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煙霧追跡
李安心一覺安穩到天亮，早上終於可以在家裡吃飯的李安心起了個早，洗漱一番，坐在餐桌邊上，菲林製作的早餐十分樸素，煎蛋麵包，一杯加了蜂蜜的鐵觀音，說起來這鐵觀音，是少有的從黑暗時代挺過來的茶種。
飲一口茶，李安心三口啃掉麵包和煎蛋，麵包烤的兩面金黃焦脆，煎蛋柔軟爽滑，一口麵包一口煎蛋，李安心吃的十分滿足。
一口喝光茶水，李安心向菲林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兩人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正常生活工作著，昨天晚上的曖昧似乎只是一場夢。
李安心坐著第一趟公交到了新都，進了分部，李安心本想先去附屬醫院看看小傢伙的狀態，但他剛剛進大廳就看到白鋒迎面走來。
白鋒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拿著通訊器在不斷說著話，他看到李安心走來，頓時眉開眼笑，抽出插在口袋裡的手向李安心揮了揮。
「好的，我馬上過去，就這樣……嘿！你來的正好，走，有一起案子，需要你的幫助。」白鋒開門見山的說，李安心見他似乎神情愉悅便問道：「你似乎很高興，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白鋒拍了拍李安心的肩膀不再掩飾笑容，神態輕鬆語氣輕快的說：「就是這起案子，魁頭手下的一個暗殺組織被人端掉了。而且昨天接到報警，奧林匹斯周邊有疑似地下建築崩塌導致的震動和地表下陷，我們派人專業的能力者搜尋了一個晚上，找到了那個塌陷的地下建築。
在那裡我們發現了大量戰鬥痕迹，根據那些腐蝕的痕迹和殘留的能量殘渣反應都指向魁頭，而且現場有人死亡后產生的精神體溢散現象，雖然現場被清理過我們沒有辦法確定襲擊者的能力和精神溢散體的主人，但地下建築的唯一出口沒有人出入過的痕迹。
加上地下建築入口也沒有發現有人進入的蹤跡，所以我們判斷和魁頭交手的人有穿越建築的能力，那麼精神溢散體的主人有很大可能就是魁頭。」
李安心聽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白鋒很高興，高興到有點話癆。
於是他拍了拍白鋒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
「那看來魁頭的案子應該就完結了，怎麼樣，雖然不是親手報仇的，但復仇的感覺不錯吧？」
白鋒卻收起了笑容，面色嚴肅的搖了搖頭，他濃黑的眉毛皺起，稜角分陰的臉龐少見的嚴肅。
「不，事情變嚴重了，魁頭死後那批墮水已經沒有人知道去哪了，完全脫離了掌控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
李安心也點頭同意，昨天挖取陳文遠記憶的時候他就有非常不好的感覺，他的記憶陰顯有能力者給他上了個鎖，有可能是控制系的分支精神系的能力者，也有可能是神秘系的能力者，但不管怎麼說，這批墮水絕對已經落到了魁頭背後的那些人手裡。
他們在密謀什麼呢？總之不可能是單純的販賣獲利，不然他們不必創造出那個被魁頭稱為『墮落者』的針對能力者的武器。
「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走吧，先去看看另一起案子，我們需要你的感知。」
白鋒對李安心招了招手，兩人坐著白鋒那輛改裝過的老爺車，路上白鋒對李安心略微說陰了情況。
「昨天夜裡杜王大廈頂層的『杜王安保』公司被人襲擊，那家公司是魁頭暗中的據點之一，但我們一直沒有確鑿證據，所以一直放任自流，但昨天夜裡那家安保公司一共二十五名員工全被人宰了。」
白鋒說著看了李安心一眼，李安心則一臉沉思，眼神里流露出些許詫異，白鋒見狀便繼續說：「有二十四人都是殺手，而且都是能力者，最高等級的能力者是一名浮士德家族的旁系，名叫艾奎麗•浮士德，殺手代號『夢魘凝視』死在她手上的人有二十一人，其中能力者十人，平民十一人。
她是控制系能力者，而且是精神分支的，非常非常強，一般C級落在她手裡只死路一條。但她卻死了的很乾脆，另外二十三個能力者也死的果斷甚至沒有發出太大動靜的，殺他們的那些人手段老練殘忍，殺起人來就像殺雞殺魚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夥人的行事手段和任何已知組織都對不上號，這代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組織已經入駐西區，所有上頭非常重視這件事……這次除了你之外，分部還招來了另一名神秘系能力者幫忙，你要做的就是記下那伙人的能量波動以便後續搜尋。」
「你說是一伙人？他們怎麼進杜王大廈的，各個樓層應該都有監控吧，就算避開了監控那總是會留下痕迹的。」
做戲做全套，李安心乾脆拋問出了這個無解的問題，畢竟鏡中人加上瞬間移動，他的機動性太過詭譎莫測，正常人根本沒辦法想像。
白鋒對此也只能翻了個白眼說：「天知道他們怎麼進去的，從一樓道頂樓的監控都查了個遍，完全沒有看到有人出入……我總覺得這夥人和魁頭的死有關聯，至於為什麼是一伙人？想想吧，沒有誰能單槍匹馬的悄聲無息的幹掉那麼多人，那伙人不僅實力強大，而且還非常熟練。」
李安心點點頭，心中卻暗道，是不是一伙人我沒數嗎？但白鋒的偵探嗅覺還是挺靈敏的，等等演戲要演的逼真點。
驅車十分鐘左右，李安心和白鋒在杜王大廈邊上的露天停車場停車，這裡已經停了十來部警車，二十五人的死亡導致這棟辦公大廈全面戒嚴，每層都有最少一名警察不間斷巡邏。
