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武聖勢起，怒斬秦明
關羽丹鳳眼微閉，抬眼看對面武將，之間其身材不算高大，卻十分壯碩，面容不算年輕，看著有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一對豹眼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有種感覺，這名叫做秦明的敵將是與他旗鼓相當的對手。
方才的那一下對拼，讓關羽對秦明的實力有了初步的認識。
關羽還在分析秦明實力，秦明卻舉起手中四十斤重的狼牙棒，勢大力沉地向關羽頭上砸去。
關羽看著那滿是鐵刺的棒頭，眼角一抽，這兵器，碰上就是重傷。
但他絲毫不懼秦明攻勢，刀口一翻，用刀背架住秦明狼牙棒頭，只聽一聲巨響，兩柄兵刃交匯在一處。
就連兩人胯下駿馬都各自發出一聲長嘶，足以證明兩人都在這一招中出了些力氣。
「好力道！」
秦明大吼一聲，想要震懾關羽。
一些武將對戰時，會採用大吼的方式震懾對手，給對手一些精神壓力，若是可以造成敵將的失誤，那便是生死攸關的勝利。
而經常同關羽對練的卻是張飛，嗓門大得驚人，開始時關羽還時常被張飛所影響，但久而久之也就不受干擾。
所以，秦明的大吼從一開始便用錯了對象。
秦明看著關羽輕蔑的眼神，哪裡不知道這招對他無效？當即沉下心來，用真本領對敵，與關羽你來我往，轉眼便鬥了二十幾個回合。
劉備看著在城下殺得難解難分的兩人，面帶擔憂，不禁轉頭對張飛道：「翼德，依你看，雲長此戰，勝負如何？」
「二哥武力無需多言，縱使刀法還未大成，也是一流武將。而敵將也不容小覷，那把狼牙棒至少有四十斤重量，在他手中使之如臂，儘管棒法不成路數，但仗著力大器利，卻也不遜二哥。」
張飛此時的造詣顯然要高於兩人，自然看得分明。
「那可有取勝之機？」
公孫瓚也湊上前來，論勇武，現在的他並不輸關羽，卻也看不出勝負何在。
張飛臉上閃過一絲憂色，沉聲道：「敵將招式不成路數，自然無法揣度，但二哥用刀一板一眼，無法變通，久而久之恐怕……」
張飛不禁攥緊了手中長矛。
若是二哥有危險，拼上右臂半個月不能動武，也要把敵將釘死在城下！
關羽所練乃春秋刀法，張飛練的更是傳說中霸王的絕學——單手十八挑，自然也練習過擲矛的功夫。
但張飛得到的單手十八挑只是殘篇，發力方式不對，再加上張飛體質本就差項羽一大截，導致他每次使出擲矛絕技后右臂半個月不能發力，否則便有殘疾的可能。
秦明也隱隱感覺到一股氣勢鎖定住了他，大概是被敵將瞄準。
但他並不慌張，一是因為他知道在激戰中慌亂很可能被關羽抓住機會，他不得不全力迎敵；二則是因為他身後還有著一名在黃巾軍中被稱作小李廣的存在，憑花榮的箭術不可能讓自己吃虧，於是安心作戰。
秦明感受到張飛目光的同時，關羽也感受到了花榮的威懾。
但兩人都是面不改色，依舊專心對戰。
沙場上，馬蹄飛揚，沙塵漫天，轉眼間又是三十個回合。
漸漸地，關羽發現秦明抵擋他的大刀攻勢越來越輕鬆。
「不好，敵將看透了我的招數。」
關羽心中暗叫不好，手上招數卻也一變，三十六路春秋刀法中，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刀法。
而秦明雖然開始有些不適應，十數個回合之後再一次壓制住了關羽。
「壞了，關將軍危險了！」
城頭上，公孫瓚通過張飛的講解，也看出不對，提起鐵槍，便要出城接應關羽，卻被一隻黑手按在肩上。
「公孫將軍且慢！」
張飛神情猶豫，卻還是攔下了公孫瓚。
「翼德，這是為何？」
劉備急道，縱使關羽勇武，也不能說無敵，若是出了一點差錯恐怕……
