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這是牧風做出來的東西
莊園門口。
向西和向南帶著鄒潔一行人在門口等候。
萬盛財團核心的技術人員，在聯盟榜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他們中除了向西和鄒潔之外，都沒能排上聯盟榜，所以心情都激動地很。
「鄒潔小姐，你叔叔在聯盟榜上排名多少啊？」向西緊張的搓手。
鄒潔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叔叔進了萬盛，他在聯盟榜上用的是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
她試過挨個去查，但是她連那些人的相關信息都搜索不到，電腦倒是死機了好幾台。
向西了解的點了點頭，他在聯盟榜上的名字也是假的，雖然有時候他們也會在網上聯繫，但是也沒人能確定跟自己聊天的那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一輛老爺車遠遠的開了過來。
這輛車的車型讓向西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然後又想起了前幾天被墨子染開過來的那輛可以直接報廢的摩托車。
向西：「.……」
他在自己的想象里被墨子染佔便宜了。
那輛車停在了莊園門口，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看上去已經四十多歲了，頭髮亂糟糟的，夾雜著些白髮，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
那件灰色大衣被洗的漿白，可以看到裡面搭配的不是他們想象中的襯衣，或者英式的毛衣馬甲，而是一件圓領的黑色秋衣。
因為視覺衝擊力太強，向西和向南一時都沒敢上前，鄒潔自己也猶猶豫豫的不敢確定。
唯一鎮定的人只有長宇，他一臉已經看慣了的表情，十分冷靜的提醒向南和向西：「堂主，應該的確是竇先生。」
鄒潔艱難的點了頭：「是叔叔。」
向南和向西兩人對視一眼，上前兩步，試探性的問道：「是竇先生嗎？」
「你們好。」竇先生淡淡的看了他們兩眼，亂糟糟的頭髮被風吹向了一邊。
向西：「.……」
向南：「.……」
鄒潔十分禮貌的微微鞠了個躬，露出了個乖巧的表情來：「叔叔。」
竇先生點點頭：「帶路吧。」
長宇幾人跟在後面，小聲的對鄒潔說道：「你這個叔叔看上去脾氣不太好，比汪隊還凶。」
「汪隊是凶，竇先生是怪。」另一個人介面說道。
鄒潔有些不滿：「這是我叔叔。」
「抱歉鄒潔小姐。」長宇幾人道了歉，做了個閉嘴的表情。
鄒潔沉默下來，有些迷惑的看著前面的叔叔，他對自己的態度真的很冷淡，但是他又為什麼答應自己要來呢。
書房裡。
竇先生端起茶喝了一口，神情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霍祁嚴坐在對面的位置上，一手隨意搭在扶手上，就連指尖都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眉眼間彷彿流轉了山河沉墨般的凜然氣勢。
向西和向南坐在不遠處，目不斜視。
鄒潔和長宇幾人站在二樓樓梯口處，安靜的等待著。
想想的腳步聲傳來，鄒潔心頭一跳，立刻抬眼看了過去，果然是顧念正在往這邊過來，她兩手伸在口袋裡，眉眼淡淡的，神情中儘是漫不經心的樣兒。
長宇幾人在看到她的時候就站直了，等到顧念走進了之後就朗聲問了好：「顧小姐！」
顧念抬眼看向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你們好。」
她的目光收了回去，有些慵慵懶懶的，沒在鄒潔的身上落一秒，她準備抬手敲門，鄒潔眉頭一皺：「裡面有客人。」
這個顧小姐怎麼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
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向西朝顧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顧小姐。」
在鄒潔要發作的時候，竇先生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念念到了嗎？」
顧念「嗯」了一聲，然後抬腳往書房裡走，她回頭看了一眼鄒潔，目光冷冷淡淡的，精緻的眉眼清冷絕艷。
鄒潔的臉色僵直的可怕。
書房的門在她眼前被關上了。
「剛才那一聲真的是竇先生的聲音嗎？他為什麼叫顧小姐念念？」「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竇先生叫顧小姐的時候感覺人很好的樣子啊。」
身後有壓低的聲音傳來，但是這個走廊十分安靜，鄒潔聽的清清楚楚。
又是這樣。
師父是這樣，叔叔也是這樣。
為什麼顧念什麼都搶？
鄒潔的心臟疼得抽搐，她傲氣的抬著頭，看也不看長宇幾人，轉身直接下了樓。
書房。
竇先生的一句「念念」讓書房裡安靜了一秒，霍祁嚴微微眯了眼，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顧念跟著向西進來，在竇先生跟前三步的距離站定了：「舅舅。」
向西和向南驚得睜大了眼，幾乎是瞬間，向西兩人清楚地感覺到他們先生身上迫人的壓力瞬間消失了，再看過去的時候，霍祁嚴微微坐直了身體，精緻的眉眼中冷淡的鋒芒也斂起了些。
