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世子是真大佬
慕唯和掌柜的齊齊回頭,看向敞開的大門處,有三個打扮精巧,衣容華麗的姑娘緩步進來,其中一人面罩輕紗,一雙美眸瞪向容漓含怨似嗔。
正是三公主、何繁繁、袁端意三人。
而出聲定下金步搖的,正是袁端意。
說袁端意不是故意的,打死慕唯都不信。但她見容漓面色平淡,將金步搖遞給掌柜的,慕唯癟癟嘴不說話,拉容漓看另一邊的牡丹金簪,安慰自己也許真是巧合呢……
「金步搖有什麼好看的,要本公主說,還是這牡丹金簪做的巧奪天工,別具一格。」三公主下巴微抬,命令掌柜的:「給本公主一併包起來。」
慕唯氣鼓鼓:……去你媽的巧合。
冊冊緊盯驟然下跳好幾個百分點的積分條,急得轉圈圈:……淡定,淡定。人設,人設!
容漓丟金簪的手一頓,頗為意外地歪頭向慕唯:「你喜歡?」不應該啊:「俗氣,不適合你。」
慕唯被她說得一懵,張口泄氣:「……啊?」
「庸脂俗粉,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容漓掃了眼台上的金釵銀釧玉鎖等等,無趣地下了定論。
慕唯:「……」
掌柜的:「……」
三公主:……有被諷刺到。
三公主氣笑了:「你!好,好啊,真不愧是慕將軍的女兒,這眼光境界就是不一樣,連本公主都看不上。」
容漓有些一言難盡:這姑娘有病吧?
三公主冷笑:「不止是本公主吧,你慕家又何曾將我南楚皇室放在眼裡過。」
這話可不是什麼好話,袁端意何繁繁都嚇了一跳,掌柜的更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再消失不見才好。
慕唯眉目清冷,那溫柔端雅卻是浸入了骨子裡,反駁三公主時也不會顯得咄咄逼人:「三公主這話不對。全天下都知我父為救皇帝陛下身受重傷,幾度性命垂危。慕家無挾恩之意,但三公主也不能胡亂攀扯,寒了我父忠君之心。」
「忠君之心?」三公主冷嗤:「慕家因何退出京城被貶至許州你心裡沒點數嗎?信陽王謀逆,三族株連,怎麼偏偏就商陸幸免於難。還不是慕鎮南袒護叛臣之子,與其溫飽,授其武藝,公開與朝廷作對。」
三公主咄咄道:「慕將軍好大的忠君之心!」
慕唯道:「信陽王一案至今懸而未決,死無對證,謀逆一說尚未可斷。信陽舉族以死明志,怎麼到了公主口中就成了株連?陸世子還是皇帝陛下下令保全,送到我父身邊教養的,怎麼就成了我父袒護?三公主上下嘴皮一碰就能顛倒黑白,可真是了不得。」
信陽王一案容漓也有所耳聞,不過月棲宮一向不涉朝堂事,她也無意去揭商陸的底,此時對比起慕唯的知根知底來,倒是一知半解了。
於是慕唯在同三公主辯駁時,她聽得格外仔細,似乎能透過這隻言片語,看到那個小小的孩子在流言蜚語的刀光劍影中如何堅韌蹣跚,一步一步長成這般的清潤如水,公子無雙。
他定然吃了很多的苦,也受了很多的委屈。
可他無處傾訴。
那些活得越艱難的人,越善於用平靜溫和的帶笑面具粉飾太平。
光是這樣想一想,容漓的心裡就跟塞了一整顆沒熟透的青梅一樣,充斥著酸澀苦。
「是我等孤陋寡聞了,還是世人眼拙,竟不知三公主是個斷案推理的能人,皇帝陛下尚不能武斷,三司會審亦不敢明判的案子到了三公主口中就是板上釘釘的謀逆案了。」
將手中的金簪往錦盒裡一丟,容漓笑著,明艷·照人,晃著森森寒意:「想必皇帝陛下知道了,定然十分欣慰三公主如此奇才。」
三公主臉色一白。
身為嫡公主,接觸的層面不一樣,知道的實情自然也比外人多很多。比如信陽王案的錯判,再比如這場錯判一直是她父皇的心頭刺,誰提誰遭殃。
「你在威脅本公主嗎?」
容漓招了慕唯走人,輕飄飄的一句又冷酷又暴力,跟勾人命的刀子一樣:「比起威脅,我更喜歡用拳頭說話。」
三公主:「你……」
慕唯星星眼:冊冊,我姐好颯啊。
冊冊:宿主,請擦擦你的口水……
慕唯見容漓停下腳步,急忙剎車,偏過身子看向門外。
金縷閣前的長街上車來人往,一身素衣的公子清雋溫潤,倚在青布馬車旁,鳳眸含笑,瀲灧如春水。
在公子身旁,錦衣男子玉冠束髮,不言苟笑,端得冷漠如霜,卻遮掩不掉他眉心佛蓮徐徐,紫氣氤氳如霞。
叮!恭喜宿主完成金縷閣副本任務,技能點增加1。男女主角成功會晤,獲得積分1000點。
「!!!」
腦海里報喜的系統音還在迴響,慕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只能猛戳冊冊:蒼溟夜竟然是男!豬!腳!?
