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手
我扶起已經搖搖欲墜的牛剛，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左胳膊被砍傷，刀口深可見骨，右腿輕微骨折，胸前的那一刀最輕。
「死不了，自己去醫院。」我開口對他說道。
「不，我要去救小蘭。」牛剛從地上撿起一把砍刀，踉蹌的朝著剛才刀疤臉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我眉頭一皺，本不想管他的死活，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畢竟牛剛也算半個國術門人，於是緊追了兩步，將其拉住，怒吼道：「你他媽的去找死啊！血再流下去，不用別人砍你，你就先死翹翹了。」
撲通！
沒想到，牛剛被我一拉，竟然順勢跪在我的面前，淚流滿面的對我懇求道：「大哥，我知道你的功夫比我厲害多了，求求你救救小蘭吧。」
「起來，練武之人怎麼可以隨便下跪。」我勃然大怒。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不過牛剛死死的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大哥，只要你救了小蘭，以後我牛剛這條命就是你的，求求你了。」
牛剛那種撕心裂肺的悲痛，觸動了我塵封五年的心扉，五年前，家人的不幸，當時的我，內心深處的悲痛，積毀銷骨。
自從那之後，我才變得沒心沒肺，玩世不恭，一直沒有從一年前的陰影里走出來。
「你先起來。」我的口吻變得軟了下來：「在這裡等著我。」
牛剛慢慢的站了起來，而我則訊速的朝著宿舍樓跑去。
五分鐘之後，我返回了原地，手中多了一個瓷瓶和一卷白紗布。
瓷瓶里是祖傳的刀傷葯，我簡單的給牛剛包紮了一下，隨後看著他說道：「帶路。」
「謝謝大哥！」
牛剛跛著右腿，急速的朝著剛才來的方向跑去，我緊跟在其身後。
十幾分鐘之後，我們兩人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家名為藍月亮的夜總會。
藍月亮夜總會，一樓是迪廳，二樓和三樓是KTV包房，四樓是洗浴中心，五到七樓是客房，九樓是姚九指的辦公室，十樓則是頂層餐廳，休閑娛樂一條龍，又處於繁華地段，所以生意十分紅火。
路上的時候，我已經從牛剛嘴裡了解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牛剛是藍月亮的一名保安，其實就是跟刀疤臉一樣的打手，只是級別很低，江小蘭是頂層餐廳的一名服務員，長得十分清秀，兩人相識之後，很快便墜入了愛河。
誰知道今天晚上，藍月亮的老大姚九指竟然看上了江小蘭，愣是讓她陪酒，牛剛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姚九指輕薄，於是含怒出手，可惜姚九指身邊打手如雲，牛剛受傷逃了出來。
姚九指揚言要剁掉他的三根手指頭，並且還讓刀疤臉將牛剛抓回去，要當著他的面侮辱江小蘭。
「在這裡等著我！」在離藍月亮夜總會大約三十米的地方，我停了下來，開口對旁邊的牛剛說道。
「我……」
「等著！」我瞪了牛剛一眼。
「好吧，大哥，你一定要把小蘭給帶出來啊，不然的話……」
「啰嗦。」我不耐煩的說道，隨後大步流星的朝著藍月亮夜總會走去。
姚九指把九樓設置為辦公室和休息室，並且還把自己的休息室設置成了905號的豪華套房，暗含九五至尊之意。
我沒有坐電梯，而是直接從消防通道朝著九樓而去。
來到九樓之後，我發現整個樓層都是打手，看起來閑雜人根本進不去。
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些打手都是擺設。
我徑直推開消防通道的門，走了進去。
「誰？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敢來……」四名在走廊里的漢子，看到我從消防通道里走出來，並且還穿著一身保安的衣服，於是叫罵了起來。
不過他們的叫罵聲剛剛響起，我的身體一動，閃電般的撲向了他們四人。
砰砰砰砰！
既然獨自一人來闖姚九指的老窩，我出手豈敢留情，兩記崩拳，一記鑽拳，外加一記重肘，瞬間便將走廊里的四名打手給放倒在地。
想要把人救出來，並且還要全身而退，必須要快，若是被對方調人圍住，可能自己也會交代在這裡，因為像姚九指這種人，我敢肯定藏有火器。
動刀的話，我自是不怕，但是萬一對方動槍，可就麻煩大了，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決定速戰速決，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姚九指控制住，一切都就好辦了。
放倒走廊里的四名打手，我一個箭步躍到905房間門前，抬腿就是一腳，砰的一聲，木門四散開來，這一腳我可是用了十足的勁力。
木門一開，我的身體閃電般的竄了進去。
目光掃過室內，我的心便放了下來，905房間內，一共有四男一女五個人。
一名四十多歲的胖男人坐在沙發上，兩名穿黑西服的壯漢站在他的身後，刀疤臉則低著頭，站在胖男人的面前，正在說著什麼，還有一名女子，被打暈在地上。
路上的時候，牛剛給我看過江小蘭的照片，正是此時躺在地上這名女子。
我破門而入，對方四人的目光瞬間朝著門口望來。
姚九指和刀疤臉兩人都是一愣，最先反應的是站在姚九指身後的那兩名黑衣人。
