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四合院

  葉安萱不敢再去多問自己老闆問題，明明知道已經犯了做秘書的大忌，再去糾結著自己的疑問繼續不知死活的一探究竟，無疑是讓老闆對自己的印象上雪上加霜。

  坐正身體不在提問的葉安萱心裡腹誹不已，能讓自己的老闆推掉跟市委秘書處實權人物約好的聚會，反而義無反顧著急去見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自己跟了老闆一年多時間也從沒見過老闆能這樣對待某一個人，即便已經是那些外人不可得知的隱形家族代言人或者官位高的嚇人的政府人員，都沒見過老闆能這樣緊張對待。

  常明江確實表現的比平時要緊張一些，這位打拚多年終於坐上了王海實業燕京公司總裁的中年男人，現在考慮的更多是應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王小山。選擇一個人，就等於是站一次隊，王海實業這些年表面上風平浪靜，穩步發展，漸漸形成了民營企業裡面航母一般的存在，可處在內部上層的核心圈才知道，這個集團有太多不能說的秘密。起碼自己的大老闆王海王太祖所涉及的一些產業就不能為外人所知，當然不會是黑色產業或者真的不知死活的去觸碰國家的高壓線，只會是一些灰色產業，這裡面涉及到的人或者事都是比現在看上去風光無限的自己都要危險的多，強大的多。另外一層含義就沒那麼嚴重，但直接關係到自己未來能不能再進一步，王海實業的人現在已經隱隱的分成幾個派系，以大老闆為首的元老一系實力人數都在集團內部占著舉足輕重的位置，還有以王海實業大管家周鴻曠為首的新一代創新系，雖然可能人數略少，但基本掌握著王海實業未來二十到三十年的大體走向，年輕人的拼搏幹勁跟發展潛力，肯定要比一些已經在商場上證明過成功的老人來的大的多。自己這個燕京公司的總裁一職看上去風光無限，但還是要提前為自己謀劃一個未來，不能等到大老闆退休以後再去做出選擇，聰明人都已經提前在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前就做好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常明江閉眼考慮著這次王小山深夜的電話到底是想表達一個什麼意思，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卻一直單身的鑽石王老五，不會幼稚到認為王小山深夜打來電話只是為了去要一把本來就不打算住進去的房子。常明江大概想了幾個情況，要麼是打來電話替自己的父親探探口風，看看一直跟在甩手掌柜的大老闆手下的自己還有沒有當初的忠心，但是根據自己了解，這位名義上的王海實業太子爺跟自己的大老闆已經鬧翻意見很多年，現在沒道理就突然之間跟自己的父親和好。要麼就是王小山自己在燕京有處理不了的東西需要找到自己身上幫忙，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只有真正見到王小山以後才能看出個究竟來。

  常明江的猜測大概已經跟事實差不了多少，王小山確實想讓常明江去幫自己搞定一些事情，已經算是慢慢在學習打理人脈關係的小男生，現在不再拘泥於自己的小圈子，人情人情，先有人才能有感情。

  在時間概念上從來都是準確無誤的常明江按時出現在人文大學的門口，遠遠就看見王小山的身影，沒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把自己的車靠近以後再去邀請，而是在離王小山大概有三四步距離的時候就命令自己的司機停車，不等葉安萱上來打開車門，反而是選擇自己親自推開車門下車，走到王小山的身邊，。這一切在葉安萱的眼裡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簡直就是驚世駭俗一般。這讓葉安萱對跟自己老闆站在一起的那個其貌不揚小男人更加好奇，到底是擁有什麼樣的背景才能讓老闆這樣對待。

  常明江已經沒時間理會自己秘書現在的心態，走到王小山身邊一臉笑意的說道：「小山終於想起你常叔來了。」

  王小山自然早就看見了賓利車的到來，站在原地等著常明江走過來以後才不緊不慢的回道：「常叔，好久不見，來燕京以後事情比較多，拖了這麼久才來找你。」

  常明江在商場上手腕通天，見過形形**的人，面對王小山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在車裡面的那一點點緊張，只是看似開玩笑的說道：「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能來看看你常叔。」

  王小山不想在學校門口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常明江這個優質大叔，加上旁邊的賓利轎車已經吸引了不少學姐學妹們停下腳步駐足觀看，相信要是常明江有學生妹的特殊要求，不用太麻煩，只要讓司機開著這輛車停在某些藝術類院校的門口就能很容易的釣到水平不錯的小女生。

