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再提升
啪！
響指清脆的聲音，重物落入滿地積水。女血族發出溺水般的慘嚎，身體猛地痙攣起來：
「住……手……我們是……同族……」
「嗯……即便是這個距離，猩紅盧恩依然可以放射並操控對象身體中的鮮血。只是相對於已經死亡的屍體，或是虛弱狀態的軀體來說，一個活蹦亂填的人，或者說活蹦亂跳的渴血者要更加耗費體力和能量……」
猩紅盧恩附著的左手微微顫動，圖靈感應並調整著放射的頻率和幅度，似乎感應到什麼，他猛然一怔：
「這是……」
噗！
女血族的身軀爆開大量的血花，瞬間翻身而起甩出一截咔咔螺旋的鞭刃——
嗙嗙嗙嗙！
獵具利爪同鞭刃碰撞著火花全數擋下，水花四溢的空氣中湧現狂放的灼熱，一記利箭般的爪擊直撲眼前，在燃燒的猩紅盧恩噴出的滔滔血流中錯身而過。
嘩嘩！
鮮血垂落而下，矮身的圖靈緩緩轉頭，女血族所至之處瀰漫著滔天血霧，其中閃爍著充盈的能量和血光，嗖嗖噴發出極速的血色彈丸，被圖靈側身閃過。
「能量攻擊？」
「吼——！！！！」
狂暴的音浪吹散了整個霧氣，鋼鐵碰撞的聲響拉過閃瞬的殘影，狠狠撞上圖靈拉開的血幕——
女血族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徹底破壞，那下面並非人類或血族的肉體，而是蒸汽滾滾噴發的鋼鐵之軀！
「血浪。」
猩紅盧恩湧現狂暴的浪潮將女血族狠狠推開，又化作扭曲的血色觸手拍向其身。
女血族仰身尖嘯，狂暴的音波攻擊將四周的血浪全數震散，在無數橋下震落的石灰雨中四肢著低蜘蛛般躍向圖靈，十隻呈尖銳的鋼鐵指爪，腕下分別彈出一根尖銳突刺，身後又放出狂亂的鞭刃，無數攻擊頃刻而至。
圖靈則猛揮左臂，一蓬蓬鮮血噴發而出，在觸及對方的瞬間燃起一股股灼熱血焰。但這攻擊似乎被對方捕捉，同血焰撞擊的瞬間後腿變長踏地，將身軀撲到了橋洞側面，張嘴就要爆發音波攻擊但被一蓬血刺堵住只能再度閃避。
這名女血族身上被魔動科技大幅度改造。和尋常的蒸汽科技有所不同的是，她渾身上下的所有能量都是由她的鮮血驅動。閃爍血芒的自動鞭刃，血刃利爪，噴吐的血色衝擊，就連她身上的蒸汽也都是鮮血構成的。
在其進入目前的狀態后，圖靈就無法控制其身上的鮮血。好在猩紅盧恩中壓縮了大量圖靈儲存的其他鮮血，足以應對甚至壓制對方。
方便的「鮮血魔法」和「血焰」讓女血族根本無法接近圖靈，只能如蜘蛛一般在橋洞四周上下騰挪，哪怕其力量巨大，輕輕一踩便是數道小坑，但時不時爆發的各種攻擊也都被圖靈一一化解。
遠攻都難，更別提近身了。
而圖靈的副腦編譯器也在收集著對方身上的各種參數，並逐漸構建出一份數學模型。
一具以血紅球病毒和血律因子為驅動的魔動科技改造身軀，能夠濃縮血紅球病毒中的能量進行噴吐，爆發音波，至於其他的物理攻擊則平平無奇，無非是簡單機械結構的改造和拼接……
「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那就到此為止了……」
隨著圖靈話音落下，對面的女血族頭皮乍起，一股強烈的威脅感從眼前爆發而出，這讓她瞬間加快了自身移動的速度，併發出一聲怒吼：
「自傲的蠢貨！我會讓你看看，末卡維的智慧，絕非你們這些虛假的王族所能想象的！！」
轟！！！
狂暴的血霧四散噴發而出，一層鮮血薄膜替圖靈將這些衝擊全數擋開，讓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那正在發生轉變的血影。
而就在這狂亂衝擊的血霧之中，一抹小小的血氣卻鑽進了他的安全區，從他的臉頰上方飄散而過。
嗯？
一縷馬鬃假髮同那血霧碰撞的瞬間便開始發紅，發黑，高速腐蝕。這讓圖靈眼中的興趣更濃，也更加專註。大股鮮血從他的腳下瀰漫而出湧向血霧深處，化作衝天而起的血觸將其包裹，束縛，擠壓，但在下一刻就被暴力掙得炸裂開來！
嘭。
嘭。
嘭。
一具高達三米的蒸汽怪物緩步走出血霧。它渾身上下由血色的魔動科技構成，猙獰扭曲的管道排布在身，一對血霧噴發的鋼鐵翅膀咔咔展開。而那女吸血鬼的本體則鑲嵌在它的胸前，發出尖銳的嚎叫！
