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蹤
如龍武館的肖戰盟站起來伸個懶腰，走到窗邊，面朝窗外，微閉著眼睛，半晌回首笑道：「瞧這大院四周，布了不少暗樁子，想來都是飛虎隊員，似這等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唉，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哪……」
只是聽鄧處長的簡介，洛麒就覺得今日情形非比尋常，洪興的蔣有為、東星歐陽鐵圳、順水速運的曹明鋒和如龍武館的肖戰盟，這四人全都是港島社會上大有名望的人物，平常跺跺腳，港島地皮都要顫一顫，只是不知道接下來鄧處長公布的事情為何會跟自己這樣的中學生有關聯。
秦朝英在洛麒耳邊低聲說道：「這位肖館主你別看他年紀不大，實際上他是雷洛年代的汪洋大盜，武功極為了得，人稱鐵臂金剛。隨著現在社會治安好轉，此人已經洗白，十多年前開始經營武館，生意紅火，是本港最大的私人武館。當然，畢竟他過去名氣太大，雖然儘力逃避，仍偏偏有曾經的同道中人，路過本港時，總要去探望一番，但都吃了閉門羹。最近十年以來，造訪者逐漸減少，一年中難得有一兩個冒冒失失大盜上門。洪興和東星則是本港最大的兩個社團，至於誰排第一現在可不好說……」
秦朝英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現在社會昌明，犯罪減少，但是社團終歸是社團，他們仍舊從事著傳統的販毒、賭檔和色情業。當然了，搶劫、殺人、販賣軍火、假鈔等重大刑事犯罪依然有他們的身影。雖然近些年來隨著警方的大力掃黑，社團勢力大大收斂。不過，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以前公開的活動，現在大部分轉入地下，愈發不好清理了。而且，在蔣老頭和歐陽兩人帶領下，社團運作更是趨於內地化，國際化，也更複雜。」
秦朝英忽然緊握了一下拳頭，低聲道：「社團就是社會的毒瘤，無數人因為社團而家破人亡，有朝一日我要把這些社團全部繩之以法！嗯，最後順水速運的曹明鋒，曹胖子算是正當商人，此人一身武功，同樣十分了得。順水速運雖是集團公司，卻是家族生意，公司管理層多是家族子弟，員工眾多，代理點遍布港島。有時候警方遇上了棘手的案子，也會藉助他們的力量。」
經過秦朝英的介紹，讓洛麒大開眼界，也對港島的勢力分佈有了初步的認識。
蔣有為同樣站了起來，拍了拍座下椅子的靠背，緩緩說道：「鄧處長急急忙忙把咱自四人請齊，這椅子，只怕是不大好坐。」
原本一臉陰沉的歐陽鐵圳，忽然哈哈一笑，道：「我歐陽雖然和兄弟們開幾家鳳樓和波檔，但我們不偷也不搶，人說賭場殺人不見血，鳳樓銷金窟，不過那是願者上鉤。鄧處長隨便弄些由頭，不准我們保釋，只怕不太容易！」
鄧處長雖然被眾人明裡暗裡嘲諷挖苦，卻也不惱。雙手按在桌子上，長長吁出一口氣，道：「如果沒有發生特殊重大的事情，我也不會把諸位請來，傳聞曹總曹老闆耳聽八方消息，不知是否聽到一點風聲？」
曹明鋒道：「處長誇獎了，不過，兄弟倒是聽到過一點內情。」
一直站在窗邊眺望風景的肖戰盟突然回過頭來，雙目神光一閃，接道：「什麼風聲？」
曹明鋒笑道：「肖館主閉門授徒，怎的會也關心此等俗事？」
肖戰盟冷冷說道：「兄弟閉戶二十載，從不踏出武館半步，但仍被警察喊來問話，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
洛麒聽他這麼說，不由心中暗笑道：「什麼一朝被蛇咬？是一朝入泥潭，終身洗不清！你這位老兄可是雷洛時代跟跛豪一樣的梟雄，只怕殺人放火都干過不少，而且一干就幹了二、三十年，怎用一朝二字？」但他生恐激怒肖戰盟不敢胡亂說話。
鄧處長輕輕咳了一聲，道：「肖館主不妨坐下來聽一聽曹老闆所聽到的風聲？」
肖戰盟縱有不滿，但是警界一哥的話還是要聽的，於是便坐回自已的坐位上。
曹胖子看了眾人一眼，笑道：「十幾年來，香江兩岸有什麼風吹草動，兄弟是無所不知。這一次情形有些不同，兄弟所知，也是有限的很，聽說是丟了一個人。」雖然所知有限，卻也是比其他三人知道的要多，言語中不泛自傲之意。
肖戰盟道：「港島方圓千百里，人口逾千萬，失蹤個把人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曹胖子搖搖頭，道：「這件事大家的口風都是緊的很，我只聽說丟一了人而已。」
蔣有為好奇道：「什麼人如此重要？」
曹胖子苦笑道：「如果我知道，鄧處長這樣的大忙人，也沒時間在這裡陪大家閑聊了吧。」
歐陽鐵圳側目看了鄧處長一眼，道：「處長大人，還要跟我們打啞迷嗎？」
鄧處長再次輕咳一聲道：「四位既想知道，我便以實情相告，失蹤的是中科院港島創新研究院的一名科學家！」
蔣有為道：「老夫年紀雖長，但是對你們府政的事務一竅不通，中科院想來是有很多科學家的機構。走掉的這位科學家怎麼看也不會是多大的官，也許他棄職潛逃，又或者被別國特工策反了，再或者人家到北極去探險了，這是你們政府的事，跟我們這些社團啊，武館啊，沒有什麼關係吧！你鄧處長沒有必要把我們這些小市民都弄來開會罷！」
鄧處長忽然站起來，抱拳一個羅圈揖，道：「我是派帖子請諸位前來請教的，如果禮貌上有不到的地方，我向大家先陪個禮，道個歉！」
鄧處長名震香江兩岸，黑道上人人敬畏，諸人心裡那怕有一點點不滿意的，此刻也都棄之腦後，齊齊站起來道：「無妨，鄧處長要用到我等的地方但請開口！」
鄧處長伸手示意大家重新入座，面帶憂鬱的神色，道：「諸位有所不知，這位科學家乃是中科院派駐港島創新研究院的首席天文科學家。按上頭指示，在港島研究一件得自外太空的文物，白天還在，到了晚上人卻突然失蹤不見。」
曹胖子笑一笑道：「最近在北界多了幾處私人會所，聽說裡面很有幾位迷人的姑娘。鄧處長，你的兄弟找過沒有？」
鄧處長苦笑道：「實不相瞞，最初我也是如曹老闆這般思想，科學家都是搞科研的人，既無珍寶奇物，決不致被謀害。如果不是被策反，棄職潛逃，便是迷戀於花叢之中，哪知兄弟們一查，才覺情形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