  王小山提議先去吃飯，常明江自然不會反對，兩個人同時離開原來站過的地方，一同走到賓利車旁邊，常明江邀請王小山先上車，然後自己才跟了進來。這一切的動作看在葉安萱的眼裡又換來了一次驚世駭俗，讓她更加急切的想知道這位年輕男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顯然王小山跟常明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兩人上車以後只是不斷的聊著一些雙塔村的往事，常明江本身不是雙塔村的人，這位靠著自己一身的才華，加上善於鑽營的頭腦才躋身於王海實業集團核心層的人物，只有在每年過年的時候才會去見一見自己大老闆的家人，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現在跟王小山的熟絡，已經在人情世故上算是半個人精的中年人熱情又不落俗套的跟王小山敘舊，話題總是能找的輕鬆自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可能就是中年人才特有的遊刃有餘。

  王小山跟這樣的人物還沒有過太多的接觸，以前都只是過年的時候在雙塔村自己家裡才能見上一面的常明江，從來都沒有跟他有過長時間的直接對話，一般每次他來了以後王小山都還窩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去研究那些經濟曲線或者經濟學名著，像這次這樣親近般的坐在一起聊天，王小山沒什麼太多經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疲於應付。

  賓利車在燕京的大街上穿行，開車的司機提前就知道了這次的目的地，目不斜視，專心致志的載著車上三個人。葉安萱似乎找到了做秘書的感覺，不會再回頭看車上的小男生，甚至都不敢從後視鏡裡面去觀察，生怕自己的某個動作會帶來後面兩尊大佛的不滿，尤其是王小山，在葉安萱心裡，這個人是比自己現在的老闆都要氣場強大的存在。

  車子最終停在了燕京一個不起眼的小衚衕里，跟王小山學校旁邊的小衚衕不同，這裡還保持著皇城根底下的悠久歷史氛圍，青磚灰瓦，幽靜深遠，沒有多少恬燥的行人走在裡面，看上去安安靜靜，你很難想象在日新月異的大都市裡還能有這樣一處僻靜的場所。

  三個人下車，依然是常明江跟王小山走在前面，葉安萱跟在兩人身後，賓利車司機已經很自覺的去停車，王小山在想，不知道一會這個司機還會不會回來。即便是已經到了這樣一個沒有行人的小衚衕，常明江還是有意無意的落後王小山半個身位，常明江自己知道，面對王小山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形式還必須要做，而且要做的不動聲色，不能引起王小山的反感。

  王小山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常明江想做出的無非是一個表忠心站隊選擇，但他卻不想讓兩人始終保持這樣的關係，善意的提醒道：「常叔走前面，我還不太認識路。」

  常明江也不推脫，稍微抬腿走上來以後跟王小山保持平行。兩人走到一處四合院的門口，常明江沒有讓葉安萱上去敲門，而是親自走上前去拉起門上的鐵環輕輕拍了兩聲。硃紅色的木門緩緩打開，露出來一張風韻猶存的少婦面容，說她是少婦，但看上皮膚卻跟二十多歲的葉安萱差不了多少，只是在微笑的時候眼角才有那麼一兩根不太明顯的魚尾紋。少婦見到是老熟人常明江，讓開門口，語調狐媚的講道：「中午打電話說你要過來，家裡也沒個準備，要是旁人，我定然是不接待了，可誰讓是你這個江湖大鱷，小女子得罪不起，只能又讓廚房趕工，忙前忙后的，在你們剛剛敲門的時候才準備好，你說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辛苦錢。」

  常明江心情不錯，大笑著對美艷少婦說道：「行，年底就再給你加上一成。」

  少婦喜笑顏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常明江說的加上一成代表著自己年底在這個人身上又能收穫一筆不菲的收入。

  美艷少婦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旗袍，燕京的秋天溫度已經差不多算是清冷，但少婦卻似乎沒有把冷冰冰的天氣當做一回事，走路的姿勢魅惑至極，王小山看的心神搖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機心想著要不要晚上約媳婦出來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四個人走進院子的正房，被改造過的四合院從外面看上去顯得有點蕭條，等王小山走進房間才知道裡面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