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時光

  夏風知道，圍繞在斯卡蒂身上的秘密，可是連三年後的羅德島都無法搞清楚的東西，因為，這涉及到了泰拉世界無人敢涉足的深海。

  就像是天空中的飛鳥永遠不知道地洞的陰暗，而穿山甲也永遠無法俯視整片大地，陸地與深海，是看似永遠不會交匯的兩個極端，但是，他面前的斯卡蒂，在某種意義上無疑是連通兩個極端的橋樑。

  夏風想知道，深海中，到底隱藏了什麼？ ……

  夏風認真的看向斯卡蒂。

  「你能告訴我，剛才我們遇到的是什麼生物？那種東西……就是傳說中深海的災禍嗎？」

  看著斯卡蒂冷漠的面容，夏風希望她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那種東西就是人們所謂的災禍，他還是可以想辦法搞一搞的，因為，那至少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生物，而不是虛幻縹緲，如幽靈或詛咒般難以捉摸的東西。

  斯卡蒂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她沒有立刻回答，就像是在心內中衡量著什麼。

  良久，她的聲音傳來。

  「那種東西並不是災禍本身，只能算是災禍的僕從或是眷屬罷了。」

  果然和夏風猜的一樣，那種東西只是小弟。

  「你能具體說說嗎，那種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們來自哪裡，又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這個.……」

  「拜託了，這對我可能很重要，放心，我不會做出干涉你的事，也不會影響到深海一族的狩獵。」

  斯卡蒂的表情瞬間變色。

  「你知道深海一族？」

  夏風也是一愣，難道深海一族的存在是泰拉世界的秘密？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至少在三年之後羅德島的幹員資料中，幾位和深海有關的幹員種族都是未公開。

  「我……知道一些。」

  「你還知道什麼？」

  夏風深吸一口氣，既然想從別人口中知道真相，那有些東西他就不應該隱瞞。

  「不瞞你說，我還知道深海獵人這一組織，但是別誤會，我並不是在調查你們，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意外知道的，並且我只知道深海獵人這個名字，除此之外，我對你們的信息一無所知。」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你說的某種原因是什麼？」

  「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並不是我想隱瞞……只是，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某種記載。」

  「那，你為什麼要知道深海的秘密？」

  「或許，我只是想守護某些東西吧。」

  不知為何，斯卡蒂看向夏風的眼神變的非常複雜。

  她深深的凝視著夏風的臉，彷彿要從中分辨出什麼東西，像是一段久遠的往事，像是某人的一個承諾。 ……

  空洞的聲音從斯卡蒂口中傳出。

  「很久很久之前，我曾經在海上遇到過一個人，我已經不記得他的長相，也不記得他的聲音，我只記得他好像對我說過。」

  斯卡蒂紅色的瞳孔夾雜著意義不明的閃爍。

  「他對我說，總有一天他會擋在我面前，替我承受住我所面對的東西，但奇怪的是，我卻根本不認識他，他想要拯救些什麼，也想要守護些什麼，但是我記得自己當時從他的眼中，分明看到了深深的遺憾。」

  夕陽的光輝映在海面上，將眼前的景色變的有些迷離。

  斯卡蒂空洞的聲音繼續傳來，一字一句的傳進了夏風的耳中。

  「他說要檔在我面前，替我承受我所面對的東西，但在說出這些話之前，他卻問過和你此刻相同的問題，深海的災禍是什麼？這聽起來難道不是很矛盾嗎，連深海中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連守護我所需要面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說出這種話，這個人難道不是……」

  「愚蠢到無藥可救的中二少年。」

  夏風的聲音打斷斯卡蒂，只不過，他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

  夏風低著頭，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心情交織在他的大腦中。

  出現了，又出現了？

  就像克洛絲沒有去過切爾諾伯格一樣，一個更加矛盾，但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發生的往事，從盲區進入了他的視野。

  這一刻，他的全部思緒被打斷，關注點被不可抗拒的牽引到了這個問題上。

  斯卡蒂口中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

  當然，不論從表面上來看還是從邏輯上來看，這都只是巧合，也只能是巧合，或許，那只是一個中二病爆發的海上水手，又或者是一個喝大了的老船長，不知者無懼，見到斯卡蒂這種孤獨氣質的虎鯨小姐，都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吧。

  沒錯，這才是正常的推測，斯卡蒂只是回憶起了一段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往事，那只是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正在夏風思考的短暫過程中，斯卡蒂的聲音繼續傳來。

  「抱歉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只是突然想起這件事，現在仔細想想，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遇到的那個人，我甚至懷疑那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這很奇怪，我們一族的記憶力非常好，就算是自幼分開的親人，多年後我們也能一眼認出，但是，我現在卻無法回憶起那個人的樣子。」

  「為什麼？」

  「恩？」

  夏風低著頭。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可能是因為遇到了你吧，不知為何，看到你的臉，聽到你的聲音，讓我不自覺的想起那個記憶中模糊的人。」

  夏風的聲音伴隨著海浪聲傳出。

  「你覺得那個人是我？」

  「不，那是不可能的，你看起來這麼年輕，雖然不記得時間，但那至少是發生在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你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嗎？」

  「他好像說過，但是我記不清了，模糊中好像很長，好像帶有火……」

  說到這裡，夏風突然岔開話題。

  「斯卡蒂小姐，你想問一下，你剛才哼唱的那首歌，是在哪裡學到的。」

  「哦，那是我們一族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歌謠，那只是其中一首，是我最喜歡的。」

  「那你明白歌詞的含義嗎？」

  「歌詞的含義？似乎是代表了我們一族年百年來的經歷，夙願，以及一些種族的特性。」 ……

  很明顯，斯卡蒂並沒有理解夏風這個問題真正的意義。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失血過多，他現在感覺渾身非常冰冷，只不過現在他的大腦卻沒有時間考慮身體上的感受。

  時間與空間，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和篡改的萬物準則。

  但是，他卻記得剛剛斯卡蒂哼唱的那首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歌謠，前幾句歌曲並沒有什麼晦澀難懂的東西，但是最後一句，他卻無法理解。

  或許，那是連斯卡蒂本人都不知道，但卻是他們一族自身所擁有的特殊能力。 ……

  「恩~恩~恩~恩~徜徉於蔚藍~。」

  「恩~恩~恩~恩~迴響於深海~。」

  「恩~恩~恩~恩~徘徊於孤島~。」

  「恩~恩~恩~恩～穿梭於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