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臨時出差

  一整晚，于晴將手機丟在一邊，沒有再看，拉著李東和小魚兒做遊戲，女兒左手拉著爸爸，右手拉著媽媽，仰起臉，滿眼是獨屬於孩子的藏不住的快樂，「我覺得我現在是最幸福的」，于晴柔柔的親吻了一下小魚兒的額頭，小魚兒回以一個大大的擁抱，力氣用的太大，直接將于晴撞翻在地上，兩個人就那麼滾成一團，小魚兒的笑，和她的哭一樣，一串串，衝擊力極強，清脆大方的要讓全世界都聽見。今天晚上，三個人一起熄燈上床，小魚兒躺在中間，問爸爸，「爸爸爸爸，為什麼我是小魚兒，我還沒有學會游泳？」

  李東難得心情好，寵溺的說，「因為媽媽姓於哇！你是他的寶貝，是小小於。」

  「那我不是爸爸的寶貝嗎？」

  「當然是了，那我和媽媽你最愛誰？」

  「當然最愛你！」

  「我和媽媽誰最漂亮？」

  「自然你最漂亮！」

  于晴嗔怪的推了一下李東，「你這樣教育不行的，只有相愛的父母，才能培養出性格最好的寶寶，下次他問你，你要說我最漂亮」

  「才不，我才漂亮，媽媽都老了！」

  于晴一晚上的好心情，突然煙消雲散，轉過頭，李東有點好笑的聲音傳來，「你和孩子斗什麼氣，本來我女兒就漂亮，你看看他的臉蛋，多滑，再過幾年你都要退休了」

  「你才要退休，我三十幾歲就退休嗎？你們家年齡是這麼數的嗎？」

  「你神經病吧！寶寶咱們不離媽媽，爸爸給你放故事，你快快睡覺吧！」

  小魚兒轉頭抱住于晴，「才不要，我和媽媽睡，媽媽別生氣，你最美，像仙女一樣呢」，于晴攬過小魚兒，一下一下輕撫著，他身上有濃濃的生機，于晴近乎羨慕和嫉妒，「哎，怎麼不老呢，你把媽媽熬老了！」

  小魚兒睡著，于晴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一邊，手腳並用滑進李東的被子里，打著圈，存了幾分誘惑，隨之以來一陣劇痛，李東實實在在的掐在了于晴的大腿上，于晴差點喊出來，慌忙退出來，恨恨的推了李東一下，「你幹嘛，用那麼大勁兒，SM呢！」

  李東低低的笑傳來，「你腦袋裡怎麼整天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們不是每天這麼鬧嗎？」

  「你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鬧要用這麼大勁兒嗎，你趕快讓我掐回來！」

  「你有本事你就來啊！」

  于晴存著別的心思，不甘心的再把手伸進去，平時起個床都慢動作的李東，異常敏捷的一個反手擒拿，于晴覺得自己的胳膊要斷了！「疼，真疼，你趕快放手！」

  「還敢不敢！」李東還帶著笑，于晴心裡想，誰說男女沒有真的摔跤，自己的老公真的純的能釀酒了！竟然真的起了玩的心思！

  「真疼，要斷了，我不敢了，你鬆開」李東鬆開手，于晴一下子撲過來抱住李東，「施主，更深露重，你放過小女子，小女子就以身相許吧！」

  然後劇痛再次傳來，李東是真掐，「哪裡來的妖孽，再猖狂把你打回原形」，其實李東很多時候有幾分冷幽默的，但是于晴是真的惱了，那疼是實打實的，于晴覺得自己大腿一片肯定是青了。

  「你是不是傻，有對自己老婆下這麼重的手的嗎？」

  「跟你鬧著玩呢，是不是玩不起？」

  「誰跟你鬧呢？」

  「不鬧就趕緊睡覺，一會孩子醒了。」

  「我們明天搬回去吧，可以分開住，是不是還方便些？」

  「哎呀，也就冷這一兩個月，那邊比較冷嘛！我們湊合一下，不冷就搬回去唄」

  「我們很久沒在一起了，大半年了！」

  「不是我說你是不是一天腦子裡沒有別的事！怎麼就想著這些，你還能更猥瑣點嗎！一天天跟個女流氓似的。」

  于晴轉過身，拿起手機，想起李東就在身邊，又放下！心裡堵的一面牆一樣，卻又不知道再說什麼。

  早上起床，李東早已經走了，于晴失眠睡的有點晚，起來還是精神懨懨的，媽媽讓于晴等下送走小魚兒先不要上班，先回來，她和爸爸有事情要說，于晴心知肚明他們想說什麼，進門看到兩個人正襟危坐的樣子，還是有點緊張了！

  媽媽沒說話，爸爸先開口了，「寶貝，爸爸和媽媽昨晚一晚上沒睡，想來想去，你做什麼決定，都支持你，可是你，還是盡量不要離婚，我們到無所謂，半截身子入土了，可是你看小魚兒才這麼小，家庭離異，對孩子的傷害是最大的，她以後在學校都會被欺負。還有，你一個人帶娃，我們兩個老傢伙，也不能為你幫什麼忙，也是很辛苦的，她爸爸再不好，總還能搭把手，你一個人的日子要怎麼過？如果你嫁人，對方對你的孩子，能和親爸爸一樣嗎？會不會受欺負？爸爸媽媽總歸是為你擔心。」

