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你這個小色鬼!」
小魅兒立刻嬌聲喝道,小冰鸞有些怕生,緊緊拉著青石衣裳,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小青石。 「你敢叫我小色鬼?愚蠢的野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面,張嘴閉嘴罵別人的,都是『胸』無大志,將來生個孩子都能把孩子餓死!」 青石臉一黑,這小子略猛啊,難怪自己時常覺得罵功一流,感情小時候就這麼厲害了。 「叔……」 小魅兒又羞又怒,雖然年齡尚小不知所云,但能感覺出不是什麼好話,委屈的俏臉看著青石,一副糖被搶了的樣子。 「那個什麼叔,把你侄女交給我,保證她們一生榮華富貴。」 「你怎麼保證呢?」 青石笑著問了一句,能與過於的自己想見,確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三歲居然是這個蠢樣,當著兩個公主的面還如此囂張。 「要你管,蒙著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敢小瞧本公子,你將來會死的很慘的。」 小青石扒拉了半天才裝模作樣的打開摺扇,「因為本公子,將來肯定會成為比一笑畫師,青尚族叔和父親更強大的畫師,畫聖既然畫了個東洲,那我青石,就要畫出一副青洲!」 童言無忌,說出此話眾人也當說笑,根本沒有人當真,再說青石公子呆萌霸道又可愛,可是在青水城出了名的。 「哼,害怕了嗎?」 仰著頭一副傲嬌樣,「你們兩個快說做不做我老婆,本公子還忙著呢。」 「去死,我們嫁給叔也不嫁給你!」 「可是你們跟叔年齡差了很多呀?」 小青石當時就愣住了,抬起頭來,看到蒙著臉的青石身影高大,日光下如同魔鬼,尤其是那一雙寒光雙目以及嘴角的冷笑,他莫不是拐賣兒童的販子不成? 「先生抱歉,小石頑劣,希望沒給先生帶來麻煩。」 一縷柔音從後面傳來,青年美婦盈步走來,看似蕙質蘭心典雅高貴,青石當時就淚流不止,此青年女子,正是他母親青璇。 他中了時空的毒,五歲之後就沒見過母親,時常會很痛苦的想念,但除了城主府的幾幅畫像以外,母親的模樣在腦海中越來越模糊了,隔了二十多年,重逢在歲月洪流中。 此時他與青璇青龍青尚,年齡差不多一般大。當然他們也根本想象不到,這就是從未來踏上時空之旅的兒子。 「先生沒事吧?」 「恩。」 冰鸞把小腦袋貼在青石腰上,白嫩俏臉還蹭了蹭,叔怎麼又哭了,說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事實上,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這般親近,從沖入冰聖宮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叔很親密,彷彿前世相識一般。 「娘親怎麼來了,我正給你討兒媳婦.……別.……」 正說著就被青璇扭住了耳朵,她並未生氣,反而眯眼而笑,就連青石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正是母親標準的爆發前笑容,被青龍調侃成鬼女獰笑。 這笑容之後,父子二人沒少被揍。 「還望先生不要介意。」青璇轉過頭,依舊是那麼笑著,小青石剛才還氣勢洶洶立刻就焉了下去,「道歉。」 「叔我錯了。」 「呃……」 青石心都軟了,此次時空之旅甚至不舍離開,無論是母親還是幼時的自己,都太過懷念,太想見一次面了。 八馬拉著金色輦車離開,青石也和兩個丫頭住在客棧中休息,他現在需要制定一個完美的計劃,來改變這一切。 魅兒的命相測試暫且不談,還是太遙遠了,況且這丫頭說不上來會怎樣,完全就是個女瘋子,冰鸞又十成把握可以拿下,雖然相處了只有短短一日,卻能感覺到很濃重的依賴。 「叔喝水。」 冰丫頭端著熱騰騰的水杯走到桌子前放在一邊,也不多說什麼,靜靜看著青石在擬定計劃。