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十七章 天刑獸
曹夕惕趕忙給項凌雲倒滿酒,希望他「酒後吐真言」。
項凌雲一飲而盡,緩緩說道:「四百年前,人族還處於部落時代,大大小小共有十五個部落,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領地和首領。他們住茅草木屋,吃鳥獸蟲魚,穿野獸毛皮,摘山花野果,生活簡單而舒適。
那時候到處是茂密的山林,就連我們所在的天水城也是一片森林。有山林就有野獸,有野獸就有食物。人族為了獵捕野獸,製造了弓箭長矛,布置了天羅地網,每天都收穫滿滿。
一天晚上,人族正在熟睡,突然電閃雷鳴,接著一聲巨響驚醒了他們。他們走出屋外,就看到遠處那片最大的黑森林正火光衝天,應該是樹木被電擊中而引起的火災。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看到任何野獸從森林中跑出來。更巧的是,天上突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而且下了一天一夜,森林中的火還剛躥起就熄滅了。
大雨剛停,人族就派捕獵隊去黑森林尋找食物。他們以為這場火應該會燒死不少野獸,可以不勞而獲。可沒想到捕獵隊進入那片火災區后,竟然沒有看見任何野獸的屍體,似乎整個黑森林的野獸都突然消失了。
捕獵隊把黑森林的情況告知部落首領,首領們雖然感到奇怪,但並不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儲備了充足的食物,且其他山林中也有野獸可捕。可時間一天天過去,捕獵隊發現這些山林中的野獸越來越少,似乎它們正在遷移到別處。
這種遷移很少見,因為野獸也像人族一樣有自己的領地,有自己的族群,它們不會輕易離開,除非發生天災。人族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因為食物正一天天減少。屋漏偏逢連夜雨,竟然連河裡面的魚群也在大量遷移,這真是火上澆油。
首領們聚集起來,商議如何應對。他們一致認為黑森林是變化的源頭,解鈴還須繫鈴人,必須去黑森林一探究竟。人族的捕獵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可五天過去,竟然沒有一人回來。首領們百思不得其解,他們認為黑森林雖然是野獸的領地,但人族才是萬獸之王,沒有誰可以阻擋。
經過商議,人族再派出探查隊去黑森林尋找捕獵隊,結果還是沒有人回來。人族開始恐慌了,首領們開始焦慮了,他們知道派出去的人是凶多吉少。可黑森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必須要查清楚,必須要給捕獵隊和探查隊的家人一個交代。
人族這次從各個部落中選出最強悍的戰士,給他們配備最堅實的武器和防具,讓他們組成一支敢死隊。只要求他們去探查究竟,不允許他們戀戰,一旦有發現就立即撤回。結果這樣也只回來一人,而且傷痕纍纍。待此人包紮好傷口,喝上一口酒,他便說出一個駭人聽聞的噩夢來。
原來敢死隊進入黑森林不久,突然就被『人』包圍了。可這些『人』特別高大威猛,還長著一張野獸的臉,說著野獸的語言,手裡卻拿著捕獵隊的弓箭和長矛。他們馬上豎起木盾,排成防禦陣型。可這些獸人的力量非常大,速度非常快,一下就擊破了敢死隊的防禦。敢死隊用箭射它們,竟然射不進去,它們的皮膚非常堅實。大家只好各自逃命,那些被獸人抓住的人,全被活生生的撕成兩半,非常殘忍。
這件事快速傳播開來,人族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首領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他們不清楚這些獸人是從哪裡來的?不清楚它們要幹什麼?他們竟然生出一個很恐怖的念頭:人族會不會反過來變成這些獸人的食物?首領們無計可施,人族眼看就要失控。
這時,明王站了出來。他本是小部落首領,沒有什麼地位。所有的決策都是那三個大部落首領商定的,他們這些小部落首領只能隨聲附和。但現在到了人族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不能再坐視不理。他冷靜分析當前形勢,提出了拯救人族命運的撤離計劃。
明王認為這些突然出現的獸人可能是上天降下來的災難,用來懲罰人族濫殺野獸的捕獵行為,所以他稱這些獸人為『天刑獸『。天刑獸能夠數次擊敗捕獵隊,說明它們不但身體素質遠勝人族,而且比普通野獸更聰明,具有一定的戰術素養。更重要的是天刑獸能像人族一樣說話,那它們就能像人族一樣進化。假以時日,天刑獸必將成為毀滅人族的頭號敵人。
明王認為弱肉強食是亘古不變的叢林法則,天刑獸已經建立起強大的自信,它們攻擊人族只是時間問題,快則一個月,慢不過兩月。而人族現在居住的地方太過平坦,四面無擋,難以建立堅固的防禦。如果天刑獸選擇夜襲,人族很可能全軍覆滅,所以必須立刻撤離此地。
明王認為目前只能選擇那些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的大山作為居住地。恰好他曾經到過一座這樣的大山,且此山山頂非常廣闊,能容下很多人。更重要的是山上有鐵石可以製作兵器,有木材可以製作弓箭。山下有水源,山後有野果,可以養活人族。所以他稱此山為「天眷山」。只有在這裡才能建起堅固的防禦,才能抵擋住天刑獸的進攻,甚至戰勝天刑獸。
明王的撤離計劃得到了所有小部落首領的贊同,但那三個大首領卻很傲慢,他們不願接受明王的指揮,他們不想放棄現有的領地和權力,他們還抱有僥倖心理,認為只要不去招惹天刑獸就不會有事。最後明王只得帶領小部落去天眷山,大部落一個都沒走。」
孟勝男憤怒道:「這些大部落首領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權力,就不顧人族的死活!跟現在的項王一個樣!「
曹夕惕正準備去捂孟勝男的嘴巴,突然想起孟勝男的話,趕緊把手縮回來。
穆輕塵感到匪夷所思,他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出現過天刑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