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勢
雲頓山脈。
懸崖下一片滿是荒草的空地上，雷穆斯和艾米相對而立。
雷穆斯看著艾米說道：「在學戰氣之前，我想先知道你靈感學習的情況，布蘭妮具體都教了你些什麼？」
艾米想了想，說道：「布蘭妮姐姐給了我一本《靈感入門》，讓我通過裡面的方法修鍊出靈力，這個過程中還有幫我解答了幾個問題。」
隨後艾米將那幾個問題簡單說了一下。
雷穆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這不就是放養嗎？
布蘭妮這個傢伙，我當初教她靈感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敷衍啊…
以她的性格應該不至於應付任務…
就是說，她其實也就只記得這點東西了嗎…
艾米這麼好的資質，讓一個半桶水來教真的有些誤人子弟的味道了啊…
嘆了口氣，雷穆斯說道：「靈感修鍊是非常重要的，先給你補補課吧。」
「靈這種元素早在數千萬年前就已經被人類發現了，只是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裡面，人類都不得其門而入。」
「直到大學者通古斯都率先提出了靈力的概念，並且設計出了一種將靈吸收以後轉換成靈力的機器。不過，這種機器效率非常低，早已被放棄。」
「後來大學者薩瓦提出，人類的身體才是最完美的靈力容器，他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極其驚險地成功修鍊出了靈力，第一個開啟了感知眼。」
「並且提出了靈感的概念，也就是『利用靈力進行感知』的意思，這一名詞也被保留至今。」
「經過無數智者的摸索，慢慢發展成了現今的這種相對安全的靈感修鍊方式。」
「關於靈感，有著堪稱海量的理論。」
「雖然大部分的理論知識沒有什麼用，不過一些基礎還是要知道的。」
「至少能讓你知道修鍊到那個地步之後應該怎麼去應用，以及遇到了熟練的靈感使用者要怎麼應對。」
雖然不是特別理解，不過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艾米瞪大著眼睛，點了點頭。
雷穆斯繼續說道：「靈感大致能分成三種，第一種就是最常見的，感知眼。」
「也就是你目前擁有的能力。你開眼看看。」
聽到雷穆斯的話，艾米控制著體內的靈力流向了自己的左眼，左眼中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紅點，明亮而妖異。
「感知眼的主要能力，就是它的名字，感知。」雷穆斯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手，掌心朝下。
隨著他的左眼紅光亮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引動一樣，飄了起來，飛到了他的手心裡。
握著石子，灌注了大量的戰氣，雷穆斯對著艾米的腦袋，隨手一甩！
艾米左眼的紅光瘋狂閃爍著，她從那一片紅色中看到的景象，是這顆石子直接打爆了她的腦袋，瞬間斃命！
現實中，艾米猛地歪過了頭，避開了這顆石子，冷汗緩緩從額頭滑落…
雷穆斯平靜地繼續說著，「這就是感知的作用，更加強烈地感知周圍的氣息。」
「在我給石子灌注戰氣到甩出的這一秒之內，你的感知眼做了很多工作。」
「感知到了這顆石頭的強度，它飛出的方向、速度，它打到你身上的後果，並且提醒你要怎麼應對。」
「按照你目前的身體素質，如果沒有感知眼，你在紅光里看到的畫面，就會成為現實。」
果然是雷穆斯風格的教學啊…
剛剛和死亡擦肩而過的艾米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地長出了口氣。
雷穆斯說道：「靈感的第二種，相對於感知眼，稍微少見一點的，洞察眼。」
「你在布蘭妮身上應該已經見過了。」
艾米點了點頭，說道：「布蘭妮姐姐說過，她的洞察眼可以讓她直接看到別人的血脈經絡。」
雷穆斯說道：「不僅如此。相比於感知眼的單一，洞察眼隨著修鍊的深入，可以開發出很多特別的能力。」
「包括但不限於催眠，魅惑，心理暗示等等。」
「這也是我要提醒你的，碰到強大的洞察眼使用者一定要提高警惕，簡單來說…」
「在他們面前，你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艾米想了想，皺著眉頭說道：「那要怎麼對付他們啊？」
雷穆斯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擁有大量的戰鬥經驗。你的經驗能夠幫你看破一切的虛妄。」
艾米弱弱地說著，「我在星火軍的時候，也是參與過幾個戰場的…」
雷穆斯說道：「那遠遠不夠，你那點戰鬥經驗連亞恆都比不上。」
「如果不是現在的局勢不允許，我會直接找個角斗場把你丟進去。」
「在那個地方，一兩年以後你能活著出來，就能算是身經百戰了。」
那真是感謝現在的局勢不允許了…
不過現在是個什麼局勢啊…
艾米有些乾澀地笑了笑，滿是慶幸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雷穆斯說道：「另外一個辦法，就是保持冷靜了。如果冷靜不了，就拿著刀往自己的身上捅幾下，用痛覺幫你保持清醒。」
