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孤獨沉默
「所以你和那個實驗體認識？」周沙將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用食指推到吳凡面前。
「謝謝。」吳凡接過水杯，就算已經回到了分部他還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的，他叫夏夜苑，是我初中同學。」吳凡理了理思緒說道，他面前已經有一本不算厚的詳細資料，這裡面記載的是夏夜苑的個人資料。
但這份資料太過官方化，周沙想知道的是吳凡眼中的夏夜苑。
「他成績很好，家境也不錯，他父親開了一家製藥廠，他人也很好，經常帶一些吃得給我們寄宿的窮人家孩子，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好心而不是虛情假意。」吳凡的記憶似乎都回到了當年，他捧著水杯一臉懷念。
「他還有一個兩歲的弟弟，十一年前，我記得那時候即將期末考，他突然之間就消失了，老師也聯繫不到他家，幾天後我才在新聞上看到，他家的藥廠失火，他全家都遇難了。」吳凡捏了捏拳頭，藥廠失火卻全家遇難，這根本沒道理，但那時候剛剛上任的莫古司區長卻已經拍板破案，說是藥廠有火災隱患，那時候還進行了一波轟轟烈烈的火災隱患調查，就連期末考都延期了兩天。
就此，那個愛笑的男孩吳凡就再也沒見過了，直到如今。
周沙用食指指尖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你平常有感覺到夏夜苑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不，也不能說沒有，夏夜苑的體育成績非常好，好到在校運會上一舉破了幾個記錄，但他似乎並不是很高興……」吳凡在說這話的時候有點遲疑，但他還是全盤托出沒有藏掖。
因為這些信息肯定在面前那本個人資料里有記載，果然周沙微微頷首卻依舊一下一下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追問：「還有嗎，比如他有和誰特別親密，或者說他的身體有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嗎？就像是你的血液有帶腐蝕性一樣……」
「沒有，他幾乎不會和誰親密接觸，對了，他好像有潔癖，喜歡帶手套。」吳凡似乎想到了這一點，連忙說出來，然後他有點疑惑的問道：「血液帶腐蝕性是很常見的能力嗎？」
對吳凡沒有接受過能力者專有的教育周沙是知道的，於是她一邊用手指敲打桌子，一邊仰起頭將目光放空思索著什麼，還順嘴回答了吳凡的問題。
「能力者在誕生出能力的最初，大家的能力都是大同小異，能量系基本都是放出火焰，作為最基礎的能量放射過程，超過九成的能量系能力者都是從約束火焰開始學習的。」
吳凡點點頭，然後迫不及待的問到：「那我的血液帶有腐蝕性是什麼系的能力啊？」
周沙敲打卓面的手指一停，她將目光移動到吳凡臉上，看著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血液和皮膚異變，一般都是身體變化系，作為強體系的一種，身體變化系非常常見，也是前中後期發展都非常優秀的能力。」
吳凡聽的眼睛冒光興奮的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有李先生那麼強？」
周沙微笑的臉頰微微一抽，然後將笑容收斂，板著臉說道：「還沒學會走就想跑？先給我學會爬！等你什麼時候能打的過我再說吧……好了，這幾天你別去當接線員了，老老實實接受訓練吧，你在夕辰山莊的表現我很不滿意，回去休息吧。」
說完周沙就起身離去，吳凡趕忙起身，端起水杯跟著周沙一起出了這間審訊室。
……
李安心回到了鈴蘭館，菲林又在屋子中間吸收花露，他沒去打擾她，直接上了二樓，在書房旁邊一間小的屋子，現在被收拾出來作為小傢伙的房間。
開門進去，小傢伙趴在地上睡的正香，也幸虧地上鋪了一層厚地毯，不然按她這個睡法百分百感冒。
將小傢伙手裡的畫冊抽出來，再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掖上被褥，李安心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
洗漱清理了一番后李安心回到自己房間，這時一股空虛感沒來由的從身體內爆發出來。
沒有力量是憑空得來的，任何力量都要付出代價。
煌怒剎滅的後遺症席捲而來，每一寸肌肉骨骼彷彿都被掏空，飢餓，空虛。兩種最強烈也是最能摧毀人心智的負面感覺充斥心頭。
換做任何一個人，此刻都已經要瘋狂到崩潰，飢餓到任何東西都想吃掉，空虛到任何東西都想掠奪。
哪怕是至親的骨血，只要是血肉就是好的！哪怕是最親密的愛人，只要能掠奪，那管他生死！
李安心沒有開燈，他坐在黑暗中的陰影里，看著遠方漆黑的山脈，一動不動，默默承受著。
……
手指落在屏幕上，敲打出了幾個字，左思右想后又一個個刪掉。
蔥白玉指撩起一縷遮擋視線的調皮髮絲，淡棕色的髮絲被撩撥到耳後，少女發出一聲呻吟然後向後一倒。
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李天天看著窗外昏暗的天色，在屏幕上敲擊出幾個字：「睡了嗎？」
嘟嚕~一聲，簡訊就發送了出去。
李天天盤起腿坐在椅子上，前後搖晃著身體：「要是秒回就說明下班了，要是遲回就說明還在上班，要是沒回……說明他睡覺了。」作為一名智商超群的少女，問問題只是為了得到必要的情報，對方回答的答案並不是必要的因素。
滴嘟~不過幾秒，手機屏幕上就有了回信。
李天天眼睛發光，一把抓住手機，然後坐回椅子嘟嚕嚕的轉了起來。
「沒，正準備休息。」
「剛剛下班嗎？」
「嗯。」
「我想你的雞蛋面了。」
「等你考完試，哥就接你和媽媽來新都。」
坐在椅子上又嘟嚕嚕的轉了一圈，李天天乾脆直接開始發語音。
「嗯~哥你說，新都是不是比鹿園繁華的多啊？」
「當然，不過繁華歸繁華，自然環境肯定還是鹿園更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轉眼時間就到了接近十一點。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李安心打完這幾個字后就放下了腕帶，他手指顫動著，用力握住椅子的扶手才控制住顫抖。
李天天看著屏幕上的字輕哼了一聲，嘴巴嘟的老高：「明天明明是周末，難得找老哥多說幾句話。」
但她還是很老實的給李安心回了個晚安，才撲倒在自己床鋪上，用小腦袋鑽到枕頭下方發出悶悶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