「能量反應提高，血液發生質變，並且……」
轟！！！
圖靈所在的位置轟然塌陷，整個長橋已然坍塌——
「力量狂暴化。」
已經進入增熵的身軀出現在蒸汽惡魔的身後，獵具利爪以極快的速度在其身上一插便抽身而退。
隨即圖靈剛剛進攻的位置便被掃開一片狂風：
「滾出來！？在哪兒！？在哪兒？！我要撕碎你！我要撕碎你！！！」
怒拳狂擊，磚石震顫。一道血影浮現於長橋旁邊：
「力量狂暴化，腦子也出了問題……這似乎才是末卡維氏族的血律能力：狂暴。」
從目前的了解到的情報，末卡維氏族是渴血者中的科學家，但其擁有兩種思維模式。
一種是謹慎而縝密的學者思維，另一種則是無序且狂暴的瘋子思維。
「就到這裡吧，動靜再大下去，一些不該有的注目就要被吸引過來了……」
看著自己手裡剛剛從對方身上扯下來的蒸汽零件，圖靈輕輕打了個響指。
噗嗤！
萬千血刺由內而外地貫穿了蒸汽惡魔的身軀，使其當場定在了原地：
「這……不……可能……」
「通過向內注入凝血劑來遏制我對你鮮血的控制，很粗糙也很有效的做法，也足夠瘋狂。不過現在也到此為止了……」
猩紅盧恩燃燒，無數由蒸汽惡魔自己的鮮血化作的尖刺將其穿成了篩子。
……
……
「是……很抱歉打擾了您的雅興……我們這就離開……」
整潔如一的長橋上，一名血侍對著圖靈連連行禮，帶著小隊離開了此處。
整個排水口附近已經被圖靈用子體在幾分鐘內完成修繕，等到這支血侍小隊聞聲趕來，這地方已經完全看不出戰鬥的痕迹，除了一些橋下積水口流出的鮮血外。
回到了秘密實驗室，希金斯已經將奄奄一息的女血族拆成了兩份一一放置。
「如何？」
「這是一位男爵夫人……」希金斯抓起一截滿是血絲的魔動科技，展示給圖靈，「末卡維族的人……它們以魔動科技，模擬其他氏族的力量。他們的血肉和血管很多都被魔動科技替代。」
「血液中的腐蝕性也是來自於它們的血律力量？」
「沒錯……」希金斯拿出一個小瓶，「末卡維族人陷入狂暴時，它們就會成為純粹的瘋子，並短暫得到如岡格羅氏族一般的體力和力量，但是會有極大的後遺症。」
「所以他們動用血律中另一半的力量：冷靜和睿智，改造它們自身的肉體，以達成在狂暴時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也就是和魔動科技結合，成為和岡格羅族類似的領主姿態……」
「領主姿態？」圖靈挑眉。
「就是您說的……咳咳，人蝠。」
也是，人蝠那只是從外觀上的描述，這幫渴血者必定有獨屬於自己的稱呼。
「我記得，梵卓也有類似的能力？」
「沒錯。但梵卓氏族血脈強大，他們擁有該隱的直系血脈。所以它們的領主姿態，被稱為【該隱姿態】。」希金斯恭敬回答。
「但我很好奇的是……瑞默爾氏族能夠操控鮮血，在我看來這已經是極為強大的能力。無論是什麼生物，哪怕是同族，這種能力也能夠隨時奏效？那麼對於梵卓呢？」
面對圖靈的疑問，希金斯給出了解答：
「事實上，瑞默爾氏族的鮮血魔法並非都能夠直接操控敵人體內的血液。因為無論是狼人，同族，還是人類都有著不同的反制手段……像是擁有盧恩符文的人類，他們本身就對鮮血魔法具有抗性。狼人的裝甲也是，而同族的鮮血對於瑞默爾來說更具複雜性，施展效率並沒有對自己的，或是普通人類和家畜那麼高。」
「所以薩利·弗雷澤能夠直接引爆一隻狼人，是因為薩利·弗雷澤本就足夠強大。」圖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想著剛才試圖操控男爵夫人時除了對方體內凝血劑外的其他阻力，一邊看向一邊依然還活著但極度虛弱的男爵夫人，「有趣……我明白了。那就讓我看看，從你的身上能得到什麼吧……」
後者猛然瞪大雙眼，濃厚的恐懼在血色的瞳孔中蔓延。
……
【血律因子：暴行畸變】
精細解剖了這具男爵夫人的身軀后，圖靈提取了對方的血律因子，也就是末卡維氏族的血律因子，並剔除掉其中冷靜和睿智的力量——
有副腦編譯器在，這應該比末卡維族冷靜和睿智多了。
除此之外，他還嘗試將對方的血律因子進行了中和改良，削弱了狂暴對精神的異質影響，但保留了狂暴的一切增長效果，以及腐蝕性血液的能力。
