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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次相遇(一)

  半夜,一襲黑衣的陌北從窗戶上跳了進來。我喊道:「母親..母親,大哥,你們在哪裡?」陌北疑惑的說:「大哥?蘇家不就只有一個嫡女嗎?她嘴裡喊的大哥到底是誰?」陌北見我小巧的身子蜷縮在床上,蒼白的臉上留著大片汗珠,不由得讓人心疼。

  陌北說:「才進宮一個月,你就弄成這樣,以後你的路會更加難走。王爺派我在身邊保護你,我一定會護你周全。」陌北給我服下藥后,在房裡一直等著我退燒。

  次日早晨,沈梓瑜推門進來,陌北身子一越輕輕消失在房間里。沈梓瑜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咦,若璃的燒已經退了。太好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就說若璃一定是個有福之人。」

  這次我病的不輕,躺了好些時日才能下床。這些天,我總是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宮牆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沈梓瑜問:「若璃,你怎麼了?」我說:「我沒事。」沈梓瑜說:「這些日子,總見你心情不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說:「我有的時候在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想進宮裡來。」

  沈梓瑜說:「進宮自然是為了榮華富貴,更是為了家族的榮耀。」我說:「深宮牆院,一入宮門,愁深似海。真不知道,這宮裡有什麼好的?」沈梓瑜說:「是啊,這宮裡有什麼好的,她們都奮不顧身的想進來。」我說:「那妹妹你呢?你又為什麼想要進宮?」

  沈梓瑜說:「我從小便生活在西域,今年父親才將我接回家。我以為是父親想我才將我接回家,可誰知.……」我說:「怎麼了?」沈梓瑜說:「我家裡的兄長考了多年殿試,都沒考中,想要給他謀個前途,這才將我送進宮裡。若我得寵,就是為了家庭榮耀,若是不得寵,也可以將月錢送到家。」

  我說:「這未免對你也太不公平了吧。」沈梓瑜說:「我在西域舅舅家,有一個親梅竹馬的人,可是父親怎麼也不讓我嫁給她。母親以死相逼,我只好答應入宮。」

  我說:「他們未免也太心狠了些。為什麼女兒就要成為政治的犧牲品,都要為了家族榮耀而活。」

  沈梓瑜說:「這就是我們的命。」我說:「以前我信命,現在我不信命。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沈梓瑜說:「不認命,我們又能做些什麼?」我說:「算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沈梓瑜說:「好。」

  走出去看著皇宮的每一處地方,感到好陌生,又很熟悉。

  這是囚禁了我五年的囚牢,離開不到一年,沒有想到又回到了這裡。當初以為自己就那樣病死在了冷宮裡,誰知道老天爺又給我重生的機會。復仇才剛剛開始。

  沈梓瑜說:「若璃,你看,那個荷花池裡的荷花開的好漂亮。」我說:「花開的再好,也會有凋謝的一天,凋謝后就變成一捧灰。」

  沈梓瑜說:「我們現在正值盛年,可不是只開一天而已。」我說:「妹妹你要當心點,這後花園的花很多花含有劇毒。」沈梓瑜疑惑的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些花有毒的?」

  我說:「我從小就是個藥罐子,父親為我找到天下名醫,可始終沒有醫治好我的身體。後來我父親,找到了緲柏山的師父,是他醫治好我的病。他除了為我治病,閑余時間還會教我一些醫術。」沈梓瑜說:「原來如此。」我說:「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不一會兒走到竺台這,想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這裡曾是他為我建造的,這裡的擺設還和以前一樣。只是多了一台琴擺放在這裡。

  我說:「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可惜早已物是人非。」沈梓瑜說:「你怎麼年紀輕輕這麼多感嘆,說的好像你來過這裡一樣。」我說:「妹妹你說笑了,我怎麼會來過這裡。」沈梓瑜說:「聽說這個竺台,是皇上給前皇后建造的。看來皇上是真的很愛前皇后。」

  我說:「有些東西,並不是像表面那麼美好。」沈梓瑜說:「你只是把什麼事情都看的太悲觀了些。」我說:「算了,不說這些了。不如我彈一首曲子給你聽。」沈梓瑜說:「好呀。」

