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李曠揚名,突發變故
對於李曠的表現,劉辯極為滿意。
李曠並未將作戰計劃提前吐露,他也沒有料到對方能夠當機立斷,在一夜之間改變雒陽城內的局勢,可以說,現在的雒陽已經盡在天子掌握。
至於態度不甚明朗的袁紹,此刻已經算不得是一個威脅。
當然,昨夜李曠也試圖控制袁紹,但得知消息的袁紹連夜出城,躲藏在西園軍營之中,李曠也無暇去出城追擊對方。
更何況,袁家雖然有隱隱支持何進的態度,但自始至終並未真正意義上的動用家族力量插手此事,一切行動都可以推到袁紹頭上。
這樣一來,就算是劉辯,也沒有理由刁難袁家,加上其傳承百年所沉澱下來的龐大人脈,或許劉辯有一天會對袁家出手,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如果說,何進代表了朝堂上的武官勢力,那麼袁家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文官勢力,當朝三公雖無袁姓,卻有其二曾是袁家門生。
倘若在這個時間點接連動搖何進與袁家兩大勢力,那麼朝堂之上文武群臣都要洗牌,這便不是安定不安定的問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顛覆朝堂。
如此風險太大,劉辯不會冒這個風險。
甚至於,在此次事件扮演了重要角色的袁紹,劉辯也不打算對其加以追究,權當做是賣給袁家一個面子,對其起到安撫作用。
於是,李曠並未在袁府門前停留太久,隨即轉向對其他何進殘党進行清繳。
李曠的能力,完完全全地在這次行動中體現了出來。在戰鬥之中,因其鬼神莫測的箭術,加上勇猛無比的槍法,李曠之命傳遍整個雒陽,在士兵之中被稱作「小李廣」。
這和花榮那個純屬自封的名號不同,儘管對方也在戰場之上打出了明堂,但那個名號根本得不到認可。
但李曠的情況截然不同,至少,他作為天子的貼身侍衛,一戰成名,因而這個名號被許多人所認同。
當然,身居宮中的劉辯尚未聽說這個名號,否則,看著眼前這個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面孔,他的內心還不一定升起什麼念頭。
他此刻想的,是應當如何對李曠進行封賞,最好能夠直接讓對方獲得這次朝堂洗牌的好處,儘可能地將其捧到高位上去。
雖然劉辯也想力排眾議讓李曠接替何進留下的空缺,但這並非他一人所能夠決定的。
歸根結底,李曠雖嶄露頭角,但他身上的功績還是太少,若予以過高職位,恐難服眾。
雖然劉辯在某些意義上並不在乎他人目光,但作為天子,他不得不顧及其他朝臣的想法,否則,朝堂將無從運作。
若所有事到此告一段落,他便只能在盡量不觸碰到朝臣底線的情況下,儘可能高地提高李曠的官職,但最多也只能當個城門校尉這樣的官職罷了。
在外人來看,一千五百石俸祿的城門校尉已經算是僅次於三公九卿一類兩千石俸祿的官職,但事實上,城門校尉在朝堂之上不過位列最末一排,與其說毫無話語權,還不如說聊勝於無。
不過,倘若李曠能夠尋找機會屢立奇功,劉辯也不會吝嗇何進那樣的權勢,畢竟在他看來,李曠是可以完全相信的臣子。
當然,所有的想法都是建立在此事到此為止的程度,劉辯還不至於糊塗到忘記董卓的存在,於是,他對著李曠下令道:
「整合何進殘黨遺留下的軍伍,將其打散,重新編製。同時掌控雒陽城門,將其封閉,至少等到局勢明朗之前,再行開啟。」
「另外,派出探馬探查董卓動向,務必要提前做好準備,畢竟不能將希望全部寄託於曹操身上……」
雒陽城內局勢趨於穩定,劉辯也恢復了那種盡在掌握的架勢,一道道命令如連珠一般從口中說出,將當下局勢逐一進行分析,同時點明了最佳的應對手段。
相對而言,李曠只需要按照天子之命完成自己的任務,便有機會完全解決這次事件。
同時,意味著自己等人的安危終於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張讓看著口若懸河的劉辯,心中這樣想道。
彷彿正是因為這次何進之亂,讓天子近乎呈現了一種脫胎換骨的成長,至少在他看來便是如此。
他現在隱隱覺得,眼前之人在能力上,已經超越了先帝,似乎已經是當了許多年的天子。
但事實上對方才繼位不到兩個月。
天佑大漢,能在接連發生內憂外患,如此動蕩的情況之下,得到了這麼一位英明天子,未來可期,大漢可期。
張讓的內心不禁產生了一些許久未能有過的熱血。
然而,正當張讓對大漢未來盛況浮想聯翩之際,剛剛離開的李曠又折返了回來,同時,面部表情變得無比陰沉。
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名誠惶誠恐,慌亂中又帶有一絲狼狽的士兵。
「又有何事?」
劉辯正在批改這幾日由於雒陽混亂被耽擱的少許奏摺,其中有不少是各州刺史發來稟報的日常情況,不得不看。
作為天子,需要時常了解天下動態,而各州刺史所報的也不是什麼家長里短,其中蘊含著當今天下的情勢。
在黃巾之亂前,天子是不會批複這種奏書的,最多轉交於朝臣手中。
因為部分朝臣的玩忽職守,使得朝堂錯過了太平道發展的動向情況,因而積少成多,才釀成那場險些危禍了大漢的起義。
所以從那以後,天子便要及時對各地刺史呈上的奏書加以批複,以了解天下情勢,從而知曉天下動向。
以防再度發生黃巾之亂那樣的危機。
但這件事情雖然重要,也不急於一時,因而劉辯還是抬起頭,打量著李曠身後誠惶誠恐的士兵。
「參參參……見陛……陛陛下。」
察覺到劉辯的目光,這名士兵嚇得直接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一般的士卒怎會見過天子?若不是滋事重大,他也不會斗膽入宮面聖,此刻被劉辯一問,驚懼交加之下,竟然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