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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嚴棟不死,天下不亂」

    「世子殿下如今果然已非常人,連凌志,也是隱藏不了氣息了。」


    「凌志,我如今畢竟也已經是九階武者,又有【天靈根】加持,若是發現不了你,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嚴無鷺說著,話鋒一轉,開口道——


    「你在父王臥房附近,所為何事?」


    「北地機要密信,需稟報王上處理。」


    「機要?」


    嚴無鷺自語一遍,隨即鎮定開口道——


    「……父王如今需要靜養,已經將北地之事全權交由我來處理,給我即可。」


    嚴無鷺說著,向著眼前躬身之人伸出右手。


    凌志微微遲疑了片刻……


    但是在嚴無鷺的眼神逼視之下,他咽了一口唾沫,王上極其看重世子,想來,給世子殿下看一眼這機要密信,也無不可。


    隨即,凌志雙手恭敬呈上密信……


    嚴無鷺一手拿來。


    密信打開,是關於一些在北地出現的北疆細作滲入的信息,以及其他的瑣碎事情。


    自從完顏靈虛以雷霆手段將北疆內部整治成鐵板一塊後,便是有不少北疆細作試圖滲入北地內部。


    嚴無鷺主理北地時,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清理一部分,盯緊一部分,接觸一部分,這些反制方法,凌志應該比嚴無鷺更清楚才是。


    「呵。」


    嚴無鷺輕斥一聲,他當著凌志的面,手中蔚藍金色的內力湧出聚集,密信瞬間變成齏粉,「……我還以為是什麼機要大事呢?」


    「……就這些小事,也配讓父王勞神?凌志,你是累死我父王不成?!」


    「凌志不敢!」凌志慌忙半跪請罪。


    不知為何,在剛剛那一刻,凌志這一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竟然也真的有被眼前這位年歲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世子給震懾到。


    「世子殿下,這些秘信,都是按照王上吩咐劃分等級的。這種等級的,必須得給王上過目才行。」


    凌志補充解釋道。


    嚴無鷺也沒有過多責怪凌志的意思,只是轉而吩咐道——


    「父王這段時間需要靜養。至於父王痊癒以後,怎麼處理這些事情,我不管。但是現在,你就不要拿這些小事去煩父王了,自行處理便是。」


    「……畢竟,你可是鎮北王宮多年的密探長,若是連這些事情都處理不了,日後怎麼替父王獨擋一面?」


    「凌志明白。」凌志低首回應。


    「北地之事,父王全權交由我來處理,你這段時間,若非父王特意召見,遇有要事,找我就行,別讓父王勞神。」


    「凌志遵命。」


    看著眼前凌志的恭敬回應,嚴無鷺微微點首。


    「退下吧。」


    一語畢,嚴無鷺負手,繼續向前走去。


    凌志也是得令,重新影遁行跡。


    只是,臨離開前,他一直靜靜看著眼前年輕的世子……


    「真是,越來越像當年王上了。」


    凌志默默自語。


    言罷,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消失於陰暗處。


    遠處閣樓。


    嚴棟倚坐在窗台樓欄邊。


    他右手提領著一壺美酒,一邊喝著,一邊靜靜注視剛剛簡單交鋒的二人。


    他的頭髮此刻盡數花白,先前的黑髮不過是些偽裝罷了。


    這一場紫金山之戰,只怕除了已經死去的謝岐行之外,就屬嚴棟的傷勢最重、本元消耗最甚。


    不過現在,嚴棟也不在乎這些。


    他看了一眼手中美酒。


    「想來,自從當上了鎮北王,我已經多久沒有任性喝酒呢?」


    「……鷺兒,如今也是愈發具有王者威嚴了。」


    嚴棟自語著,又飲了一口美酒入腹。


    他現在很虛弱,就像是一個重傷虛耗的空殼一樣……


    但是,他還不能死。


    至少,強大的鎮北王還不能死。


    他需要讓自己如以往一樣不可戰勝。


    直到,立下一個穩固的北地基業。


    日落月升。


    嚴棟的髮髻也是再度烏黑起來。


    他手中的酒壺,換了一個又一個。


    已經有好幾次僕役抱著裝滿美酒的酒罈入內。


    在意識模糊之前,嚴棟隱約又一次見到了柳夢韻的模樣,與當年初見時……如出一轍,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可惜,當嚴棟伸手前去,卻是全都如夢幻泡影一般瞬間消散。


