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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漢將崩,各方謀動

  這個謚號,不褒不貶,算是平謚。

  亂而不損曰靈,在劉宏治下,造成了動蕩天下的大亂是事實,但他卻又完美解決了這一系列動亂。

  好淫逸不假,卻並沒有耽擱朝堂政事,可謂是功過皆有,在禮官眼中,這位先帝恐怕是最難以定謚的帝皇。

  但劉宏死法太過荒唐,雖層層掩飾,但在民間還出現一系列的傳聞,再加上新君的暗示,讓他們堅定了定平謚的決心。

  於是乎,定謚號孝靈皇帝的劉宏就此入葬,此後一月,整個雒陽都沉浸在天子新喪的悲痛之中。

  並不是他們有多麼愛戴劉宏,是因為漢律規定如此,在這一月之內,若讓城衛軍聽到笑聲,輕則關押,重則斬首。

  沒有尋常百姓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這種玩笑,因此,無論多麼不忿,都要憋在心裡。

  雒陽就此度過了沉悶的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中,天子駕崩的消息傳遍天下,無論是隱居山林的閑雲野鶴,還是憂國憂民的寒門學者,亦或是心懷鬼胎的一方諸侯,都敏銳地察覺到了天下局勢的變化。

  劉宏之死,給了原本已有起複之勢,蒸蒸日上的大漢一記重創。這就如同將崩待固的大樓,本已穩住崩塌之勢,正待加固,卻突然抽掉支撐的樑柱一般。

  倘若沒有全新的樑柱代替,那麼這棟大樓將以更快的速度崩塌。

  不過,即便是有新的樑柱作為替代,那些期待大廈崩塌之人也會看到希望,一根一根地抽走其他支撐。

  總之,在他們眼中,天下亂象已成定局,接下來鹿死誰手,便看手段高低。

  ……

  秦正高坐於疏勒王位之上,原本應坐在此處的疏勒王訕笑著侍立於秦正身後。

  這是一場宴會,或許是慶祝劉宏駕崩給了他們機會,或許是慶祝其他的事情,總而言之,場面非常熱鬧。

  管忠坐於秦正左下首,而與他對面而坐的,並非是王犇蒙殄,甚至不是王檢。

  那是一名全身都被甲胄覆蓋之人。儘管正值宴會,他也未曾卸下這副甲胄,只留下用來飲酒食肉的下半張臉,一雙眼眸也隱沒於空洞的面甲之下。

  雖神秘,卻又天生一股淡然的氣質,倘若扔在軍旅之中,如同無名小卒一般毫不起眼。

  此人並未參加在場興緻勃勃的談話,而是不緊不慢地享用著食物,似乎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吃上。

  「軍隊訓練得如何了?」

  儘管在場之人都刻意避開與其對話,但秦正卻「不識時務」地出言詢問道。

  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向一臉淡笑的秦正,口中發出了類似於輕笑的聲音,回答道:

  「五萬銳士,皆可以隨時出征。」

  隨著他漸漸開口,那原本平平無奇的氣勢一下子變得異常凌厲,渾身散發的血腥氣息就連秦正都略微皺了一下眉頭。

  當然,也僅僅是皺了一下眉。

  那人言畢,再次收斂渾身的氣息,恢復到那副尋常的神態。

  「騎兵如何?」

  秦正看向蒙殄。

  「八萬騎兵同樣操練完成。」

  蒙殄言簡意賅,聲音中充滿了自豪。

  秦正隨即把頭轉向了王檢父子。

  「二十萬精銳步卒,同樣訓練完畢,整裝待命。」

  王檢拱手笑道。

  若有任何非秦正勢力的人在此,都會被他們所報之數感到無比驚訝,麾下有如此兵力,甚至可以直接反攻匈奴。

  這可不是兩年前那個十萬匈奴便可輕易擊敗的西域都護府所能擁有的勢力。

  倘若項明在這,略一思量,就會明白秦正的力量如何而來。

  此前無論是因內部空虛而被匈奴突破防線,還是因匈奴劫掠數國而答應項明的條件,竟然都是秦正故意偽裝出的樣子!

  他只是將明面上的力量推到眾人眼前。而其真正擁有的勢力,是表現出的三倍以上。

  秦正自復生起,便開始謀划爭霸天下之業,在這方面表現得深謀遠慮,只是他整體謀划中的一個小小體現罷了。

  「軍師,劉宏新喪,是否說明我們有起兵之機?」

  儘管秦正大概知曉答案,但他還是要徵求管忠意見,畢竟,這是一名智計百出的軍師。

  在嬴政眼中,此人也是極為特殊,這樣的人才,還是需要尊重一些。

  在秦正滿懷期待的注視之下,管忠卻搖了搖頭,示意對方時機還不成熟。

  得到否定的答案,秦正並不氣餒,而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宴會。

  他知道,這不是管忠潑冷水,而是事實如此。

  天下將亂未亂,現在,誰率先行動都會引起整個天下的注意,若世人發現秦正麾下有這麼多兵馬,必定會引發惶恐。

  而惶恐則象徵著他人的敵視,若他做得太過火,甚至會聯軍對付自己。

  這不得不令秦正加以警惕。

  因而,接下來的舉動,是他堅持了數年的信條——等待。

  反正天下已呈亂相,再等一會也沒什麼。

  他不禁想到了當初的項明,對方曾信誓旦旦言及劉宏命不久矣,初時他只當做是無稽之談,卻沒有想到最後確實發生了這種事情。

  若是他,此刻又在謀划些什麼呢?

  秦正又一次陷入沉思,而這一次是在思索著未來的方略。

  ……

  幽暗的牢籠之中,只有微弱的光芒透過,兩人面對而坐,不過,一人在牢內,一個在牢外。

  「天下將亂,先生能否助某一臂之力?」

  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相視而坐的氣氛。

  聲音的來源,是牢外之人。

  牢內者一聲淡笑,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或許,在他看來,如此詢問純粹是多此一舉。

  「某,如何能夠得到先生的協助?」

  牢外者似乎放棄了說服,他此前不知多少次試圖說服對方協助自己,卻最終都以失敗為終。

  再一次得到拒絕以後,他似乎想明白了,與其不斷懇求,還不如同對方談談條件。

  牢中之人冷笑一聲,隨即幽幽開口:

  「唯有讓某看到將軍的決心。」

  「決心嗎?」

  牢外之人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這個幽暗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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