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衡量損失，再度遁逃
事實上，就算無雙鐵騎戰鬥力驚人，但宇文成都麾下的鮮卑騎兵也絕非善類，如果無雙鐵騎與敵軍比拼紙面上的戰鬥力，達不到這樣的戰果。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主要還是因為鮮卑騎兵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有些猝不及防，加上無雙鐵騎在兵刃上佔據了太大的優勢，這才在一波衝鋒之下，令鮮卑騎兵損失慘重。
除此之外，項明在擁有了追月紫麒麟后，那鋒銳無雙的攻堅能力也不可忽略。
他就彷彿長槍上最鋒利堅硬的槍尖，勢如破竹，所過之處無一倖免，極大地提升了麾下騎兵的力量。
反觀宇文成都，就沒有項明這樣的作為了。
在與項明交手之後，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身後的無雙鐵騎便衝殺而至，根本沒有給宇文成都反應的機會。
戰戟，長槍，乃至馬刀接連不斷，朝著他攻來，喪失了先機之後，他就只能被動防禦。
若是想要反攻，便等同於無視其他進攻方向，這樣一來，最後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他不可能與敵軍的普通士卒拼得你死我活，因此，鳳翅鎏金鏜亦是舞動如飛，卻全部都是為了防禦敵軍的兵器。
直到敵軍全部衝殺而過，他才勉強斬殺了數名敵軍士卒，滿打滿算不足十人。
以他的武力來說，這樣的戰績堪稱恥辱，他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頓時有些愣神。
當他終於來得及回過頭觀看身後的戰況，更是眉頭緊鎖，因為他發現，放眼望去，儘是鮮卑騎兵的屍體，而敵軍損失極小，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敵軍士卒的屍首。
滿打滿算，無雙鐵騎這次正面衝殺，損失不過百餘人，卻殺傷了數千敵軍。
他們所損失的百人，也大多不是因為敵軍的衝殺，而是當兩支騎兵對沖之時，總會有兩匹戰馬迎頭碰撞，在這個時候，巨大的衝擊力會讓雙方士兵瞬間喪失生存的可能。
但無論怎麼說，以如此小的傷亡，換取了這麼大的殺傷，足矣說明這支隊伍的強大。
無雙鐵騎，凶威如斯！
第一次作戰，便取得了如此戰果，而且敵人還是威名赫赫的鮮卑騎兵，就算是有著種種因素的影響，卻也足夠駭人聽聞。
宇文成都心中劇震，他從來沒有想到時間竟有一支如此強大的部隊，一次衝殺便帶來數千傷亡，雙方之間的差距，就好比精銳騎兵與尋常步卒的差距。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還面臨著一個要命的選擇。
現在鮮卑騎兵的位置非常尷尬，前面便是虢亭城門，城牆之上還有千餘弓箭手不斷放箭。
這些弓箭手與方才那支鐵騎一起，將他以及麾下士兵夾在了中間，已成前後夾擊之勢。
或許是倉促準備的緣故，城頭射下的弓箭越來越少，這才沒有對鮮卑騎兵造成太大的威脅，可即便如此，仍舊時不時有人會被流矢射中。
而左右兩側，也有方才安營紮寨的敵軍，雖然人數不多，卻也算是將他們四面包圍。
現如今，繼續同那支鐵騎作戰乃是下下之策，於是，擺在宇文成都面前的只有兩條選擇：
一條是直接殺入城中，繼續完成此前的計劃，與城中的敗軍匯合，最後一併殺出。
另一條，則是直接放棄，承認此次戰鬥的失敗，逃離虢亭戰場，重作打算。
然而事實上，儘管宇文成都看似有兩種選擇，但若是他還保持一些理智的話，便只有一條路可走。
儘管當前他麾下還剩近萬騎兵，不算完全喪失戰鬥力，但面對敵軍這一支氣勢如龍的鐵騎，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還在兩說之間。
雖然直接入城乃是此前規劃之事，也省去了改變戰略帶來的調動時間，但這麼做卻幾乎等同於自投羅網。
萬一衝不破敵軍的防線，就會讓對方瓮中捉鱉，一個不慎，便有全軍覆沒之險。
儘管宇文成都的戰鬥方式是置生死於度外，卻也不代表他會自尋死路，因而，沒有經過太長時間思考，他便決定撤退，儘可能地減小損失。
原路返回必定不現實，這意味著還要同那支鐵騎再進行一次對沖，傷亡必定會更加慘烈。
於是，宇文成都將突圍的期望放在了左右兩側。
敵軍布置好了拒馬不假，但那主要只是防範騎兵的正面衝擊，側面雖然也有阻攔，但無論是數量還是密度都不如正面。
另外，在兩側防守的士兵也遠不如那支鐵騎精銳，憑藉他麾下騎兵的戰鬥力，衝殺出去還是相當輕鬆的。
所以，他很快便做出了決定，並且下達了命令。
在這個時候，項明已經率領著無雙鐵騎再度殺回，聲勢浩大，動作凌厲，似乎要帶給他們最後的致命一擊。
「向北突圍！」
宇文成都雖然看不到身後的情況，卻可以隱約聽到敵軍的喊殺之聲越來越近，此刻絕對不能猶豫，否則便會被敵軍趕上。
他高舉鳳翅鎏金鏜，一馬當先，帶著大軍便兩側突圍。
北側的士兵不過是用以安營紮寨的將士，甲胄與兵器都不算精良，戰鬥力更是不足，那薄弱的防線，被鮮卑騎兵稍一衝擊，便繼而潰散。
好在，他們雖然阻攔不住敵軍，但對方也並未對他們窮追不捨，只要稍稍避開敵軍衝擊的路線，便不會遭受滅頂之災。
饒是如此，他們也付出了兩三百人的代價，讓鮮卑騎兵稍作延緩，才得以殺出重圍。
對於尋常隊伍而言，延緩片刻都意味著要付出慘痛代價，不過鮮卑大軍皆是騎兵，所以延緩的效果並不出眾，稍一停滯，便隨即遠去。
「又逃？」
項明一愣，沒有想到宇文成都逃得如此果斷。
他原以為按照對方的性格，加上曾經有過一次面對他不戰而逃的經歷，至少對方會選擇率軍同他戰鬥，至少要在損失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再想逃跑一事。
他沒有想到，宇文成都既然敢在這個時候來進攻虢亭，卻又在接觸之後轉頭就跑。
說得好聽些，叫做顧全大局，但說得不好聽些，便有些謹慎到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