    終究是往日不可追。


    嚴棟輕笑,醉倒床榻,和衣而眠。


    ……


    翌日。


    隊伍出發,離開金陵。


    嚴棟雖然昨晚喝得伶仃大醉,但是早晨起來卻又是格外清醒。


    當嚴無鷺與嚴葦雨等人,來拜見嚴棟之時,看見散落四處、幾乎到處都是的酒壺酒罈,才知道昨夜嚴棟究竟喝了多少酒。


    「父王,您……」


    嚴無鷺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嚴棟也是心中知曉,猜測對方是擔心自己的傷勢,一時打起了哈哈。


    「呃,鷺兒啊,為父以前可是千杯不倒,這稍稍喝一點酒,不打緊的、不打緊的。」


    「父王,您……也太不仗義了!」嚴無鷺突然開口。


    「啊?」


    嚴棟有些茫然。


    嚴無鷺則是走近,直接拍上了嚴棟的肩頭,繼續道:「喝酒這種美事,竟然也不叫上孩兒我,一個人獨享美酒,實在不仗義。」


    「哈哈哈哈……」


    嚴棟笑出了聲,「好,等回到燕北城、下一次飲酒時,可一定要叫上鷺兒你!」


    「……咱們父子倆,不醉不歸!」


    嚴棟附和大笑說著。


    他突然想到,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猜錯了自己孩子的內心想法。


    「不醉不歸!」嚴無鷺含笑回應。


    隨即,便是一邊聊著,一邊與嚴棟一同前往了大堂之中,準備離開金陵。


    嚴葦雨靜靜看著這兩父子的背影,覺得兩個人都非常不正經。


    她莫名輕嘆了一口氣。


    看向一處酒罈沿口,卻發現似乎有鮮紅血跡存在。


    她蹲身於酒罈之旁,修長手指划過沿口。


    手指間感受著那種粘稠之感。


    確認就是血液無疑。


    嚴葦雨的眉頭登時擰在了一起……


    ……


    清晨之初。


    天剛蒙蒙亮。


    皇宮高樓。


    護龍司總部。


    自從東廠督主曹熹去世之後,東廠如今的勢力,多由護龍司最新一任的總指揮使「皇爺」來擔任調度。


    護龍司直屬於皇帝管轄。


    但有時候,皇帝也是會有精力不濟的時候。


    皇帝常常會將護龍司交給皇室內值得信任的宗親擔任總指揮使。


    同時,為了防止宗親對於護龍司控制力度太大,擔任總指揮使的宗親會經常更換。


    所以,護龍司一般就是六司之中,總指揮使更換最為勤便的。


    最長的總指揮使任期也沒超過一年,有時候甚至半年之內,就能更換過三次。


    正所謂「鐵打的護龍司,流水的指揮使」。


    此刻,瓊樓玉宇,霧光朦朧。


    長案之後,有一高大人影正細細看著手中卷宗。


    長案之前,數個東廠高級提督前來躬身稟報——


    「『皇爺』,根據線報,鎮北王已經要離開金陵了。」


    「嗯。」


    話音落。


    長案之後的那一高大人影放下手中卷宗。


    雖然具體樣貌依舊藏於黑暗之中、模糊不清,但聽其聲形音色,確實就是當初背後策划過「城門截殺」一事的那位皇爺。


    「『皇爺』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正在全力調查,但這十餘日裡,我們都並沒有發現鎮北王有任何身受重傷的痕跡。」


    皇爺聞言。


    他的手指緩緩敲擊在長案之上。


    「陛下說過,鎮北王與謝岐行一戰,必定身受不可挽回之重傷。」


    幾名東廠提督聞言,都是不由暗暗於內心吐槽。


    只覺得皇帝陛下在睜眼說瞎話。


    鎮北王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像是「身受不可挽回之重傷」?

    「……陛下讓我等,全力暗中聚集力量,誅殺嚴棟,切不可讓其回到北地。」


    皇爺靜靜說著,語出驚人。


    在場的東廠提督頓時面色青白、汗如雨下。


    那感覺,仿佛是在說「皇爺你如果是想要我們死,就直說!」。


    皇爺自然也是看出了這些提督們的面色變化……


    他淡定自信道——


    「諸位放心,皇恩浩蕩。」


    「……爾等若真是在此一戰中殞命,汝父母即為本王父母,汝妻兒……呃,你們是不是也沒有妻兒。」


    皇爺自顧自地說著他早已經說過好多次的話語。


    他本來還想說「本王替汝養之」。


    但今天終於又是有了些改變。


    幾位東廠提督聞言,臉色各不相同。


    他們之中,大多沒有,但有些……倒也還是有。


    只不過,聽見眼前人這麼跟他們說話,他們感覺自己死亡好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皇爺不在意這些,輕輕揮手讓他們離去。


