聽著的道理。
所以儘管心中不滿極了,太監總管卻也只能無奈討饒,「四皇子殿下息怒,是老奴疏忽了。」
眼看著太監總管小心翼翼的模樣,蕭啟才罵罵咧咧的離開,臨走之際,還不忘狠狠踢了那白髮蒼蒼的大內總管一腳。
老太監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伺候皇帝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被這麼落面子。
其實換了平日里蕭逝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太監總管一職說大不大,但好歹是皇帝貼身伺候的人,也算得上心腹之臣。
但奈何今天蕭逝說話傷人,甚至動了手,蕭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揍了一頓,難免失了平常心,處事也失了分寸。
這一場鬧劇般的事情自然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看著太監總管姚真一瘸一拐的模樣,皇帝難免皺起了眉頭,「啟兒打的?」
「哪能啊,四皇子是個體恤的……」姚真笑得比哭還難看。
皇帝耳目眾多,方才宮門口發生了什麼事,暗衛很快便彙報過來了,看著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老太監有些蹣跚的模樣,心中不由對蕭啟生出了不滿,「早些下去休息吧,讓御醫開些藥膏。」
姚真垂著頭應了,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御書房。
雖然皇帝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太監總管卻知道自己已經不動聲色,給那位四皇子上了眼藥,想來陛下的心中會膈應這位皇子的行為。
老太監的腿自然沒有他表現得這麼嚴重,可他依舊去了一趟太醫院,找熟悉的太醫開了葯,若是不裝上一裝,怎麼能在皇帝面前告上這一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