小魅兒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完全不用太過擔心,別看她們只有三歲,實力卻在命魂境之上,在這時的青水城算是很強的了。 「叔在寫什麼?」 小冰鸞從臂彎下鑽到懷前,看到上面寫著很多字。 青石順勢把下巴點在冰丫頭頭上,聞著清新發香,話說回來小冰鸞小時候就這麼溫柔,長大了還得了,絕對是顰笑間就能讓天下青年送命的紅顏禍水,只可惜一魄被抽,往後都成了冰冷傀儡。 「在寫一個計劃。要改變我們三人的命運。」 「命運能改變嗎?」 冰丫頭有些疑惑的嬌音問道,「我師傅常說,人生下來命相就是固定的,誰也改變不了。比如我們的九聖,他們出生就該是一個聖者。」 「那小冰鸞是相信叔還是相信你師傅?」 「師傅。」 「恩?!」 「叔……」 小冰鸞嚇了一跳,被脅迫成了受氣包。 「命相可以改變的,我現在就在做這件事情。那你有想過,某天會離開冰聖宮嗎?或者說叔帶你來青水城,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當然是命中注定的,而且冰鸞覺得,覺得叔很.……」小冰鸞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不知用什麼詞語形容,「應該是對我有恩。」 「哦?」 青石手中的筆停止,抱著小丫頭坐在他腿上,果然命相還是發生了改變,錯亂的時空中,經歷的就是經歷了,哪怕回歸到這麼多年以前,仍然會有一些影子刻在骨髓中。 「啊,你這個痴女放開叔!」 正說著小魅兒衝進來了,被兔子尾巴被踩了一樣大叫道。 「你才是痴女,受虐狂!」 小冰鸞雙頰升溫,完全不懂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會懂害羞,不只是時空錯亂還是太過早熟。 「丫頭們都別鬧,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個地方。」 「不要,我要跟叔去。」 「我也要。」 「叔去的可是今天你們討厭的那個小子的家,指不準去了就被他抓住做童養媳了!」 「才不怕呢。」 小魅兒扁著嘴巴,「叔肯定會保護我們噠。」 「在扯我面罩當心打你!」 沿途中,暗黃街道長影斑駁,兩個丫頭一手牽一個,美的跟幅畫一樣,小魅兒還試圖扯下青石面罩。 「叔你到底長什麼樣嘛!」 「很醜的,怕嚇得你們今晚都睡不著。」 青石不敢露面,三生顧這種時間洪流中,一不小心就會引發蝴蝶效應,不露身份做個神秘人,能把效應造成的後果降到最低。 「才不會呢,那邊那個痴女,我不信你不想看叔長什麼樣?」 「你不許那麼說我!」 小冰鸞氣鼓鼓的,柔情一面的嬌俏活潑,或許也只能在這麼幼小時見到。 「就說就說!痴女痴女!哼!」 小魅兒做著鬼臉,小冰鸞都被氣的眸子泛起了水霧,青石大街上狠狠給了她嬌臀一巴掌才紅著臉乖乖閉嘴。 「等會你們別說話,聽到什麼也都忘記,明白嗎?」 「好噠。」 兩個丫頭點了點頭,這才扭轉時空,直接來到青水城城主府,也是城主,北境青族族主,青龍的住所。 一如往常的懷念,尤其是看到那裡面燈火以亮,一個人影正在裡面潑墨畫圖,感覺無比熟悉。 三四歲時,就經常看到父親這般,而且門口還設下了禁制,不經允許哪怕青璇也不得進入。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不會被規則束縛,深深吸入一口氣,神出鬼沒的來到青龍房中,他畫的太過入迷,外加有禁制設下,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入。 一副漫長的畫卷,從桌子上鋪展到了地面,上面全是人圖。左側懸浮著一些靈墨,也是由人魂所做,畫筆一扯便是撕心裂肺的鬼哭之音。 人圖不僅這一點,牆壁上掛著的,書桌上放著的厚厚捲軸,甚至連抽屜里飄出來的一頁頁圖紙,都是人圖。 而青龍,本應是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的瀟洒青年,此時卻略顯滄桑眼睛通紅,鬍渣滿臉皮膚油膩,黑色頭髮中,已經出現大量白色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