    提督們行禮,隨即告退。


    皇爺靜靜看著這些走遠離開,忽得開口道——


    「只怕等他們回到家中後,便會立馬有一半的人收拾細軟,連夜舍官、離開金陵吧。」


    「應該不止一半。」有一人影忽從屏風之後出現。


    那人影來到皇爺身邊,接著回應道:「鎮北王現今威勢,如日中天,這世間,沒有幾人敢與他為敵。」


    「……可惜,咱們陛下偏偏就是那少數幾人之一。」


    「陛下不是要與嚴棟為敵,而是,要取嚴棟性命!」


    皇爺的話語依舊淡定而自信。


    他仿佛對於老皇帝的決策有著無窮的信任與堅定。


    「埋伏的人馬聯繫得怎麼樣呢?」


    「回皇爺,軍隊人馬已經到位,全數是精銳之師。只是,對付嚴棟這等世間高手……必須也得有世間高手相助才行。」


    「……大乾能夠指揮的武林盟勢力幾乎都已經葬身西域光明頂,峨眉如今與武林盟又處於若即若離的狀態。」


    「本王不想聽你的困難,本王,只要結果。」


    那人影沉默了片刻,爾後組織語言道——


    「屬下,從一些與北地有仇的勢力中,倒是搜羅了些絕世高手來相助。」


    「哦?」


    皇爺聞之,覺得好奇,「哪些勢力?什麼高手?」


    「東海蓬萊的第一高人,百花谷的太上長老,鐵血門的鎮守兵人,血靈門的神子,屍仙宗的屍傀,玉華派的玄女,純陽門的門主……」


    「北疆狼族裡的新任狼王,魔族後裔的八大遠古惡魔傳人之七,以及……一個手持斷劍的獨臂人。」


    人影說出了一連串赫赫有名的大宗大派大族之人。


    皇爺目瞪口呆。


    「鎮北王……得罪了這麼多人?」


    「嗯。」人影肯定道。


    隨後,人影又補充道:「當然,這裡面也還有我大乾的威名號召之力。」


    皇爺一臉懵逼……


    他混跡江湖多年,怎麼沒覺得朝廷的名頭什麼時候還這麼好用了。


    但很快,皇爺便是平靜了下來。


    「我大乾既然能有這麼多高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說話間,皇爺依舊是那副淡定自信的模樣。


    然後……


    皇爺又開始對這人影,說起了他的那套「汝死後,汝父母即為本王父母;汝妻兒即為……」的話術。


    終於,在人影白眼暗暗翻上天之後,皇爺也終於是發表完了他的高談闊論,揮手示意其退下。


    人影躬身行禮,緩緩退下。


    走於皇宮行廊。


    穿過一處漆紅大柱。


    那人影便是頓時從一尋常男子變成了美艷得不可方物的火紅法袍美人。


    巨大的兜帽放於背後。


    身形高挑而火爆。


    紅髮妖冶如火,肌膚白皙勝雪,一雙琥珀帶赤之色的眼瞳更是讓其美艷非凡。


    周身有玄色絲綢纏繞,絲綢仿若擁有生命一般,自動浮起……


    偶有幾處赤紅衣袍的鏤空,顯現出其白皙勝雪的肌膚。


    顏斐此刻手握血珠。


    她看了一眼身後護龍司總部,只覺得那名聞名江湖的陰謀家、大乾皇帝的黑色手套——「皇爺」,不也是被自己耍得團團轉?

    這些天下高手,對於嚴棟的深仇大恨固然有一部分,但更多的,還是由【聽雲閣】多年積累而來的人脈所得。


    顏斐想著。


    她突然回想起那位皇爺的各種神奇操作,還有那幾句讓屬下膽戰心驚、人心盡失的套話,一時間只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顏斐思來想去,覺得接觸了這麼多的人,還是那位鎮北王世子最有意思。


    只是可惜……


    「嚴棟不死,北疆人不敢南下,大乾皇帝不敢削藩,這天下……如何能亂呢?」


    「天下若是不亂,血珠難以煉成,【聽雲閣】,又如何重現【摘星閣樓】的輝煌!」


    顏斐說著,走著走著,消失於皇宮行廊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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