「二哥雖然處於下風，但出刀未亂，只是越來越慢。」
張飛解釋道。
「那出刀越來越慢不是力竭的徵兆嗎？」
劉備武藝只算二流，看不懂高手之間的對決。
「二哥面不改色，出刀變慢並非力竭所致，而是他在領悟刀法。」
張飛回答道，面色依舊凝重。
縱使關羽在領悟刀法，但他此刻處於下風是做不了假的，每一次危機都是切實存在，關羽這是在生死之間尋求突破！
作為與關羽生死交鋒的第一名一流武將，秦明帶給他的壓力毋庸置疑，在如此高強度的對抗下，關羽可以說險死還生也不為過，每次狼牙棒都是擦著他的臉頰過去，如果不是一點點的運氣，他便已經是一具無頭死屍。
但也正是在這樣的壓力下，關羽體內的戰血逐漸沸騰，他的刀法越用越熟練，氣勢也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愈發高漲。
橫刀立馬，揚刀挑袍，力劈華山，霸王舉鼎……
秦明明顯感覺到了對手實力的增長，剛才那種壓制敵人的感覺逐漸消失，自己的招數也捉襟見肘起來。
「不能讓他再這麼下去。」
秦明打定主意，更是加重了幾分力道，狼牙棒呼呼帶風，沖著關羽上三路傾瀉而出。
關羽攻勢一滯，原本接近行雲流水的刀法又變得雜亂無章。
他彷彿知道了大勢已去，虛晃了一招之後撥馬便走，秦明殺得興起，策馬便追，誓要將關羽砸成肉泥。
城牆上，張飛左手緊緊抓著青磚，那青磚竟一點點碎裂，右手已經把長矛舉了起來。
突然，關羽回身，手中大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如同驚雷乍起，刀鋒彷彿割裂了空氣，向著秦明斬出了氣勢磅礴的一刀。
拖刀！
這一刀，提前了六年，象徵著關羽培養十數年的氣勢初成，當這份氣勢達到巔峰時，關羽便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無雙。
他現在儘管在實力上不及張飛，但在層次上與張飛並駕齊驅。
秦明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得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狼牙棒。
「咔嚓——」
秦明手中狼牙棒竟被關羽一刀劈斷，刀勢不減，在秦明胸前劃出長長血痕，幾乎把秦明斬為兩段！
此時，宋江身後的花榮變了臉色，飛速從背後箭壺中取下三支錐頭箭，寶弓拉滿，欻欻欻三星連珠沖著關羽射來。
儘管關羽還在回味剛才那一刀的風姿，但作為武將的敏銳感官察覺到了不妥，大刀一橫，擋住了兩根奔著雙眼的錐頭箭。
然而，還有一根錐頭箭直奔關羽心口射來，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根鐵制長矛帶著風聲擊中了那支勢在必得的必殺之箭，長矛與錐頭箭同時落地，發出鏘鏘響聲。
張飛立於城頭，看著城下橫刀的二哥，低聲喃喃：「二哥，恭喜。」
秦明喘著粗氣，關羽這一刀已經傷及他的肺葉，讓他呼吸有些不暢。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花榮的箭出其不意還行，但若是有了防備，對關羽這種級別的武將根本構不成威脅。
「你贏了，殺了我吧。」
他語氣平靜，彷彿認命。
「好。」
關羽再次舉起了大刀，一刀斬下秦明首級。
在彌留之際，秦明隱約看見青州的家鄉，看到了家中父母，更是看到了那個武藝不弱於自己的，在家侍奉父母的，年近弱冠的弟弟。
「叔寶，不要為大哥報仇，你要記住，見到紅臉持刀的關羽，不要力敵，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