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匈奴決策,項明沖陣
兩人的建議都有理有據,但鐵木真權衡再三,還是決定試探攻擊。
木華黎說的沒錯,敵將畢竟只是一人,就算有埋伏,自己只要不進城,就不會中計。
而對方此時無論做什麼舉動,都會露出破綻。
倘若他撥馬便走,城門處無人防守,自己便可以像之前那樣派兵進城探查敵情,有無埋伏,一探便知。
而假如項明抵抗,不但要耗費自身的體力,還給自己留下了把柄。
若有埋伏,為何負隅頑抗?
敵將欲蓋彌彰之意盡顯,自己更可以確定城中沒有設置埋伏。
將主動權反交給對方,不是自身無力,而是對自身優勢的一種自信,鐵木真相信自己的兵力優勢,即便讓項明選擇行動也無關痛癢,反倒是一種變相的以退為進。
這場戰爭,總體上來說雖然佔盡優勢,卻吃了不少苦頭,鐵木真何等人物,在一次次被算計之下,成長得極為迅速。
「木華黎,你領一萬人隊,持弓箭,在城門外遊走射擊,務必要探清敵將虛實!」
「速不台,你領一隊兩千,持馬刀,若敵將退,直接進城探查有無埋伏,記住保護自己!」
作戰方式確定,鐵木真領大軍在後方壓陣,直接將兩員大將全部派了出去。
「果然,故技重施即便改變了風格,也會被你識破,不愧為未來的成吉思汗!」
而城下閉目養神的項明,聽到匈奴有所動作,睜眼一看,嘴角露出了一抹難言的笑意。
「這是要用弓箭迫使某行動,從而露出破綻啊……」
在看到匈奴的動作之後,他便大體知道了鐵木真的想法。
自己算計鐵木真,本就是冒險之舉,成功了乃是趁其大意的僥倖,失敗也是對方能力本就如此,也沒有必要太過意外。
「這場戰鬥,難了。」
自己武器的特性,註定了他不能像其他武將那樣防禦箭矢,倘若少數箭矢還好說,像敵軍這樣萬人騎射,就算是他,抵擋起來也不算輕鬆,必定會消耗大量體力。
單單防禦,就消耗體力,這對接下來的戰鬥是極為不利的。
他微微搖頭,鐵木真的行為顯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此刻無論做出任何決定,都有可能被對方察覺破綻,除非……
自己的行動也出乎意料。
「殺!」
項明飛速思考著對策,而匈奴則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與機會,木華黎已經帶人發起了衝鋒。
千步,九百步,八百步……
匈奴全軍速度已起,呼吸之間便是百步距離,一萬多戰馬揚起地面積雪,聲勢浩大,直奔項明而來。
六百步,五百步……
最前一排的匈奴士兵已經張弓搭箭,準備對準城門下那道身影射出。
「拼一把!」
眼看匈奴騎兵不斷迫近,第一排士兵手中箭矢即將離弦,項明咬咬牙,雙腿微微用力,策馬沖了出去。
自己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那麼只剩一種選擇,便是進!
這種選擇,本就不在常理之中,沒有人能夠想得到,就算項明自己,在戰鬥之前也從未想過,必定能夠影響鐵木真的判斷。
而匈奴現在都手持弓箭,不能在一瞬間轉變過來,而相對速度又極快,倘若時機抓准,的確可以在箭矢還未射出的時候貼近對方。
到了那時,為了不誤傷己方同袍,後排拉滿的弓弦不得不收,換成馬刀,便是自己的機會。
憑藉自己的武力,在敵軍從中不說如入無人之境,最起碼也能殺個來回。
若是能夠斬殺敵將……必定可以挫傷敵軍士氣!
在短短時間,項明便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一方面他藝高膽大,一方面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有人能夠看到這副畫面,必定是極為震撼的,項明單人面對敵軍萬騎,面對面衝殺,馬上的身影顯得渺小而又高大。
鐵木真也看到了項明的行動,瞳孔不由得一縮,他全然沒有想到敵將會這麼拚命,面對己方萬人還能發起衝擊,不由得一愣,而就是這一愣的功夫,已經來不及作出決定。
戰馬相對衝刺的速度是極為驚人的,雙方的距離飛速縮短,前排的匈奴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應該射向城門還是射向敵將之時,項明已經來到了他們眼前。
在衝鋒途中,項明雙眼緊盯最前排的一名準備射擊的士兵,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抬起手中天龍破城,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攻擊之前,一戟下去,將對方頭顱斬落。
匈奴士兵忙不迭取出馬刀,可他們雖然精銳,又怎是項明的一合之敵?一桿巨戟揮動之間,成片的匈奴士兵倒下,只剩失去控制的戰馬在戰場上到處亂跑。
「換上馬刀,圍殺敵將!」
項明的衝鋒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木華黎也是在項明同前排將士短兵相接之時才徹底反應過來,在隊伍中下達了命令。
對方乃是敵軍主將,就算勇猛異常,自己可是一支萬人隊伍,就算縛住手腳任憑對方殺戮,都不是一日之功,若是真能圍殺對方,對於自己,對於匈奴都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對方曾經險些致自己於死地,雖說自己幸運未能得逞,卻不免對敵將心生怨恨。
於公於私,木華黎都不會放過項明,所以指揮調度,下定決心要將項明圍殺。
至於戰事,就算他這一萬人都用來殺敵將,城門方面自有速不台探察,自己只要解決敵將,便是大功一件。
然而,無論匈奴如何圍殺,項明總能仰仗手中兵器與胯下戰馬殺出重圍,短短時間,他便殺了數十人之多,天龍破城戟每一次揮舞,都會帶走一人或數人的性命。
面對匈奴,他毫無保留,將全部武力轉化為匈奴的死亡人數。
那手中戰戟不是武器,而是無常的鎖鏈,判官的鐵筆。匈奴的精銳騎兵,在他手下如同螻蟻,輕易間,便掀起腥風血雨。
這副血腥場面,就連久經沙場的木華黎見了,也有些隱隱作嘔,又體會到了對敵將的那種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