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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神射初戰,大將力竭

  張掖縣令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楊機此時緊盯城外的敵人,無暇他顧,而城頭上的守軍又被敵軍箭雨壓制,無法顧及城中情況,沒有辦法解決這入城的三十餘名騎兵。

  而對方一旦沖入城中,分散開來進行燒殺搶掠,便沒有人能夠制止得住。

  他們行動如風,轉眼間已經越過了城門洞,很快就要進入城中街道。

  就在這時,一道粗野的喊殺聲響起,馬騰策馬提槍從一條街道之中殺了出來,緊跟而出的,還有近百名漢軍騎兵。

  這便是項明布下的第二道後手,用漢軍僅剩的一百騎兵,對衝進城中的敵軍進行抵禦。

  他終究還是猜到了鐵木真的舉動,提前囑咐,因此馬騰一看匈奴撤軍集結陣型,便知道敵軍想要進攻,連忙快步下了城頭,帶著一隊騎兵在街道處埋伏。

  若論武力,馬騰在一流武將里也算中下游的存在,更不要說以逸待勞突然襲擊,加上側面衝殺,這一百人如風一般衝過,便將入城的匈奴騎兵全部擊殺。

  馬騰與這一百騎兵也知道,敵軍人數太多,出城衝殺只能是自取滅亡,還不如借著城內狹小,對入城的匈奴進行阻擊,儘管這樣相當耗費精力,但在體力耗盡之前,匈奴人數再多,也會被堵在城外,無法對城中百姓造成傷害。

  鐵木真看不到城內的情況,此刻他的目光完全被那個城門陰影處的射手所吸引,自己此前那一箭,以麾下士兵性命為代價,傾盡全力,灌注了他最強的箭術水平,卻被對方擋住,單看這點,對方箭術便絕對不弱於自己。

  看起來,這就是射傷哲別的漢軍神射。

  楊機不管鐵木真心中如何想法,此時他已經出了城門,身法輕盈,在匈奴戰馬之間穿梭,宛如一隻狸貓。

  他的戰鬥風格便宛如暗影,存在感極低,匈奴士兵一心想要衝入城中,注意力完全被項明所吸引,因此很少有人能夠發現楊機,即便看到,也是一閃而過,來不及反應便錯過,都以為自己突然眼花,沒有多想。

  而鐵木真不同,他那一雙狼眼最擅長的便是鎖定獵物,就算楊機如同暗影一般,在他眼中卻是無處遁形。

  任憑楊機在人群馬群之中穿梭,鐵木真看準機會,一箭便射了過去。

  楊機雖然並沒有鐵木真那樣好的動態視野,但畢竟佔據著主動,鐵木真的一舉一動也在他的掌控之間,見對方搭箭,他便意識到了不妙,一矮身鑽入一匹戰馬馬腹之下,在鐵木真更改瞄準位置的短暫時間內,他也為自己爭取到了拉弓的機會。

  一支羽箭射出,將鐵木真的攻擊擋住,他也秉承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想法,一弓三箭,緊貼著另一匹戰馬的眼皮射出,分別向鐵木真雙眼以及咽喉射去。

  鐵木真見羽箭襲來,不躲不閃,手中大弓向上一抬,直接將這三支箭矢一併撥落。

  他手中彎弓,乃是從高句麗處奪來的鐵樺之木所制,堅硬程度猶勝鋼鐵,這柄彎弓不但可以用來射箭,必要時還可以當做武器。

  單看他輕描淡寫擋住楊機箭矢的姿勢,便知道這是他養成的作戰習慣,箭矢射來根本就不屑躲閃。

  他的眼睛還緊盯著在亂軍之中遊走的楊機,一箭接一箭連珠射出,在這種箭術之下,就算在碧空翱翔的金雕也要隕落。

  但楊機雖然沒有金雕迅速靈活,智慧卻遠超那些飛鳥,閃轉騰挪之間,鐵木真的進攻沒能給他帶來一點傷害。

  就算鐵木真費盡心思,封堵楊機躲閃路線,卻始終無法傷到楊機,反倒是誤傷了幾名匈奴士兵。

  楊機身處亂軍之中,需要不斷變換自己的位置,還要時刻提防真有士兵發現對他動手。而鐵木真一來身處馬上,行動不變,二來有些投鼠忌器,雖然以他的性格並不會對那些誤傷的士兵表達歉意,但畢竟也算是自家士兵,傷得多了自己還是會不舍。

  兩名站在射手序列頂點的神射就這樣陷入了僵持,雖箭矢不斷交互,卻毫無成果,任誰都無法做到將對方置於死地。

  這也是他們這種神射對決時的常態,到了他們這個價格,對於箭矢的察覺能力堪稱超絕,想要用弓箭傷到他們,卻是難如登天。

  要麼有絕對的實力優勢,不然便是毫無防備之下的突然襲擊,否則很難射殺一名頂級神射。

  像他們這樣對射,除非戰鬥持續到一方體力殆盡,或者有其他因素影響,才真正有可能射死對方,否則,只會是這樣僵持下去。

  楊機在城外同鐵木真僵持,馬騰在城內率軍衝殺入城的匈奴,最先撐不住的,竟然是實力最強的項明。

  此時他已經超高強度戰鬥了接近兩柱香的時間,先後面對敵軍近千人,殺敵數百,屍體堆積起來幾乎可比城高。

  強如項明,如此作戰,體力也是不允許的。此刻他渾身血液滾燙如岩漿,心臟跳動彷彿巨力擊鼓,氣喘如牛,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的體力接近極限。

  究其根本,無論多強,他也是血肉之軀,也是一名凡人,既不是神話中翻山倒海的大羅神仙,也不是演義傳奇中那個日殺百萬的西府趙王。一人戰一千,他也能做到,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此瘋狂殺戮,就算是他,也算是一個奇迹。

  項明的四肢已經開始沉重到麻木,動作也開始生硬緩慢起來,戰到這個階段,每一次抬起手臂都是對意志的極大考驗。

  但人的潛力終究有限,意志更是如此,意志堅定不代表身體能夠承受,再戰半柱香之後,項明雙腿已經綿軟無力,持著擲矛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漏過的匈奴士兵越來越多,八海怒蛟甲上也被敵人留下道道划痕。

  終於,在一次貫穿敵人胸腔之後,他被對方戰馬帶得後退數步,手中卸力,鬆開了一直緊握的擲矛。

  他迅速從背後又抽出一根,但沒戰幾下又脫手而出,就這樣,直到背後一根擲矛不剩,他的位置,也漸漸從城門洞前部退到了城門洞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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