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雲長傲氣,秦劉會師
「哼,看爾等,皆如插標賣首爾!」
關雲長的傲氣是與生俱來的,在一刀斬過管亥頭頂,帶下管亥頭頂黃巾和幾縷髮絲之外,還有半隻左耳。
劇烈的疼痛讓管亥一時間獃滯在原地,若不是張曼成與武松兩人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便要葬身在張飛的長矛之下。
至此,九名黃巾軍的一流武將已是人人負傷,戰鬥暫時停止了下來,九人皆氣喘吁吁,看著馬上那兩道高大身影,眼中有些無奈。
關羽持刀端坐於馬上,儘管戰馬相對略矮,由於身高的緣故還是比張飛要高。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些手下敗將,狹長的丹鳳眼低垂,心中傲氣陡升,眼神之中儘是輕蔑。
於是,他說出了那句插標賣首之言。
張飛在一旁微微點頭,被關羽的言論所激勵,心中也是豪情萬丈。
「不愧是某之二哥!」
張飛心中暗道。
他此生最為敬重的兩人,一人便是仁義無雙的大哥,一人便是傲氣無敵的二哥。
孟子有雲,仁者無敵,他對於大哥能夠成就一番事業這件事深信不疑。
而二哥的傲氣與他的刀法相得益彰,假以時日必然會養成無敵氣勢,甚至會超越超一流武將的境界。
超越超一流,那是什麼境界?
大概歷史上只有霸王達到過那個層次吧?
張飛自覺不能達到這個境界,固然會對有這個可能的關羽心生敬意。
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對於強者的尊重。
而黃巾眾將現在的首要感覺並非是對於兩人的強大束手無策,而是發自內心的不甘。
若有胯下戰馬,縱使單挑不敵,何至於九人拿不下他們兩人?
只可惜,他們不給己方上馬的機會。
而最擅長步戰的魯達武松兩人被關張重點照顧,現在他們身上皆血流如注,魯達甚至還損失了一隻眼睛。
兩人強橫至此,應該如何應對?
這是九人當下所想的最關鍵的問題。
「結陣吧……」
沙啞的聲音,從驚魂甫定的管亥口中響起。
眾人一聽,下意識地搖搖頭,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認命般地站好了陣列。
但凡是能從萬軍之中脫穎而出的武將,便不會再次如同普通士兵一般結成陣勢,除非是關鍵位置。因為,他們的驕傲不允許他們和普通士卒做相同的事情。
更何況是這些一流武將!
但這畢竟是最關鍵的時刻,若是再不想出一點解決辦法,全軍覆沒都是有可能的。
同性命比起來,尊嚴已經無關緊要,這九人迅速衡量一下各自兵器特色,組成了一套基本的陣型。
前面以作戰勇猛拚命的石秀與李開芳抵擋兩人攻勢,管亥董平等五人處在關張二人的側身,手中兵器瘋狂向他們胯下戰馬身上招呼,受傷較重的魯達武松繞到關張二人背後,伺機而動。
出於對自己的自信,關羽對一旁蠢蠢欲動的張飛使了一個眼色,任憑黃巾九將組成陣型。
關羽的性格太傲了,這份蓋世傲氣固然讓他有成為絕世武將的可能,但這過度的驕傲最終可能會害了他。
歷史上他全軍北上對付龐德曹仁,水淹七軍威震華夏,卻未曾考慮過東吳的偷襲,成就了白衣渡江的呂子明之名,以至於敗走麥城,最終被孫權斬了腦袋。
但在戰場之上,他的傲氣從未讓他失望。
待得九將組陣完成,關羽提刀便戰,果然,他們的戰鬥力因為陣法大幅度地提升,戰鬥也不再是一邊倒的情況。
戰至酣處,關羽和張飛齊聲長嘯,他們都有一種感覺,再這麼下去,也許可以邁過那道門檻。
劉備不知道兩個弟弟都處在突破的關鍵時刻,在確認他們對戰九人也會安然無恙后,只留下五百騎兵為兩人掠陣,自己則帶領著修整了一陣的騎兵繼續對黃巾軍發起了進攻。
這次的進攻目標很明確,並非為了殺傷。故而劉備一路突進,鑿穿了背身面對他們的黃巾陣列,很快便穿越亂軍來到了黑甲軍之前。
「停止攻擊。」
看到一支騎兵從黃巾陣列中衝殺出來,王檢連忙下令揮舞令旗,這才讓躍躍欲試的槍兵們放棄了進攻的念頭。
人群分開,劉備騎馬來到秦正面前,高聲拱手道:
「鄙人涿縣劉備,字玄德,不知英雄是何來歷?」
秦正略微皺眉,黑冰台的探子早已探清虎牢關中的軍官體系,知曉劉備的軍職不高,用他來接應顯然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可他畢竟有秦皇城府,當即還禮道:
「邯鄲秦正,秦更始,多謝將軍出城營救。」
更始,乃是他為自己命的字,取更替始皇之意,也是對原先理念的一种放棄,象徵著他智慧不減的同時觀念也得以升華。
劉備敏銳地察覺到了秦正的不快,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他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同秦正客套幾句之後便揮師返回。
當他們返回到關張應戰九將的戰場之時,戰鬥依然像之前一樣針尖對麥芒,十二柄兵刃接連碰撞,火星四射之間自得一份平衡的韻味,竟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這兩位是……」
秦正見到兩人武力如此強大,心生讚歎,不由得出言問詢。
他下意識地將關張二人比對大秦的將軍,卻驚奇的發現若是單論武力,當年的鐵血大秦竟然沒有一人可以比得上這兩位猛將之一。
也許武安君白起可以,但秦正前世為從未見過他的英姿,自然無法判斷。
見到如此虎將出城救援,他心中對漢軍的不滿都稍微緩解。
「此二人正是不才之義弟,紅面長髯的乃是我的二弟,名為關羽,字雲長,另外一人乃是我的三弟,名作張飛,字翼德。」
劉備驕傲的表情顯露無遺。
「真乃當世猛將也!」
秦正也不矜持,當下出言讚歎。
同時心中暗道可惜。
前世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擁有了一套識人的本事,儘管站在最高位置上看人很是不準,但以平常心對待時卻從未出過差錯。
他可以看出,劉備忠厚的麵皮下覆蓋著無盡野望,儘管此人有意壓制,但一味堵著只會讓他的掌控欲更甚。
此二將既然已經成為他的義弟,他便絕無放手的可能。
秦正也因此失去了拉攏二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