他的眼神很是認真，「相信我，那種形勢之下一定要趕緊捅，等敵人先捅到你身上，你就連捅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艾米認真地點了點頭，真正上過戰場的她知道怎麼捅自己既有痛感實際的傷害又最小。
雷穆斯一臉平靜，「如果這樣還不行，就只能跑了。如果跑不了，就只能死了。」
「所謂的戰鬥，就是這麼純粹的事情。」
艾米默默點頭，她已經見過很多的死亡了。
雷穆斯說道：「除了這些之外，掌握靈感的人還能通過修鍊獲得兩種特殊的能力。」
「第一種，叫做『勢』,也就是…」
「…這樣！」雷穆斯的左眼紅光大放，一股可怕的氣勢從他的身上升起，全部朝著艾米涌了過去！
隨著這股氣勢砸到身上，艾米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塊巨石壓在了身上一般，渾身動彈不得！
艾米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那不斷閃爍著紅光的左眼中，只能看見…
血，血，大量的血！
全部是她各種各樣的死狀！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艾米死死地咬著牙，不讓自己驚叫出來，臉頰上的冷汗卻止不住地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氣勢終於消失了，艾米喘著粗氣，遲遲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戰慄。
這就是雷穆斯的實力嗎…明明什麼都沒做，我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艾米緩緩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眼裡滿是驚嘆。
雷穆斯說道：「你不需要懷疑自己。我的『勢』是無數戰鬥中一點點養出來的，才修鍊沒幾個月的你能抗住一秒已經很了不起了。」
才一秒嗎…在我感覺里，剛剛至少有一分鐘了…
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的艾米一臉的不可思議。
雷穆斯說道：「所謂的『勢』，完整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你可以直接理解成為『氣勢』。」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那個叫做哈里斯的傢伙嗎？」
這種經歷，想忘記也很難吧…
艾米默默點頭。
雷穆斯說道：「當初這個哈里斯連和我交手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因為他被我的『勢』嚇破了膽。」
「我和他的第一次交手你在馬車上，應該沒有看到。」
「那個時候我並沒有釋放『勢』，他依舊不敢和我交手。因為他從他的感知眼裡看見了，和我交手之後，他會死亡的景象。」
「他挾持了你以後，我對著他釋放了『勢』，所以他恐懼地把你當成了武器打飛到我身上，用來阻止我追擊，然後掉頭就跑。」
「他的靈感告訴他，如果他還不跑的話，他下一秒就會完全崩潰。」
艾米瞪大了眼睛，說道：「也就是說，當初你是為了救我，故意這麼做的？」
雷穆斯：「順手而已，我跟你沒有什麼仇恨，為什麼要故意害死你呢？」
艾米甜甜地笑著，「謝謝！」
少女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就像驟然綻放的辛夷花一般，絢麗，爛漫。
雷穆斯微微轉過了頭，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繼續說道：「只要掌握了『勢』，哪怕面對實力相差無幾的敵人，也可以利用『勢』去削弱他的實力。」
「一個心懷恐懼的敵人，比起一個保持著冷靜的敵人，要好對付得多。」
雷穆斯…是害羞了嗎…
艾米笑容不減，說道：「那要怎麼樣學會『勢』呢？」
雷穆斯說道：「這個晚點詳細說。」
「另外一種特殊的能力叫做『靈力外放』，也被叫做『靈力實質化』。」
「這個是靈感達到二環以後才有可能掌握的能力，哦，所謂的二環…」
「就是這樣。」雷穆斯的左眼亮起了一個小小的紅點，隨後紅點周圍又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紅色圓環。
雷穆斯說道：「像剛剛石頭自己飛到我手裡，就是我控制著靈力，把石頭拿起來的。」
艾米想著剛剛的場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雷穆斯：「另外，『靈力實質化』這個能力，在靈感開啟了三環之後，會變得非常的恐怖。」
「強大的靈力可以化作盾牌，堅不可摧，也可以化作刀劍，鋒利無匹。」
「這個階段的靈力，也被稱為『能夠外放的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