第一次見面就掐?第三次見面就大打出手?男女主走相愛相殺虐死人不償命路線?我姐姐這麼酷竟然喜歡玩虐戀?
冊冊劃過目錄表,找到劇情梗概,一本正經的:男女主身份懸殊,各為其主,可以說是在誤會中相識,在諒解中相知,聯姻后又經歷三分三合,生死一線才敢坦然面對彼此的。
虐戀情深跑不掉了。
慕唯:我姐好慘。
冊冊敲黑板:別忘了世界主線,男女主大婚任務一定要完成的。否則一切積分技能點清零,你只能被徹底抹殺,更別提回你的世界去了。
慕唯:生無可戀.JPG。
「傷好了?敢出來蹦躂。」容漓戳一戳素衣公子的右肩,惡狠狠的語氣,下手卻極輕。
商陸含笑的眼裡只裝了一個她:「前日說要謝秋伯,也沒謝成。」
容漓嗤道:「還怕他跑了不成?」
商陸:「秋伯日理萬機,總不好一直叨擾的。而且要謝,總要有謝的誠意。」
好像是這個道理。
容漓勉強接受了:「帶我去,誠意。」
是說帶她一起去,就是最大的誠意嗎?
若是旁人聽見了,免不得要嗤容漓一句臉真大的,甚至一旁的蒼溟夜都有點無言以對。
商陸卻笑笑,深以為然:「那就有勞漓姑娘了。」
容漓:「客氣。」
全程,她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蒼溟夜。
慕唯憂心忡忡:虐戀情深跑不掉了。
採風樓。
慕衍和慕枳城提早到了,讓小二先上了茶水瓜子。
「徐林小王最近的動作挺大的。」雖不至於鬧得滿城風雨,但也人心惶惶。
慕枳城磕著瓜子,漫不經心道:「在找什麼人吧。」被揍得那麼慘,肯定得將人逮回來找場子的。
慕衍喝茶的動作一頓,定定地看向慕枳城,意有所指。
慕枳城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立馬坐直了:「真不是我。再說他又不是不認識我,真是我揍的,他至於滿許州城找人嘛。」
想想也是,慕衍憂心道:「書院最近開了新課,你沒事過去聽聽吧。」言外之意就是,沒事別出門去瞎惹事。
不明白怎麼又有他事的慕枳城:「……」
這時,敲門聲緩緩響起,有人進來了。
慕枳城第一眼就瞧見了商陸:「陸瘟神你怎麼這麼……我……」慕枳城將脫口一半的粗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容……姐啊!」
容漓跟在商陸身後進來,眉眼輕抬,恣意輕狂。
二人身後,還有慕唯和蒼溟夜一前一後進來,二人低聲說著話,聽見聲音也都齊刷刷朝他看來。
突然受到矚目的慕枳城:「……」
見到蒼溟夜,慕衍站了起來:「夜世子。」
蒼溟夜輕輕點頭:「慕世兄。」
大家都是認識的,便沒有那麼多的客套,慕衍請眾人入座,又喊小二上了幾碟點心。
一碟蓮花酥放在容漓面前。
容漓單手托腮,看了它許久,都沒有動作。
慕衍問商陸:「你的傷如何了?」
商陸抬了抬右手,牽扯到肩膀的傷,他面不改色:「還行。」
慕衍還未放下心,就發現容漓直直盯著他瞧,一雙水眸凜凜生寒。他莫名覺得心虛:「怎、怎麼了?」
容漓幽幽地轉開視線,語氣輕慢:「沒什麼。」
……可你的表情告訴我有什麼。
慕衍不敢問,只好另外找了話題:「你們怎麼走一塊兒去了?」
容漓顯然沒有聊天的興緻,慕唯只好裝乖巧,不讓自家哥哥太尷尬:「路上遇見的。聽說有好吃的,我就厚著臉皮央姐姐一起來了。」
慕衍無語:「你呀,怎麼學得城兒一般貪吃。」
慕枳城心好累:躺著也中槍。
這時,房間門再次被推開,秋伯一行三人姍姍來遲:「各位,實在不好意思,有事……」
房門剛被推開,秋伯抬眼就看見了那個臨窗而坐,捏著商陸給的玉雪芙蓉糕慢吞吞咬著的容漓:「……耽擱了。」
這芙蓉糕甜膩膩的,從舌頭尖嗆到喉嚨,容漓正在硬著頭皮吃下去還是浪費糧食中猶豫,注意到秋伯的卡殼,她面無表情的將小塊糕點塞進嘴裡。
秋伯偷偷抹了把臉,在眾人的招呼中坐下。
「容姑娘也在啊。」秋伯是真的沒想到。
容漓換了個姿勢坐著:「誠意。」
秋伯:哈?!
今天這頓飯的主角來了,慕衍喊來小二點菜。秋伯接過招牌,詢問一番后看了容漓一眼,多點了兩個菜。
是醋溜白菜和酸湯魚。
慕枳城看著就牙酸,悄悄跟他哥咬耳朵:「看不出來,秋伯這麼大塊頭喜歡喝醋。」
秋伯長相粗狂,生得五大三粗,對比這一桌子的嬌姑娘俏公子們,塊頭卻是大多了。但與粗獷外表不同的是他足夠細膩的觀察力。
在容漓喝下第二杯商陸遞來的淡茶后,秋伯默默的:陸世子真是個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