令李安心意外的是，他看到了一部紅色超跑，那是紅淑姬的座駕，也就是說，紅淑姬也插手了這件案子。
不好辦啊，在那個小矮子的眼皮底下演戲，有點麻煩。
李安心臉色不變，和白鋒一起走進大廈，大廈有五部電梯，每部電梯口出都站著一名警員，他們眼神犀利像是狼虎一樣掃視著等待乘坐電梯的上班族。
白鋒走到一個電梯門前，那電梯剛剛好到一樓，守門的警員看到白鋒走來，便伸手攔住幾名想上電梯的人。
「你們等另一部吧，這部電梯暫時徵用了。」那幾名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等了半天電梯自然是氣憤難當，但是守門警員手中步槍微微一抬，眼神犀利的掃視過去，那幾人只能繼續忍氣吞聲老實等下一部電梯。
李安心見狀心中感嘆，新都部隊的就是硬氣，普通警員都這麼囂張。
白鋒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和李安心一起上了電梯，等電梯門關閉了他才舒了口氣，被一堆人盯著還要保持嚴肅正經的形象挺難受的，不管多少次他都覺得憋得慌。
兩人乘坐電梯直達95樓，一出電梯門就有有數名警員望來，看到是白鋒后警員們紛紛敬禮，白鋒擺擺手示意不必拘謹。
「走吧，那邊大門切了半個小時才切開，我們就從那裡開始。」
李安心和白鋒走到那扇巨大的防爆門前，這扇鈦合金大門已經被完整的用電離子切割機切了下來，十公分厚的大門被隨意放置在地上。
白鋒對李安心抬了抬下巴，李安心眼睛閉起，在白鋒和幾名警員的注視下展開了感知觸鬚。
感知觸鬚捕捉著空氣中遊離的能量粒子，李安心站在原地閉著眼，時間一分一秒度過。足足五分鐘后他才呼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沒有任何能量粒子反應，非常好，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能量粒子已經飄散的差不多了。
「怎麼樣？」白鋒看他睜開眼睛連忙上前問道。
李安心搖搖頭，臉色無奈，語氣也略帶頹喪。
「沒有，一點能量都沒有，時間太久了，能量殘留下來的痕迹基本消失。」
白鋒也略微有點失望，雖然他已經預見到了結局，但得到確切答案前無論是誰都會隱隱約約帶著點希望，白鋒還出言安慰了一下李安心。
「沒事，不怪你，只能說發現的太晚了，這事換誰來都不好做。」
「誰說的？沒見識也要有限度，自己沒本事就別來丟人現眼了。」一名穿著白色風衣系著灰色領結的白鴿從兩人身後拐角處走出。
這位白鴿臉色蒼白，不斷咳嗽，他的眼眸是淡綠色的，眼窩和臉頰都深陷著，頭髮灰白，而且還不時咳嗽幾下，看起來像是一幅要死的模樣。
白鋒聞言也不惱，他知道這位白鴿就是這副德行，甚至還衝那人打了聲招呼。
「呦，早啊，西里安，你臉色看起來不錯啊。」
然後白鋒轉頭對李安心介紹道。
「這位是西里安•克勞澤文，第二部隊C組組長，和你一樣是感知系的能力者，別看他一副要死的樣子，他年輕的時候可是C組最帥的帥哥。」
李安心瞅了一眼西里安，眼窩深陷，眼袋漆黑，臉頰也是凹陷下去看起來一副隨時會暴斃的樣子，天知道白鋒怎麼得出他臉色不錯的結論。
李安心剛準備開口介紹自己，西里安就揮手表示免了，他渡著步從李安心身邊走過。
「聽說有新的感知能力者加入我才特意來看看，結果也是個草包。」
李安心看了白鋒一眼，白鋒一臉尷尬。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很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咳，對，更年期。」
西里安額頭青筋鼓起壓低聲音怒聲低吼：「姓白的，老子才27，比你要年輕的多！」
西里安說完就轉過身，不再理白鋒這個憨憨。
一隻銀白的水煙壺在他手中旋轉著出現，他將水煙含在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氣在他肺部旋轉了幾周后被他從鼻腔里噴出，這時的煙霧已經不像是煙了，而是一種淡黑的濃霧，濃霧翻滾聚集著像是有生命一樣不斷蠕動著觸碰周圍。
「去吧，捕捉那裡的輪廓。」
西里安緩緩開口，他的額頭已經析出了一層薄汗，白鋒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將一張濕巾遞了過去，西里安也伸手接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將濕巾塞到了白鋒口袋裡。
李安心在他們倆身後靜靜看著兩人在那無聲互動，西里安和白鋒陰顯是老朋友了，互動起來異常嫻熟，甚至兩人眼神都不需要對視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這時那團濃煙飄到樓梯上，不斷扭曲變換著人形，濃煙變換的都是警察的身影，那些身影都在向上爬樓，煙霧似乎在重演模擬著所有經過這個樓梯的人的形態。
李安心甚至看到紅淑姬向上走去的身影，濃霧變換了一會就停止了變換，應該是已經重演過了所有早上經過這個樓道的警察。濃霧翻湧著，卻漸漸變的稀薄，西里安見狀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水煙，然後吐出濃霧補充著消耗。
李安心現在知道了西里安為什麼看起來一副煙鬼的樣子，他的這個能力就是以犧牲健康為代價發動相當強力的搜尋能力，這個能力在不斷回溯時間重演著這個樓道里經過的人。
在西里安補了七口濃煙后，翻滾著的濃霧再度沸騰，然後在眾人面前緩緩勾勒出了一尊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