  柔柔淺笑,髮辮輕揚,緩緩抬起螓首,淡淡一笑,右手輕抬,微轉螓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琴。

  突然被一個聲音打住,一個藍衣女子說:「大膽奴婢,誰允許你們碰這台琴的?」琴彈到一半,被一個兇狠的聲音止住。

  沈梓瑜說:「我們不知道這台琴不能用。」含冬說:「你們是哪個宮的,宮裡的規矩都不知道?」沈梓瑜說:「我們是剛進宮的秀女。」

  含冬說:「一個小小秀女,也敢碰皇後娘娘的東西?」我說:「這位姐姐,我們剛進宮,不知道是皇後娘娘的琴。」含冬仔細打量我,說:「剛才是你碰的皇後娘娘的琴?」我說:「是。」含冬說:「既然碰了皇後娘娘的琴,就要清洗乾淨。」我說:「是。」

  沈梓瑜說:「若璃,你沒事吧。」我說:「沒事。」沈梓瑜說:「天色不早了,你怎麼可以答應?」我說:「要不然妹妹你先回去吧。」沈梓瑜說:「那姐姐你呢?」我說:「我就留下來擦拭琴。」沈梓瑜說:「不行,若璃,我怎麼可以留你一個人。」我說:「放心吧,我沒事的。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一會就被姑姑罰了。」沈梓瑜說:「那我回去姑姑那裡替你打掩護。」我說:「好。」

  望著竺台的景象,心裡感到很苦澀,想哭卻強忍著淚水不讓流下來。

  他建造這個竺台,專門是為我跳舞用的。那時,我在這裡跳舞,他在那裡為我撫琴。如今這個地方一點變化也沒有,只是多了皇后的一台琴。想必皇后是不甘心,皇上為我建造這個竺台,才經常在這裡彈琴。

  南宮蕭墨說:「你是誰?」跪在地上一根根的擦拭琴,完全沒有注意身後有人來。聽到這個聲音,我心裡一顫,就算是化作灰,我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

  南宮蕭墨語氣加重了幾分,說:「朕在問你話,你耳朵聾了嗎?」我說:「奴婢參見皇上。」南宮蕭墨說:「你在這裡做什麼?」我說:「奴婢不小心弄髒了皇後娘娘的琴,皇後娘娘讓奴婢把琴擦拭乾凈。」

  南宮蕭墨說:「抬起頭來。」我說:「是。」南宮蕭墨說:「你是哪個宮的?朕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我說:「回皇上的話,奴婢是新進宮的秀女。」南宮蕭墨說:「秀女?」我說:「是。」南宮蕭墨說:「你可以走了。」我說:「奴婢告退。」

  離開的時候,剛好見到辰王走了過來,我站在原處征了征。

  我行了個禮,說:「參見辰王。」南宮塵翎心想:這不是蘇若璃嗎?她怎麼會在這裡?南宮塵翎說:「你過來。」我說:「王爺有何吩咐?」南宮塵翎小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南宮塵翎說:「算了,你先下去吧。」我說:「是。」

  南宮塵翎想:這個蘇若璃真是厲害,這麼快就開始接近皇上了。南宮蕭墨說:「三弟,你認識剛剛那個秀女?」南宮塵翎說:「也不算是認識,就是有過一面之緣。」南宮蕭墨說:「你的身體可好些了?」南宮塵翎說:「多謝皇兄關心,已經好了很多。」南宮蕭墨說:「那就好。」

  南宮塵翎說:「皇兄找臣弟是有何事?」南宮蕭墨說:「上回刺殺你的刺客,朕找到了一些線索。」

  南宮塵翎說:「可是查到了幕後主使?」南宮蕭墨說:「還沒有,只是查到了一些眉目,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你相信朕,朕一定會找到幕後真兇。南宮塵翎說:「多謝皇兄。」

  回到西宮,姑姑並沒有罰我,一切都被沈梓瑜瞞了過去。沈梓瑜問:「若璃,你怎麼了?」我說:「沒事,我有點累,想休息。」沈梓瑜說:「好,你早點休息吧。」我說:「嗯。」

  夜裡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陌北潛入我的房間,將我帶來去見南宮塵翎。我說:「若璃參見王爺。王爺這麼晚找我,所為何事?」