兩人在房門被破開的一瞬間，便朝著門口躍了過來。
兩道黑影到了我的面前，一人鎖喉，一人繞到了我的背後，配合默契，出手狠辣。
「反應不慢嘛，出手就是一招斃命的軍隊里慣用的擒拿招式，看來兩人應該是殺過人的退役特種兵。」我在心裡訊速判斷出了對方兩人的來路。
若是被兩人給纏住，今天晚上就危險了，所以我不敢留手，全力而出。
身體往前一迎，曲膝縮身，一記半步崩拳閃電般的朝前打去。
啪！
拳未及身，空氣中響起一聲清脆的響聲。
千金難買一聲響，我早已是明勁的巔峰。
隨後只聽砰的一聲，眼前的那名黑衣人便倒飛了出去，整個胸口瞬間凹陷了下去，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兩眼一翻，身體還在倒退的時候，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我出拳如閃電，剛才他的手掌離我的咽喉還有二指的距離，而我右手的崩拳已經砸在了他的胸口。
一招解決掉眼前的黑衣人，我並未理睬正往自己身後繞的另一名黑衣人，而是一個箭步朝著坐在沙發上的姚九指躍去，同時使出了形意拳龍形之中的蟄龍升天的殺招。
背後大龍一個起伏，便到了姚九指面前，右手五指瞬間捏住了對方的喉嚨。
「再動一下，老子要了你的命。」我的聲音冰冷之極。
「都別動！」姚九指嚷叫了起來，他在我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殺氣。
剛才的聲響，已經驚動了九樓旁邊幾個房間里的打手，他們此時正奔到905房間的門口。
我彎身將地上昏迷的江小蘭夾在腋下，另一隻手捏著姚九指的喉嚨，將其提了起來：「請姚哥送我們下樓吧。」
「兄弟，你敢動我一下，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裡了。」經過最初的驚慌之後，姚九指很快鎮定了下來。
「是嗎？」我目光冰冷，手上的力道猛然加了二成。
咳咳……
姚九指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並且兩眼上翻，目光有點渙散，四肢開始抽搐。
堵在門口的打手，開始騷動起來。
我感覺火候差不多了，於是稍稍鬆了一點勁。
「姚哥，我是一個窮保安，不介意跟你換命，要不試試？」我眼帶寒光的盯著大口喘息的姚九指，問道。
呼哧！呼哧！
咳咳……
「兄弟說笑了，都給我讓開。」姚九指是道上的老人，剛才他確實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所以很快便明白了形勢，立刻大聲的讓堵在門口的那群打手讓開。
「讓他們都回房間。」我繼續對姚九指說道。
「沒聽到嗎？還愣著做什麼，都回房間去。」姚九指吼道，他現在身家過億，自認為身上的一根頭髮都比我的命金貴，根本不想跟我賭命，並服他自信只要脫離我的手掌，便可以把我擺成十八道菜。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我送走，保住自己的性命。
呼啦！
堵在門口的打手都離開了，我夾著江小蘭，捏著姚九指的喉嚨，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去，然後走進了消防通道。
在此其間，姚九指表現出了一名老江湖應有的鎮定。
「兄弟，如此好的身手，跟著我姚九指干吧，絕對不虧待你，年薪三十萬如何？」
「多謝姚哥賞識，兄弟我沒興趣。」
「你想要這小妞，一句話的事情，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我懶得再理姚九指，不如此大動干戈，老子怕是連見你一面都難，更何況救人。
「兄弟，出來混，無非就是求財，你開個價，我姚九指絕不還價，跟著我，保准你不吃虧。」
來到一樓的時候，姚九指還在喋喋不休。
我對著他微微一笑，隨後底下砰的一腳，踢在其小腹上，然後帶著江小蘭飛奔出了藍月亮夜總會的大門。
只要來到街道上，姚九指絕對不敢讓大批的手下，拿著砍刀來追來，除非他不想混了。
在暗地裡打打殺殺，政府睜一眼閉一眼，若是在明面上這麼搞，分分鐘把你搞進大牢。
三十米外，牛剛早已經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看到我帶著江小蘭跑了出來，馬上朝我招了招手。
我帶著昏迷的江小蘭飛奔了過去，鑽進了計程車里。
「開車！」
嗡……
計程車絕塵而去。
三十分鐘之後，我們三人出現在春陽村，春陽村是城中村，租房便宜，很多外來務工人員都住在這裡，使得春陽村的居住人員複雜了起來，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小蘭，你醒醒？」下車之後，牛剛一臉擔心的看著昏迷的江小蘭。
「他沒事，只是暈了過去。」我對牛剛說道。
「默哥，謝謝你，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牛剛再次跪在我的面前。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將牛剛拉了起來：「我看你是半個國術門人，才出手幫你。」
「默哥，你為了我得罪了姚六指，怕是以後會麻煩不斷。」牛剛臉帶愧色。
「是嗎？」我微眯著雙眼，目光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