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瘋狂匈奴，復而對峙
此時，加入戰場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對於大局影響極大。倘若不加入戰場，就算撤退，也會被對方追擊，同樣會有損傷。
項明突如其來的伏擊，直接將鐵木真置於必敗之地，無論做出什麼選擇，雖不能說都是錯的，卻都對他不利。
此時的損失，已經不僅僅是掠奪資源能夠彌補回來的，而相比現在的損失，未來即將失去得更多。
很可能，他十年苦心經營，都將毀於一旦。
電光火石之間，鐵木真就想到了這麼多東西，想到即將到來的麻煩，不禁雙眼血紅，恨不得將項明碎屍萬段。
可他也明白，這隻能是想想，除非搭上全軍，否則想要斬殺這樣一名擁有蓋世武力的猛將實在是太過困難。
「單于！」
正當鐵木真思前想後之時，耳畔傳來了木華黎的叫聲。
他回過神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帶來的軍隊因自己的停步而停止了前進，統軍將領的目光都集於自己一身，等待自己的命令。
此刻，儘管選擇艱難，但他必須拿定一個對付敵軍的主意！
「拼了！」
鐵木真血紅的眼中透過一絲瘋狂，一切都無法挽回，而且看對方的攻勢，斷無和解的可能。
既然對方一定要不死不休，那他鐵木真也不是懦弱之輩，那就不惜代價，全殲敵軍！
未來之事，未來再行考慮，眼下的敵軍，才是首要問題！
可以說，項明這一步棋直接將鐵木真逼入絕境，隱忍如他，都不可能繼續忍受下去，全然不顧未來的發展，決意與項明決一死戰。
儘管這樣做在客觀上是對項明有利，但逼得太急，很容易讓鐵木真陷入此等瘋狂，可以想象，當他打定主意不惜要將項明這支部隊埋葬當場時，付出了多大的決心與勇氣。
他不僅是總攬大局的匈奴單于，還是一名不惜戰鬥的匈奴將軍！
「全軍聽令，張弓搭箭，布陣攢射！」
鐵木真咬緊鋼牙，此刻被敵軍包圍的匈奴騎兵不剩幾千，與其拼上一切同敵軍展開白刃戰，倒不如直接放棄這數千己方士兵，齊射敵軍。
聽到鐵木真的命令，不僅木華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那可是數千己方士兵的性命，就算不屬於自己部族，卻也都是匈奴兒郎。
對他們不管不顧，甚至用箭攻擊，恐怕連至高天都不會同意吧？
「照做便是！」
見眾人都有所遲疑，鐵木真回頭怒吼道，他身為單于和主將，決定了最為適宜的戰術，就容不得任何反駁與遲疑。
他不惜拋棄自己的聲譽與麾下的士兵，只為了將此戰損失降到最低，此刻，還有人不聽命令，那便是想要反他！
容不得商量！
「……是！」
眾將都沒見過自家單于這副模樣，但既然鐵木真都這副模樣，自己倘若再遲疑，怕是會遭受嚴重後果，於是紛紛點頭，安排下去。
數萬匈奴士兵在山丘之上擺開陣型，張弓搭箭，對準混亂的戰場，就是數輪攢射。
箭雨精準地落在了戰場之上，帶來一曲死亡的樂章，激戰中的眾人，完全沒有考慮到箭矢的威脅，紛紛被射落馬下，有些倒霉的，直接被射成了刺蝟。
「他瘋了嗎？」
突然來臨的箭雨，讓王檢王犇都不約而同地從殺戮之中抬起了頭，看著漫天的箭矢，捉摸不透鐵木真的用意。
對方率軍到來，他們一直就有留意，本以為鐵木真會領兵殺入戰場，卻沒想到會使用這種無差別攻擊的方式，清掃戰場。
但這樣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一時間，無論是匈奴騎兵，還是項明帶來的西域騎兵，都在這一輪輪箭雨中有所傷亡，雙方加起來，損失近有三千之多，其中，總人數較多的西域騎兵無疑是傷亡更慘的一方。
不過，他們用自己的死亡，為項明爭取了發號施令的時間，也為同袍爭取了反應的機會。
「全軍，同對方拉開距離，重新整頓隊形！」
項明也沒有想到鐵木真會如此果斷放棄自家士兵，選擇這種方式攻擊，但經過短暫失神之後，迅速反應了過來。
匈奴騎射，天下第一，此時不能貿然上前，被對方以風箏戰術戲耍。與其直接衝鋒，強求那微乎其微的戰機，還不如重新整隊，再做謀划。
況且，即便現在被匈奴擊退，也不算吃虧，這一戰至少又給鐵木真帶來了一萬人的損失，當他回歸匈奴地界之後，將不可避免地面對阿提拉乘虛而入的進攻。
鐵木真以及他麾下的匈奴將付出比大漢與西域更為慘痛的代價，只此一點，此戰便算不得無功。
況且……這還不是結束！
項明麾下全軍撤出匈奴的射擊範圍，鐵木真也就下令停止了攢射，試圖追擊，但對方也不會原地等待，還不如停下來，收整剩餘的匈奴。
匈奴殘軍的眾首領有心質問鐵木真為何下令射擊，卻被後者兇狠的眼神逼退，悻悻退到一旁，各自收整自己部族的士兵。
而在另一邊，項明見身後匈奴停止了追擊，也停下了戰馬，同王檢等人兵合一處之後，重整陣型，雁行排開，緩緩回返。
短兵相接，一直是傷亡數字增長最快的戰爭方式，更不要說騎兵迅疾，雖然造成了對方上萬的損失，但伏軍也並不輕鬆，加上被鐵木真下令射死重傷的，也有兩三千人。
還有一千人，人人帶傷，持續作戰能力有待質疑。
雖然項明自覺夠本，此戰卻還沒有結束。倘若他們直接撤退，不說匈奴還保留大部分戰鬥力，很可能對車師國等地繼續劫掠，就是他們全軍的糧草問題也得不到解決。
若是就此撤退，莫不是全軍會餓死在西域途中，成為千古笑柄？
所以，無論如何，項明要繼續這場戰爭，直到達到自己預期的目標為止。
項明整軍花費了一些時間，恰好也讓匈奴收整被殺得七七八八的殘軍，當項明回到戰場之時，鐵木真也整頓好了匈奴全軍。
雙方距離三百步，遙遙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