  南宮塵翎說:「今日你為何會出現在竺台?你與皇上在那裡做什麼?」我說:「我弄髒了皇後娘娘的琴,被罰在那裡擦琴。至於皇上為什麼會去,我也不知道。」南宮塵翎說:「本王還以為,你這麼短的時間就接近了皇上。」我說:「我們住在西宮,離御書房很遠,要想接近皇上很難。」

  南宮塵翎說:「有一個機會,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好。」我說:「什麼機會?」南宮塵翎說:「皇上有個愛好,就是喜歡每晚都去瑤惜居去坐上一會。你可以借這個機會接近皇上。」

  我說:「王爺是想讓我去瑤惜居接近皇上?」南宮塵翎說:「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我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南宮塵翎說:「陌北送她回去。」陌北說:「是。」我說:「王爺.……」南宮塵翎說:「還有什麼事?」我搖了搖頭說:「沒……沒有了。」

  聽完南宮塵翎的話,我怎麼也無法入睡。

  我心想:我從來都不知道,皇上他每晚都回去瑤惜居。我以前還覺得奇怪,皇上為何要建一座瑤惜居在宮裡。

  看來這個瑤惜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我怎麼也睡不著,想去打探點消息。

  我悄悄的來到御書房房檐上,輕輕拿開一塊瓦片。見到裡面的暗衛,正在和南宮蕭墨稟告情報。

  暗衛說:「參見皇上。」南宮蕭墨說:「查的怎麼樣了?」暗衛說:「辰王確實身體不適,才回京看病。」南宮蕭墨說:「可有確鑿的證據?」暗衛說:「屬下詢問過辰王所找的名醫,都說辰王的身體越來越差。御醫都說辰王的身體怕是治不好了。」

  南宮蕭墨說:「給我盯著辰王府,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朕。」暗衛說:「淵王和鄴王最近好像在聯絡朝中大臣。至於聯絡哪些大臣,屬下還不知道。」

  南宮蕭墨說:「繼續監視他們,不要打草驚蛇。」暗衛說:「是。」南宮蕭墨說:「安王府那邊可有消息?」暗衛說:「據探子來報,安王抱病休養,一直在王府不出來,也不見任何人。只是.……」

  南宮蕭墨說:「只是什麼?」暗衛說:「安王沒有請過太醫去治病,外面的大夫也沒有請。」南宮蕭墨說:「他要裝病,就讓他裝好了。」

  南宮蕭墨說:「近日許府可有動靜?」暗衛說:「自從前皇后歿后,許侯爺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惠妃上身上。」暗衛說:「只是皇上從不寵幸惠妃,這點讓許侯爺很不高興。」南宮蕭墨說:「惠妃還有用,暫時還留著她,表面上還是要給她足夠面子。」暗衛說:「是。」

  南宮蕭墨說:「許燕陵回京後有什麼異常?」暗衛說:「許將軍回京后,聽說前皇后歿了,還大病了一場。」南宮蕭墨說:「只是大病一場?」暗衛說:「前皇后是許大將軍的妹妹,聽到了這種消息,免不了大發雷霆。」

  南宮蕭墨眼裡閃過一絲冰冷,說:「朕是不是給他們許府太多機會了?嫡女是前皇后,庶女是惠妃,嫡子又是三軍主帥的將軍。暗衛說:「其實前皇后的事,皇上完全可以趁機滅了許府。」

  南宮蕭墨說:「哼,要不是先皇留下遺言,不管許府犯下何罪,只要不是謀逆的罪名,都能免一死。朕也不用費勁心思給許容笙安個通姦的罪名。本以為許府會為了許容笙有所行動,沒想到那個老狐狸倒是能沉的住氣。」暗衛說:「前皇后是嫡女,但在許府也不得寵。

  想必許侯爺不會為了她,放棄權位。」南宮蕭墨說:「免死金牌只有一次,看他下次會怎麼做。」

  暗衛說:「皇上,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南宮蕭墨說:「繼續盯著許府,那老狐狸有一絲風吹草動,就立刻來稟告。」暗衛說:「是。」

  聽完他們得對話,心裡在滴血,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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