竇先生轉頭看向霍祁嚴，緩緩開口：「念念的母親姓竇。」
這還是親舅舅！
霍祁嚴周身的氣勢又斂起了些，眉眼淡雅，絕色矜貴。
向西和向南簡直驚了。
鄒潔小姐和竇先生都不是一個姓，而且聽鄒潔小姐說，血緣關係好像還隔了兩代，聽他們的對話，感覺也不是很親近。
向西有點頭暈，那他為什麼放著顧小姐不找，要捨近求遠的去求鄒潔？
「等一下，等一下。」向南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有些抱歉自己的唐突，道了歉之後問道，「我聽說顧小姐的是隨母親姓的？」
向東剛到H市的時候就把顧小姐的資料發給他們看過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顧小姐好像是私生女，母親是顧家的大小姐顧亦凝？
顧念頓了頓，有些敷衍的解釋：「有兩個母親。」
向西滿腦袋問號，兩個母親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母親就算了，關鍵是還不是水的，還能送個這麼牛逼的舅舅？
霍祁嚴緩緩開口，眉眼精緻，嗓音微低好聽：「竇先生辛苦了。」
竇先生的眼中閃過了什麼，再次看向霍祁嚴的時候，神情中多了幾分評估：「這邊境的確不好走，路上也挺危險。」
「霍家在京城也能說得上話。」霍祁嚴從善如流，矜貴絕艷。
竇先生「喔」了一聲，沉吟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的時候，神色也淡了下來：「我只有半天的時間，那個機器，你們卡在哪了。」
向西張了張口，啞然了幾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運算程序的代碼，我們還沒解析出來。」
那就是都沒解出來。
竇先生點了點頭，語氣挺隨意的：「你們拿來我看看。」
向西早就準備好了電腦，這會兒聽到竇先生的話，連忙拿了過來，屏幕上是一串源代碼，運算邏輯很複雜，不屬於市面上任何一種運算模式。
竇先生看了一眼，然後有些意外的抬了眼，他看向顧念，疑惑地問道：「這段你不知道？」
就算全萬盛的人都不知道，顧念也不可能。
牧風做出來的東西，她能不知道？
向西驚愕的看向顧念，心裡有什麼東西快速的咆哮翻滾著，顧小姐會這段運算程序？！
顧念站在原地，撩起了眼皮，掃了一眼：「我知道。」
向西：「.……」
顧小姐說她知道。
顧小姐真的知道。
他想死。
「那為什麼還請我來？」竇先生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探究，不想說？看著不像。
顧念抿了抿唇，也不是她請的啊，她怎麼知道。
請人的向西乾笑了兩聲。
是他請的。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請來的人居然又是顧小姐的熟人。
而且他隱約記得，那天在花園裡，好像顧小姐是要和他說R2000來著，然後被打斷了之後他就跑走了。
他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向南安靜的站在一邊，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認識向西。
竇先生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多了。
「你們看清楚，這段運算邏輯。」竇先生按了幾個鍵，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幾個空間分隔。
向西的眼睛都直了，他屏住了呼吸，認真的記下竇先生的每一個步驟。
竇先生的手速很快，在敲出代碼的時候，他整個人極有魅力，讓人移不開眼。
電腦上的藍色立體空間里，運算邏輯正在快速的演練。
在最後一個字元落下的時候，陸先生正要收手，屏幕上的運算邏輯卻突然間被擠到了角落裡，紅色的閃光從屏幕正中開始擴散。
向西一愣：「定位來了！」
竇先生皺了眉，有些不明。
另一雙白皙的手已經覆在了鍵盤上，隨著顧念的動作，字元快速的從指尖流瀉而出，顧念整個人像在發光。
「你們愣著幹什麼，她的手速看就能看清了？」竇先生退到一邊，甚至很有閑心的準備點根煙，霍祁嚴的眉頭皺了皺，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竇先生也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看了一眼顧念，又把煙放回去了。
向西在聽到竇先生的話的時候，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條件反射性的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
這以前在訓練的時候養成的習慣，有些人的手速太快，他們看不清的時候，就會錄下來，回去之後再研究。
但是向西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這個方法了。
他幾乎沒再遇到手速快到讓他都看不清的人，就連剛才的竇先生的操作，他也能勉強跟上記下。
但是此刻望著手機屏幕里那雙在鍵盤上翻飛的手，向西是真的被震撼了。
這是一場華麗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