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第三臍帶
在學院五樓，威廉大師的私人研究室。
「威廉大師，初次見面。」
季效益找了個機會跑到了這裡，見到了開始深居簡出、逐漸放手管理拜爾金沃斯事務的威廉大師。
「陌生的年輕獵人？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會來了。」
威廉大師聽到了從門口傳來的陌生聲音，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面對著季效益。
「您可以稱呼我為季效益，威廉大師。」
「那麼，季效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威廉大師的心態很是平和，沒有因為不認識，就粗暴的驅逐季效益。示意季效益坐到他的面前，說出自己的來意。
季效益也是相當大方自然的走了過去，直視著威廉大師。
「敬畏古神之血……我希望知道原因……和當初在地下，您到底發現了什麼。」
「你不知道嗎？」
「只是大概，我希望知道具體一點的。」
「為什麼？」
「我希望知道得多一點。」
「可是這多一點，有時候就是致命的啊！」
威廉大師又感慨起來，但是並沒有拒絕，而是站了起來，走到壁櫥旁，從中取出了一個玻璃罐，綠色的液體中，保存著一條幹枯發黑的條狀物。
威廉大師顯然對這個物品很是看重，雙手穩穩地捧著玻璃罐走回躺椅邊，把那個罐子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罐子。
「你看見了什麼？」
「一條黑色的臍帶，是科斯的嗎？」
「你看得見？你居然看得見！」
聲音從質疑聲轉為了感嘆，音調了提高了不少，但是很快威廉大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坐在躺椅上。
「是科斯的臍帶，但既然你能看到，那麼你的內在之眼並不比我弱。那麼有一些事情告訴你也未嘗不可，有一些事情你也可以自己去看看。」
威廉大師的眼中泛起了莫名的光芒，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那個時候，我剛剛建立拜爾金沃斯，勞倫斯和曼西斯也還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我們發現了蘇美魯人的遺迹，那裡就是一切的開始。」
「古神對於這個世界並不是陌生的角色，不管是傳說還是各種古迹，都在說明他們曾經生活在這個地上，而且很有可能統治著人類。而蘇美魯人，不管是那是還是現在，他們都是最接近與神的那一類人。但是他們終究是滅了，全族滅絕了。古神終究就不是人類應該去觸犯的東西。」
深深的嘆息聲在研究室中回蕩。
「在那裡，我聽到了亞丹的聲音，那個非人的聲音；就彷彿在地下深處，某個完全無法確定位置的地方還傳來了一種不是聲音的聲音；那是一種混亂的感覺，幾乎可以說是用想象力才能把那個東西當作聲音。我無法理解那些音節的含義，連抓住一絲半毫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從那時候起，拜爾金沃斯的崛起就開始，我們開始對遺迹進行所有可能的探索，研究一切能夠找到的文字和圖案。」
說著，威廉大師又摸了一下玻璃罐子，眼神也集中在了罐子中的臍帶上。
「只有我啊！只有我一個人！勞倫斯和曼西斯都沒能看到這個東西，他們還沒有資格看見，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們看見。人要懂得敬畏古神！」
即使是權利被架空的現在，威廉大師依舊念著和勞倫斯和曼西斯的師徒之情，或許在他眼中，他們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就是他這個庸師的錯。
「我們發明了血療，發現古神的血液可以治療人體的一切損傷，是一切！當時，我們發現的時候是多麼震驚以及狂喜啊！」
「但是那時我們都沒有想過，大肆利用古神之血。研究、創造價值、以及製造了獵人這一職業……」
「蘇美魯遺迹就像是一個魔盒，封印了太多的東西。而古神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良的神靈。古神之血的功效一切都是建立在同化、吞噬的基礎上，將人類在不知不覺中轉化成它的後代，等到那一天到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怪物出現了，所以獵人出現了，但是這又何嘗不是在養虎為患？飼養更加強大的怪物去獵殺怪物，等到更強大的怪物出現的那一刻，又要靠什麼獵殺呢？」
「古神的血漸漸的沒有了，所以要想辦法找到血源，所以有了血聖女，她們是被古神同化得最好的一批人，她們不會被異化成怪物，古神血液可以說是十分融洽的成為了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是擔任古神子嗣母體的適格者。古神從來就不會對人類抱有善意，一直如此。」
「現在，就算我要收手。我的弟子們也聽不下來了吧。那真的是太有誘惑力了，你也用過古神之血吧。當冰冷古神的血液從針管中進入你的身體的那一刻，你會忘記一切的傷痛。你會期待下一次的輸血，不斷的輸血，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那就是一切，至死方休的一切。」
「我也用過。」
很冷靜很簡短的回答，但是讓威廉大師睜大了雙眼：
「怎麼可能？你不是不是獵人嗎？」
「我用過。」
季效益又重複了一遍，雙眼緊緊盯著威廉大師的一舉一動，手心滲出些許汗水，希望一切不要超出自己的預料，否則……只能……
「用過。」
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季效益的話，威廉大師陷入了沉思。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季效益的眼睛都有些發酸發澀，威廉大師終於從思索中走了出來。拿起了那個玻璃罐子。
「我希望你能夠發誓，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發誓，保證這條臍帶不會丟失，不會落入到勞倫斯和曼西斯的手中。」
季效益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把威廉大師審視了一遍。
雖然明知道威廉大師話中慘了水分，但是這條第三臍帶，季效益還是勢在必得，這既是和古神取得聯繫的關鍵，也是對抗古神的資本。
「我以人類的身份發誓。」
說著，季效益伸出了手，接過了威廉大師手中的玻璃罐子。
和他點頭告別後，帶著那條第三臍帶離開了威廉大師的研究室。
「敬畏古神之血吧！夢外人把這條臍帶拿走吧，給所有人一個解脫的機會。」
就在季效益走後，威廉大師用一種低微到懇求的聲音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