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就是魔，魔就是人
「哼！一個下元境都沒有的魔修，還敢跟我打！你們魔人，當真是廢物一群！」
林寶玉面無表情，先前如小溪泠泠動聽的聲音此刻也瞬間讓人感覺如墜冰窖。
羅倩兒整個人愣住，看到梁策捂著胸口一臉痛苦地站起來，頓時慌了神。
她看向林寶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泛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幾欲滴落，她顫抖著聲音哀求道：「好哥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是人，不是什麼魔修，放他走也行，不用放我！跟他無關，求求你了好不好？！」
「呵！放他走？魔修一個都不能走！」
林寶玉瞥了一眼羅倩兒，目光又看向梁策，眼睛透著期待的光芒。
「你躲到後面去！」
梁策走到羅倩兒前面，手中小鐵鎚消失不見，轉而又出現一柄尺寸更大、布滿了繁冗法紋的尖頭鎚子，一接觸到空氣，那柄鎚子頓時顫抖起來，紫色的電光飛射，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自帶的那紫電神錘！
林寶玉瞳孔一縮。
這個氣息好像……
中品仙器？！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一個下元境都沒到的傢伙，居然拿著兩柄仙器！要知道，他手上這把中品仙器還是爺爺偷偷把北國皇帝賜予的金光聖劍給他的。
儘管是中下品質，但已經是不得了，在這兩年間，幫助他殺了多少個魔修！
「不相信我們，那就打一架吧！！」梁策手持紫電神錘，蓄勢以待。
這可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戰鬥，他一直都很好奇，自己到底能不能就算沒有修為也駕馭這中品仙器，之前一直苦於不敢拋頭露面，現在正好有機會。
剛才這器物一入手，梁策頓時就感覺一股心神相連的奇特感應，那中品仙器彷彿是他的第三隻手，可如臂般指使，沒有任何的排斥。
看來果真如系統所講，自己的身體在蛻變之後，體質大有改變，彷彿是來自仙界一樣，地仙界所有的武器都對他沒有排斥，哪怕是有主之物，也好像有天生的親近感，只不過這器物的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但就算如此，沒有任何修為就可以使用中品仙器，這如若傳出去，恐怕比黑龍聖者降臨的消息還要震撼，完全打破了地仙界幾千幾萬年以來的規則。
而就在這氣氛凝重得險些就要破碎之時，林寶玉忽的開口，嘻哈一笑，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打住！額哈哈哈！兄弟，我信了，我信你是人了！」
「你信了？」
梁策眉頭緊皺，這傢伙腦子有病吧！
「沒錯，我信了，因為魔修是沒有辦法使用仙器的！」林寶玉點了點頭，整個人又變成了一開始的自來熟，讓人產生一些不爽但也不抗拒的形象。
「混蛋……」
梁策收起鎚子，揉了揉脹痛的胸部，剛才挨的那一下，五臟六腑都好像震顫了一番。
林寶玉同樣收起了武器：「至於梁兄你們跟魔族有什麼關係，我也就不摻和了，但我還是要警告你，魔族對人可是非常排斥的，人族裡面出現魔族，頂多被針對，但人族要是出現在魔族地界……可是會被追殺的！」
「不過，我還是可以幫上你忙的，至於剛才的事，十分抱歉，希望你能體諒我，因為我的哥哥就是在歷練的時候死在了魔修手上。所以我很記恨他們，只要是我能幹掉的，絕對一個不留！」
林寶玉言語中突然瀰漫著仇恨和殺氣。
羅倩兒抹去臉上的淚，站起來開口道：「你們仇恨著每一個魔修，你的哥哥也死在了魔修手中，但你們的歷練不過是去殺不如你們的魔修，當你們被殺死時，卻又去仇恨他們為什麼殺死你們的親人？那那些被你們殺死魔人的親人呢？」
「你沒事吧……」
梁策扭頭看著羅倩兒，她嫩紅的臉頰略微發亮，細看才發現是那流淌的淚痕已經乾涸。
林寶玉也很詫異為什麼原先怯懦的羅倩兒怎麼突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一時之間也無言以對。
「看吧，人也好，魔也好，不過都站在自己利益得失上，明明下流的行為偏偏套上道德美化的面具！」
「你在胡說些什麼？死去的可是我的親哥哥！」林寶玉臉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聲音咬牙切齒，「你如果再敢胡說八道，我一定殺了你這雜種！」
羅倩兒被威脅得嬌軀一顫，咬著紅唇，顫抖著牙關，終究是沒再說話。
「好了，不要吵了，我們走吧！」梁策搖頭，拉住羅倩兒朝著東邊走去。
不過腳步還沒走開，背後就傳來林寶玉的聲音。
「你們走反了，沒有我，你帶著這個拖油瓶很快就會莫名其妙的死，魔修可不會像我這麼我好心。」
「我帶你們去吧，跟著我。」林寶玉嘆了口氣，似乎是無奈的妥協。
梁策側臉詢問羅倩兒的意見。
興許是想念，興許是不服氣，羅倩兒抹了兩下眼睛，重重吸溜了兩下鼻子，點了點頭。
兩人跟上林寶玉。
「梁兄，你知道北國金絲君鬧出的那一出醜聞么？就是他的兒子跟他的小妾搞在一起了。」
「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
路上，林寶玉好像仍不死心的試探，但梁策守口如瓶，實在套不出太多信息。
三天的時間，梁策也大概適應了魔界的環境，除了荒涼、破敗，其餘與人界並無太大不同，走了整整三天，連一個魔修都沒有見到，這倒讓梁策有些懷疑林寶玉。
對此林寶玉的回答是人族的傳送陣向來都是十分偏遠的，否則的話，一傳送過來，很有可能直接就被魔族的人圍攻幹掉，他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裡，足足走了五天，才找到一個村莊。
當詢問起魔人的樣子，林寶玉沉默了一會兒。
「可以這麼說，人就是魔，魔就是人，魔修可以說是一個範圍，只要是脫離正道的，都是魔修，魔界窩藏著很多人界的重犯，魚龍混雜，但沒有一個是善茬，這裡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的好心。」
問其怎麼識別的時候，林寶玉忽然頓住腳步，看向梁策，嘴角一翹。
「沒有辦法識別，只能憑你感覺，這就是魔界的魅力所在，你要防備著每一個人，天天都在刀尖上謀生存，這是一個無比混亂的地方，今天跟你交談的我，明天或許就能在你熟睡的時候弄死你，拿走你所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