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下棋人

  穆輕塵看著夜冥他們站在遠處，一種無能為力、無可奈何之感涌遍全身。

  這時，夜冥看向穆輕塵道：「天項國最後的王，我們終於可以坦誠相見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我可以幫你解答，然後我們再做進一步探討。」

  夜冥的態度讓穆輕塵有些意外，這讓他看到另一種可能。可他只是一念閃過，他知道這很難發生。

  不管這些，他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然後再相機而動。

  他不動聲色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便是你們口中的天刑獸。」

  「可你們怎能變成人族模樣？」

  「這得感謝你們人族，沒有你們，便沒有我們。」

  穆輕塵不解道:「當年明王幾乎殺光你們，為何反要感謝我們？」

  「告訴你無妨，也好讓你看清人族的惡行，你們敬若神明的明王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件事要從四百年前說起，當時我族先輩一夜之間攻佔人族三大部落，可謂所向披靡。他們殺死那些強壯男人後，就把剩下的人帶走了。他們本意是要圈養人族，然後慢慢享用。誰知天眷山一戰，我族一敗塗地。還是太過大意，否則明王怎能取勝。

  我族先輩退回黑森林，本打算養精蓄銳，再跟明王和談。可人族實在太過狠毒，竟然火燒黑森林，不給我族留一絲餘地。好在天佑我族，黑森林後面竟別有天地。哪裡雖然荒蕪貧瘠，但有水源，這就夠了。

  不要以為你們人族是什麼好東西，那場大火不僅燒死我族許多先輩，也燒死一大半被我族圈養的人族。你們人族不顧自己族類的性命，妄開殺戒，比我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族先輩逃走時，並沒有扔下你們人族，而是帶著你族先輩一起逃走。你族先輩因此感激我族先輩，開始憎恨你們人族。於是我族先輩跟你族先輩摒棄前嫌，精誠團結，共同開闢新家園。

  上天沒有拋棄我們，我族先輩不僅成功存活下來，更得到上天饋贈，那便是我們。我們這些人就是你族先輩和我族先輩結合而來，所以產生了新的變化，能兼具人族和獸族的特點。我們平常是人族模樣，戰鬥時可變成獸族模樣。而且我們的壽命比你們人族更長久，普遍都能活到兩百歲。

  可凡事不能盡善盡美，我們雖然變得更強大，但出生率很低，基本上一百個人里只有一人能活下來。所以我族人口增長非常緩慢，遠遠比不上你們人族。我族先輩開始尋找原因，最初認為這是上天的詛咒，因為我們太過強大。後來我族先輩發現是水源問題，因為這種地下水不純凈。

  為此，我族先輩決心重回人族聚居地，畢竟我們身體里已經流淌著人族血液。可天醒牆高高豎立起來，將我們無情的拒之門外，這讓我們非常憤怒。我族先輩決定打破這種局面，重新奪回本該屬於我族的東西。

  從此以後，我族先輩日日觀察天醒牆。慢慢發現天醒牆上的守衛一日比一日鬆散，到最後竟看不到任何守衛。我族先輩知道機會來了，於是開始了長達上百年的『潛伏計劃』。

  我族先輩先在天醒牆下開出一條地下通道，然後將族人一個一個送進天項國。我們早已習慣人族的生活方式，外貌上也跟人族完全一樣，所以沒人能發現我們。我們便潛伏在你們之中，然後不斷學習，不斷進步。

  苦心人天不負，我族終於在天項國紮下根來。不論官場還是商場，不論綠林還是幫派，都有我們的人。我們一步步按計劃施行，人族一步步落入我們圈套。我們看著你們鷸蚌相爭，最後我族漁人得利，這就是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

  感謝你們發動舉國大戰，現在天項城和其他四城已輕鬆落入我族之手，你們已是窮途末路。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仇人項元英其實早被我們殺死，項凌風估計也被斬首示眾，這算是我對你如此配合的獎賞。」

  原來如此，穆輕塵終於清楚了。可他心裡沒有去憎恨天刑獸，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人族自找的。從四百年前就是如此，是人族貪婪的獵捕野獸才導致後來天刑獸的瘋狂報復。又是人族無情的火燒黑森林才導致人族和天刑獸的結合。再是人族安於享樂才導致天刑獸突破了天醒牆。最後是人族自私自利的爭鬥才導致天刑獸有機可乘。

  正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可事情還沒有完結，穆輕塵繼續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