在耗費幾百點技術值融入猩紅盧恩后，圖靈手背上的符文又多了一劃聖痕。
這項能力能夠和圖靈的增熵進行疊加，全方位增強自身的力量。只是並不附帶男爵夫人的變身效果，那是對方魔動科技改造的結果。
然而圖靈對這種能力並不看重，他想要的是對方的腐蝕性血液能力，以及順帶收集一個不同的血律。
至於男爵夫人身上的各種改造……在他看來和兒戲沒什麼區別，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在和男爵夫人一戰後，圖靈對鮮血的操控又精進了一些，但如果只是用猩紅盧恩的力量依然會讓他感覺到不安。
也就是缺乏底氣，剛剛他本來是準備直接用重力脊椎碾爆對方的。
這還只是一個男爵夫人。公侯伯子男的劃分就是對渴血者壽命和實力的劃分。
在這個等級向下是血侍-新生兒。向上則是長老-瑪士撒拉。瑪士撒拉再向上……
圖靈不知道那種級別的渴血者會是什麼樣的，但在這種長生物種之中，是必定存在的。
讓希金斯回到裡面的房間，圖靈喚出了科技樹。
左臂情況已經穩定，自己的控制也沒問題，馬上就要闖渴血者大本營救人，不暴露妖神科技的情況下，只有男爵的實力還是不能自保。
【猩紅盧恩】，攀升。
技術值跳動，足足八百點的技術值蒸發。
再攀升，一千兩百點的技術值蒸發。
停止。
攀升兩次的【猩紅盧恩】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這個名字。
但當圖靈脫下手套，撩起自己的袖子時，卻嚇了一跳。
深紅色的盧恩符文宛如某種魔紋一般從他的手背一路延伸到胳膊上方。其內部的盧恩腫瘤急速擴大，硬生生將自己的幻肢封鎖頂到了肩膀處。
……再升級下去，風險可能會有點大。至於現在的力量……
布滿整個手臂的盧恩符文亮起紅光，實驗台上女血族的鮮血升騰而起，豁然增殖，將整個實驗室瞬間化作血河，直沒過圖靈的膝蓋。
「鮮血擴張的效果增強了六倍……能夠放射血液，使其具有畸變的腐蝕性……」
他隨手一揮，猩紅盧恩內儲存的鮮血爆發而出，一道無比尖銳的血刺凌空戳刺。和之前史萊姆一樣的光滑表面有所不同，這一樁血刺，更像是某種礦物結晶，表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刺和凹凸，但隨著圖靈的控制，又能瞬間化作鮮紅的血液。在和幻肢材料碰撞一番后，圖靈大致得出結論：
「放射畸變速度提高了四倍，凝結實體的材料強度大概在幻肢的六成……而這僅僅只是鮮血。而腐蝕性，加上極快的凝結速度和提高的總量，能夠釋放出之前無法達成的各種效果……」
巨型血色螺旋，血河，尖刺血雨，以及男爵夫人類似的血色衝擊。
而點燃血焰的燃燒溫度也達到了之前的3.7倍。
「難怪在趕出梵卓后，瑞默爾就自擁為新王室，相比於他們的能力，其他的渴血者更像是個添頭……不過能夠化身人蝠的岡格羅氏族也有收集的必要，它們的血紅球病毒和血律因子給予了極端的肉體強度，按道理來說，也應當是能量反應最高的渴血者細胞。」
「唯一的問題就是，急速膨脹的盧恩腫瘤，我的這隻手臂已經裝不下了。繼續強化下去，勢必要進入我的體內，這不是什麼好主意，我得想辦法壓縮這些癌細胞……不過不是現在能夠解決的，需要更多的研究和採樣，以及一些其他項目的幫助。」
完成了總結，圖靈又嘗試了一番猩紅盧恩的各種使用，最後操控滿屋子的鮮血凝結為血球，蒸發掉其中已經被擴張過的部分，剩下的少部分進行壓縮后收回猩紅盧恩內。
至於衣服褲子上的鮮血，對於已經能操控鮮血的圖靈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很快便清理乾淨。
「接下來，讓我看看這枚電路圖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子體展開，壓沉材料，圖靈操控著精密化的儀器尖端，開始刻錄那枚血紋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