  于晴抬頭看看媽媽，媽媽的眼睛也是紅腫的，昨晚肯定沒睡，估計還哭過，媽媽也是嘆口氣，「女人的婚姻就像賭博，嫁給什麼樣的老公，上天都是給你配好的，你想想，他現在這麼內向，親戚也不怎麼來往，也沒什麼朋友，如果你突然要和他離婚，他一旦受不了，做出點什麼事情，你要怎麼辦呢？或者他出點什麼事，你後面的日子要怎麼過，街坊鄰居也要戳你的脊梁骨的。而且，你這樣千挑萬選，當年劉錫陽那孩子媽媽看著多好，知根知底，還能回東北在親人旁邊，你硬是不願意，這是你的命呢！他總歸不賭不嫖，你後面帶著孩子，如果碰到一個更差的呢，你要怎麼辦？再離婚嗎？女人這一輩子，總歸是要認命的，更何況7年你都不肯說，現在你都三十幾歲了，還折騰什麼呢！」

  于晴嘆了口氣，說，「我這幾天其實也就是心情不好，也沒說一定要怎麼樣的，如果你們不問，給我幾天時間，我就消化了的。你們也別太擔心，我真要做什麼，總要和你們商量的，就不該和你們說，讓你們這麼擔心。」站起身，于晴拿上大衣，衝出家，有時候，她真的覺得那不是家，那是一個巨大的籠子，用親情，責任和道德編織的籠子，把她牢牢的圈在裡面，打開手機，一串急促的鈴聲傾瀉而來，慌忙接起來，老闆中氣十足的吼聲震的于晴慌忙把手機移開了幾寸，「于晴，你個瓜娃子，長大本事了，玩消失，昨天北京的王總要和你對方案，你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你要上天嗎？你當你是007跟我在這玩神秘嗎？但凡你要耽誤了這單合同，你自己找根繩掛在公司門口，不要給我回來了」！

  「田總，我昨天請假了，我現在在路上了，20分鐘到公司了，馬上給王總回電話！」

  「你還20分鐘，立刻，馬上，給王總回電話！」老田那邊果斷的掛了電話，于晴一看手機，80多個未接來電，微信全是小紅點，慌忙先找到王總的手機號碼，站在馬路邊就打了過去，「喂，王總，您好您好，實在不好意思，昨天身體不舒服，去了醫院，手機落在家裡。」

  「哦哦哦，是小於啊，昨天找了你一下午呢，我們這邊活動日程已經安排上了，你們這邊方案有些細節還要核對的，我前幾天email 給你了，你也沒回，你是怎麼了？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嚴重嗎？」

  「王總，我已經沒有事情了，我大概20分鐘就到公司，就儘快回您郵件，您看可以嗎？」

  「小於，你知道，我們還有別家公司的方案，我們這邊也要對比一下的，要不然最好這樣，你儘快安排，來一趟，我們當面來聊，會比較有效率，否則這樣來來回回，我們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裡的。」

  「好的好的王總，我到公司就和田總申請一下，如果可以，我定今天下午的機票，您看可以嗎？」

  「好的，那我在北京等你。」

  于晴一疊聲答應著掛斷了電話，揮手打了個計程車，點開微信，陳凱發了無數留言，她一頁頁像上翻。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在你心中，我那麼隨便嗎？」

  「原來只有我傻，你那晚說的所有的話，我都當真了，我是真心愛你的」

  「你狠，一轉身就能瀟洒離開，我不行，我記得和你在一起的所有事情」

  「你不來，我不離開成都！死等你」

  于晴還是忍不住回了個微信，「走吧，我真的不在成都，我下午就要飛北京！」，陳凱的電話隨即而來，于晴一把掐斷，終是下手把他的號碼拎進了黑名單，匆匆跑進公司，老田一張臉，黑的能滴出墨來，于晴乖乖的跟他走進辦公室，「小於啊，我待你怎麼樣，你可算我一步步帶出來的親傳弟子了，怎麼最近狀態這麼差，這不是打我的臉，王總的單子，可是我帶著你去跑的，你敢丟了，我扣你半個月工資。」

  「田總，對不起，最近家裡有點事情，我會儘快處理好，專心到工作上來。」

  「跟你老公吵架了？哎，我也不說你什麼，王總給我電話了，你趕緊收拾收拾，下午去北京吧！今年大環境不好，你是知道的，公司也很難，誰也不能出錯，懂嗎？」

  于晴訂好機票，匆匆趕回家拿行李，小魚兒看著媽媽熟悉的行李箱，一下子撲過來，「媽媽你才剛回來沒幾天，又要出差嗎」？

  于晴揉揉她的頭，「是哇，寶貝，媽媽有急事，等回來媽媽給你帶好吃的好嗎？」。媽媽趕出來看著于晴，朝行李箱里塞了幾個小麵包，「吃不上飯的時候偷著墊幾口，別沒白沒黑的，你又不是賣給公司了，身體才是根本。」

  「知道了，媽媽」于晴摟著媽媽的腰，聲音放軟，「我昨天不該瞎說，讓你和爸爸擔心了，其實他也沒有說的那麼遭，他對你和爸爸好，對我也千依百順，那件事情，也有改善的，我不會胡來，你倆別操心了。」

  媽媽的眼圈又有點紅，于晴連忙雙手投降，「哎呀我情緒發泄一下也是正常的哇，心情不好的時候肯定挑壞的說，事情沒有我說的那麼嚴重的，你和爸爸答應我，不許再想了。」

  媽媽推開于晴，「幾點的飛機，我包點餃子。」

  「別，你的腰，少做麵食，我這就得走，商務艙公司報銷，我飛機上吃大餐。」，于晴親了親小魚兒，轉身，合上房門，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