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別的女人
陸向晚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了位於市中心的家裡。
剛進門,就發現婆婆林潔鈺正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處等候著她。
見她來了,沒有好眼色,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的瞥了陸向晚一眼,「我交代你辦的事情,你處理好了嗎?」
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但陸向晚此刻卻覺得在別人的家裡那樣的彆扭。
她甚至不敢看林潔鈺,只因為她還沒有主動的去跟程飛躍提離婚罷了。
她搖頭,「今晚飛躍她處理完事情了會早點回來,我約了他晚上談事情的。」
林潔鈺這時的表情才出現了那麼一點滿意,不過不是對陸向晚的滿意,是對這件事情即將有個結果而滿意。
她起身,本來打算離開,可看了看陸向晚,還是意猶未盡的開口,「向晚啊,你我婆媳一場,說到底也是做過一家人的。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彼此,最後離開的時候也不要搞得太難堪了。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怎麼做選擇的。」
陸向晚低著頭不說話,往常這種時候,她肯定會乖巧的點頭,然後關心林潔鈺在回去的路上的安危,再客套幾句。
但今晚,所有的話好像都在嘴邊,無論她構思多久,想怎麼去開口,喉嚨里都無法發出一丁點聲音來。
等了她半天,還未說話,林潔鈺的不滿就完完全全的表露出來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別告訴我你還想著一些什麼其他的心思。
現在是我給你臉,你才有臉,要是我不給你臉了,你可是一點臉色都沒有了的。
我好言相勸的時候如果你不做出對的選擇來,那就不怪我到時候做的難看了。」
她說完,估摸著想軟硬兼施,於是繼續,「向晚啊,你知道,我這個做婆婆的很為難。
我那個二兒子吧,不爭氣,就是個玩咖,老早以前他就跟我們說了,如果沒遇到喜歡的人,他是不會為了生孩子什麼的而結婚的。
他連婚都不想結,怎麼能要求他生孩子呢?
我現在所有的指望全在我這個大兒子的身上了,你就當是體諒體諒我好嗎?
你也不希望到時候撕破臉皮吧?就算飛躍那孩子知道了你的情況,就算他同意先和你在一起,暫時不要孩子,可那只是權宜之計。
你不想做壞人,肯定不願意開口,你們這麼勉強在一起,兩人心裡肯定是有隔閡的,所以這個壞人,只有我能做了,你知道嗎?
我非常希望你能體諒我,真的.……」
說完,林潔鈺格外認真的看著陸向晚,眼神里寫滿了真摯。
可這份真摯對陸向晚卻造成了無盡的傷害。
明明,林潔鈺說得所有話,都那麼的動聽那麼的誠懇那麼的讓人無法拒絕,可實際上,她讓陸向晚做的選擇,全然是在傷害她陸向晚自己。
傷人於無形,還美其名是為了她好。
林潔鈺生怕陸向晚不答應,馬上附加了條件,「我知道這件事情會對你造成影響,我們程家也不是小氣的家族。
你離開之後,我會給你一張支票,價格不超過五百萬,隨便你填,這是我個人對你的彌補。」
陸向晚抬頭,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視著林潔鈺的自私的眼神,「您什麼都知道,那您知道我有多受傷嗎?」
她以前從來不在林潔鈺的面前展露出自己弱小的一面,可現,她真的是情不自禁。
她的弱小和害怕在林潔鈺的眼裡,跟狗屎一樣,只會讓林潔鈺越發的嫌棄。
「受傷?是我讓你受傷的嗎?我讓你生不出孩子的嗎?作為女人,生不出孩子來,還怪別人讓你受傷?
你怎麼不想想,你有多讓我們受傷呢?」
她惡語說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到了程飛躍回來的點了。
「你識相的話,多餘的東西我就不跟你說了,你最好是眼頭放亮那麼一些。」
至此,林潔鈺就只留下了這麼一些糖衣里裹著惡毒的話語,以及她完全不屑一顧的厭惡背影。
偌大的房間里,明明是二十度的溫度,陸向晚只覺得很冷,那種涼到心裡的冷。
現在程飛躍是她所有的依靠,可她還沒決定,到底要不要去依靠。
頹靡的躺在沙發上的陸向晚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在家裡安靜的等著程飛躍回來。
可她等了很久,久到她都不確定對方是否說過今晚會早點回來這種話了。
時針指向12的時候,陸向晚腰酸背痛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艱難的拿起了手機。
電話打了幾通,終於在最後一通的時候,被人接聽了,不過這個人卻不是程飛躍,甚至,還是個女人。
「你是誰?找程飛躍的是吧?他現在跟我們在喝酒呢。」
陸向晚的心咯噔一下,像是一塊巨石沉入了海底。
「我是程飛躍的妻子,他喝醉了嗎?我叫司機去接他,麻煩你把定位發給我吧。」
對方不耐煩的回答著,「我們還得繼續喝一輪呢,你就在家裡等著吧,喝完了我會叫人送他回去的。」
如此喧賓奪主的話,陸向晚想不到她有一天會從其他女人的口中聽見。
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生著悶氣。
在電話掛斷之前,她終於開口,「麻煩你把電話轉交給程飛躍,我要確定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切,麻煩得很,我還能吃了他不成?不過他比圈裡的小鮮肉倒是吸引人多了。
喏,程飛躍,有人給你打電話了。」
陸向晚還沒等到程飛躍接聽電話,電話就被直接了當的掛斷了。
她不知道是接電話的女人掛了電話,還是……程飛躍掛斷了電話。
一夜未眠。
黎明時分,小區里有了車燈的光亮。
陸向晚坐在陽台上,怔怔的看著樓下挺好的車子,奧迪的燈光一如既往的亮,恨不得把黎明破曉給點亮。
陌生女人親密的攙扶著程飛躍,看得人格外的刺眼。
那一瞬,陸向晚的眼睛,恨不得被刺瞎,等了一夜,卻等到這樣的畫面,五味雜陳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可她的臉上卻出奇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