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遙不可及
說完之後，夏風看著格里森。
「將軍，儲糧這件事我沒有事先和您請示，不知道我這麼做對軍隊有沒有影響。」
格里森沒有責怪的意思。
「軍隊有自己的補給渠道，你影響不到任何軍區，只要你認為有必要，那就做你想做的。」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格里森的眼神有些黯淡。
「接下來嗎？我不知道。」
「將軍？」
沒想到格里森會說「我不知道」。
這本是夏風特意找上門來的原因，他就是想知道在這種局勢下，格里森有什麼打算，他好進行配合。
「將軍.……您.……是不確定些什麼嗎。」
格里森沒有回答，而是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背對著夏風看著窗外，他沉聲問道。
「夏風，你覺得現在的北部如何？」
夏風坦言。
「現在的北部很混亂。」
「很混亂嗎？但混亂只局限於感染者，準確的說是非法居住的感染者，大部分持有公民證的普通人根本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很多人都在家裡幸災樂禍，看著非法感染者被驅逐。」
夏風點點頭。
「確實。」
「那你認為，未來的南部會和現在的北部出現一樣的情況嗎？」
「這.……」
這一刻，夏風好像明白了什麼。 ……
看到夏風恍然的表情，格里森繼續說道。
「整頓的行動需要軍隊來執行，只要我和奧蒙將軍還活著，就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除非威蘭森國王親自下命令，否則，我們不會認同這種命令。」
「也就是說？」
「沒錯，南部絕對不會出現和北部此刻相同的情況，可能會出現的，只是最後的極端措施。」 ……
夏風理解了格里森將軍在說什麼。
如果帝國下定決心要將感染者整頓決策覆蓋到南部，那就只會出現兩種情況。
一，感染者和普通人都會相安無事。
二，所有人都會有事，風暴中沒有人可以免于波及，不管是感染者，還是普通人。 ……
背著手站在窗前，格里森安慰般的對夏風說道。
「那種情況大概率不會出現，一個國家的統治者，還不會蠢到這種地步，除非.……」
夏風眉毛一挑。
「將軍，除非什麼？」
格里森遲疑了一下。
「沒什麼，只要有我和奧蒙將軍在，那種事就不會發生，現在的風波只是暫時的，很快南部和北部就會恢復成從前的樣子，貴族頭銜沒了就沒了，你還可以繼續開你的商會。」
夏風並不認為事實會像格里森說的這麼樂觀。
「將軍，那萬一發生了呢，我能做些什麼？」
格里森轉過身，這一刻，他的眼神中蘊含了一種夏風不理解的含義。
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希望的火種，但同時，他又在擔心這個火種在風暴中熄滅。
良久，格里森輕聲說道。
「如果真的發生了，你就走吧，離開維多利亞，好好活下去。」 ……
談話結束，夏風離開了夜華市。
與格里森將軍的會面沒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答案，身為邊防軍區總司令，格里森甚至沒有幫他指引道路，告訴他應該做些什麼。
如果說黑羽的存在是格里森的一枚棋子，那麼現在，這枚棋子便已經被捨棄了。
當然，並不是因為這一枚棋子沒有利用的價值，而是因為，格里森好似對這枚棋子產生了感情。
他不想讓這枚棋子在發揮完作用后，被淹沒在鋼鐵洪流中。
然而，夏風卻產生了一種逆反心理，就像故意違背長輩意願的叛逆少年一樣。
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維娜不走，他就不會離開維多利亞，既然將軍不想「利用」他，那他就自己單幹。 ……
返回哈皮市之後，黑羽的各項業務火力全開。
夏風花大價格雇傭了周邊城市的感染者，將輕錳礦區的開採量提升到極限，恨不得要把它挖空。
源石的收購與加工甚至已經不再遮掩，除了卡西米爾，他在南部的某些城市也開始明目張胆的收起了源石。
之前不知情的個人，面對極高的收購價格終於將私藏的源石拿了出來。
哈皮市變成了南部最熱鬧的中型城市，各種滿載貨物的卡車不停駛進駛出，各個城市入口都有黑羽的小弟看守。
對此，當地警衛局幾乎失去了執法權，他們都明白，這個時候誰敢惹夏風誰就是自己找死。 ……
直到夜幕降臨，黑羽燒烤店也是一片緊張的氛圍，夏風一直坐在最里側的辦公桌后指揮著各項業務，彷彿不知疲憊。
不知何時，燒烤店對門的那棟房子，二樓窗戶常年緊閉的窗帘拉開了一條縫隙。
漆黑的房間內，希娜抱著小馬玩具靜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在她的旁邊是兩個渾身纏滿白色紗布的女子。
窗前，瘦弱的少年透過窗帘的縫隙，將深邃的目前投向了對面的燒烤店。
「冥雪，時間太久了，我的記性不太好，今年是哪一年？」
其中一名紗布人恭敬的回道。
「今年是1094年。」
少年的目光沒什麼變化，就像是對任何重大事件都習以為常的漠然。
「1094年嗎，那麼，就要開始了。」 ……
幾天後。
一項帝國天災防控部下達的重要指令徹底打亂了夏風的一切準備工作。
【南部大型城市諾丁市，擁有移動能力的主城區，向北部移動300公里，除主城區外，其它城區全部捨棄，此天災指令由南方軍區即刻執行。】
天災指令，這是世界各國執行優先度最高的統一指令。
根據帝國天災防控部的通報，一場位於南部的天災被提前預測到。
天災範圍有輻射到諾丁市的可能性，所以，主城區必須向北移動，來最大化的減少損失。 ……
知道這項命令后，夏風整個人都愣住了。
泰拉世界的大型城市通過源石科技支撐的移動技術來躲避天災，這種事他早就知道，但沒想到居然發生在他的老窩。
曾經體會過曼德爾城事件的他非常清楚，如果天災降臨，即便防禦力再強的城市也會瞬間消失。
如果沒有移動技術，那就只能捨棄城市，如果有，那移動就是必然的。
但是，天災指令居然要諾丁市的主城區向北移動300公里，這簡直聞所未聞。 ……
失去了主城區，諾丁市將不可能重建，剩餘的七個城區甚至無法將資源進行遷移。
一切，都會毀滅在天災之下。
而在這之後，稱動到300公裡外的諾丁市，對他來說將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