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戰事突發，天子決斷
「這個泥古不化的匹夫！」
離開袁府，董卓憤憤道。
此前，他還對這位老太傅恭敬有加，但現在，所有的尊重全部變成了怨恨。
倘若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當下不適合得罪袁家，他甚至都想當場將袁隗掐死。
但他的怒火，並不是那麼輕易便可以消散的。
自從黃巾之亂后，有誰這般呵斥過他？袁隗的訓斥，引發了董卓心中的恨意。只不過，他將自己怒火暫時壓制，等到得勢之後，必定會對袁隗展開報復。
然而，世間萬事皆有利弊，董卓沒能得到袁隗的支持，所以此前準備的長篇大論周密安排都沒有時間傾訴，倒是在不經意間節省下了大把的時間。
董卓當然不會直接到從李曠鎮守的城門出城，而是換了一個方向，正巧趕在劉辯與李曠命令轉遞到各城門之前出城。
於是，在他出城門之時並未受到什麼阻攔，只要他稍作怒態，看守城門的士兵便戰戰兢兢地放行，守將也不敢阻攔。
直到一刻時間之後，自李曠麾下傳令而來的士兵這才下達封城的命令，卻已經為時晚矣。
「接下來，便只需要等待天子的反應了。」
待回歸本陣，董卓笑著對賈詡李儒道。
「不，還有一個麻煩，需要君侯決斷。」
賈李二人相視一笑，最後還是李儒輕笑道。
……
「董卓已經出城？知曉了。」
劉辯依舊坐在崇德殿高高的龍位之上，望著空蕩蕩的大殿，對著下首前來報信的李進忠道。
李曠當前走動不開，而並非是緊急軍情，尋常探馬還不足以見到天子，於是，聯絡及消息收集的事情便交付給了李進忠。
劉辯當然知曉對方身份，不過張讓已死，並且憑這些年李進忠在自己身邊的表現，便可以斷言對方野心不遜張讓。
不過劉辯完全沒有把李進忠那點小心思放在眼中，在他看來，李進忠不過當下還有作用，等到自己權勢穩定之後，完全可以剝奪對方大部分權力，還不至於像十常侍那樣尾大不掉。
對於董卓出城的消息，他並沒有多大驚訝，因為，倘若董卓不在雒陽城停留的話，確實可以趕在命令尚未傳達之前出城。
相反地，若是對方不想直接出城，還想在城中安排一些陰謀詭計，那麼便讓他葬身在雒陽城中。
劉辯從一開始便打著這樣的主意。
「……另外，袁家老太傅送來消息，董卓在朝會結束之後前去拜訪，卻被對方趕了出去。」
「袁家……」
劉辯手指輕輕敲擊著龍位上的把手，輕聲道。
「城外有袁紹，城內有袁隗，袁家，還是一如既往地謹慎……」
劉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心知肚明，袁隗此舉並非表露忠心，而是站在袁家立場上最佳的選擇。
甚至他可以猜到，袁隗能夠大義凜然地譴責董卓，並對他如實相告，但倘若自己想要拉攏袁家參與自己與董卓的爭端，得到的回答必定是不如人意。
袁家，就是這般謹慎，永遠不會將立場放在一邊，一如既往地保持中立。或許，這才是這般龐大家族的生存之道。
正當劉辯在心中對袁隗的作為冷嘲熱諷之時，李曠突然大步踏入殿門。
未等劉辯出言問詢，李曠便高聲道：
「陛下，城外……董卓主動對曹操軍發動了進攻！」
「什麼！」
劉辯猛然從龍位上站起，驚呼出聲。
片刻之後，他才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沉聲問道：
「戰況如何？」
「不太妙。」
李曠搖搖頭，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君臣之禮，直接走到劉辯身邊，耳語幾句。
看得出來，他對李進忠抱有不小的敵意。
「有這等事。」
聽完李曠的說明，劉辯眉頭緊鎖，他現在已經大概了解城外發生的情況。
原來，董卓回歸本陣之後，涼州軍便偃旗息鼓，做出了一副回營之態。
見董卓準備收兵，先他一步回到己方陣中的曹操也隨即下令撤退，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在眾人的刻意控制之下有些虎頭蛇尾之意。
李曠在城頭也是鬆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涼州軍突然後軍變作前軍，稍一轉向，對著曹操的陣列便衝殺了過去。
兩軍相隔的距離，對於涼州鐵騎來說不過轉瞬即至，等到曹操反應過來之時，事實上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猝不及防的豫州軍被這波衝殺直接殺散，在第一次交鋒之中便損失慘重。
但曹操畢竟是曹操，其麾下士卒也是百練之兵，趁涼州軍一波衝殺過去，準備轉向的片刻時間內，他便做出了有效的應對。
大軍雖被割裂，但戰力猶存，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結成數個幾千人的陣列，艱難地抵擋著董卓軍的進攻。
表面一時僵持了下來，但李曠知道，曹操絕對撐不了太長時間。
反正現在董卓已經無暇進攻雒陽城門，他便騎上劉辯送予的寶馬，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向天子稟明此事。
可饒是如此，一路上也過了不少時間。
「看來，情況已經十分糟糕。」
劉協喃喃道，雖然他此前逼迫曹操站在自己一方，但他對於曹操當下擁有的實力還是較為清楚的。
他面對董卓，本就有三大劣勢，以步敵騎，以少敵多，以急敵謀，可以說，若戰鬥持續下去，曹操必敗無疑。
雖然李曠並未發現曹操敗相，但期間又過去不短的時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或許現在曹操已經敗退也說不定。
他很清楚董卓為什麼要突襲曹操，一旦曹操敗退，那麼雒陽將只剩下李曠麾下那不到兩萬人馬，是萬萬抵擋不住對方大軍衝擊的。
只不過，他沒有料到董卓的行動竟然如此迅速，甫一出城，便迫不及待地對曹操發動了進攻。
「董卓，你將事情做絕，就是為了逼朕殺你啊！」
劉辯心中怒吼，但他對於董卓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卻毫無辦法。
於是，他決定親眼見了戰況之後再做決定。
「李曠，帶朕前往城頭，朕要親自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