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圖片也有可能會說謊！」喬玉芳的臉色很難看。
也許是他們在傳真的時間上做了假，也許是聊天記錄做了假。
怎麼可能提前五天，預測到她所有的出題？
許徹也走到厲校長的書桌前，然後一字一字的吐詞非常清楚：「7號當天，我收到傳真的時候，顧念同學就讓我打出來了，所以學校印表機里也有時間記錄，收款票據上也有。」
一錘定音！
姜晨和梁小冰悄悄擊了個掌。
太帥了。
「喬老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厲校長的聲線稍稍嚴厲了些。
喬玉芳不敢相信，臉色灰敗，她拚命想找理由反駁，但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丁老師，那你準備一下，把這些照片信息的調查結果公布出去吧。」厲老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
丁老師面色如常，就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一樣，十分淡定的說道：「好。」
喬玉芳低垂著頭站在原地，雙手緊緊的捏著褲縫線，她知道，厲校長的那聲嘆息，是給她聽的。
教務處正式發布了通知，貼出了顧念的手稿，證明文學院三班的考試複習範圍的確是在喬玉芳出題之前，也就是說，顧念的確是自己猜准了喬玉芳出的題。
整個學校沸騰了。
「誰能告訴我她是怎麼猜到的？」
「這麼看就像喬老師是在顧念劃定的考試範圍里出了一張考卷！」
「我要舉報，顧念開掛！她一個人帶飛了整個三班！」
「我們班怎麼沒有這種掛神？我和三班的距離只差了一個顧念！」
「我也想和顧念做同學，我現在轉班還來不來得及？」
「等一下，也就是說，醫學院考得好，是因為平時學的好，文學院考得好，tmd是因為同學選的好！」
「那還是平時學的好比較有用吧，我們醫學院一直很努力，和走捷徑的同學不太一樣。」
「樓上是醫學院吧？」
很快，論壇里又變成了文學院和醫學院之爭，但是有不少人都站了醫學院。
「說實話，雖然我很羨慕文學院的同學，但是這次考試這麼難，在全校不及格站了百分之八十的時候，醫學院能全院通過真的很厲害啊，果然學霸就是學霸。」
「對呀，這次考試內容全都超綱了，但是醫學院居然還能全部通過，他們平時學的是什麼？我們在學大學英語，他們在學雅思托福嗎？」
「聽說唐昕是滿分誒，但是人家都沒有出來炫耀過。」
「是不好意思炫耀吧？」一個頂著真名的計算機學院的男生很剛的回了這麼一句話。
一分鐘之內，無數個跟帖被頂了上來，基本上都是在罵他的，口吻不難辨認都是醫學院的。
計算機系的男生髮了個「呵呵」，然後繼續說道：「沒想到論壇裡面這麼多醫學院的，剛才那些帖子也都是你們自己發的吧？不羞愧？敢不敢上大號說話！」
好幾個醫學院的賬號都同時回復了這一條，其中有一條就是唐昕的：「這位同學，也許是因為你英語掛了科，所以才會看我不順眼，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等你到了大三，就知道實力多重要了。」
這句話說的高級，直接把文學院猜題考過的事也一起諷刺了。
醫學院的都開始紛紛點贊唐昕的話，並且在下面給她加油聲援。
計算機系男生很快回復：「評論已鎖。」
在所有人疑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計算機系男生直接甩出來了幾張圖。
圖片裡面的內容很簡單，是一條論壇的聊天內容的截圖，看上去應該是這個男生在跪求英語考試範圍，沈卓盈提供給了他。
截圖裡，實名賬號沈卓盈同學貼上來了一份考試範圍，是拍攝的PPT內容，一看就是在上課的時候，還有幾張圖拍到了正在給他們的放PPT的喬玉芳，時間是在8號。
而這個考試的範圍和英語題一模一樣，甚至連題型都沒有變。
整個論壇徹底炸了。
「這尼瑪是透題！」
「我艹，怎麼不直接給試卷？！」
「我們也是喬玉芳教的，我們怎麼沒有這個範圍？」
「她就給了醫學院？她怎麼不去死？」
「怪不得醫學院大一大三的全員考過，還有個滿分的！這兩個年級都是喬玉芳帶的！」
「醫學院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多努力的？你們真是太努力了！」
「他們憑什麼說文學院？這麼看起來，顧念的那份考試範圍才是真的範圍，他們這個是什麼？散裝試卷？這波操作是真的6！」
「唐昕滿分啊，真的太厲害了，我還從來沒考過滿分呢。」
「唐昕同學，你快出來讓我看看實力到底有多重要！」
文學院三班。
許徹和梁小冰幾人在看到論壇上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劇情的時候都驚呆了。
醫學院是怎麼做到賊喊抓賊的？
喬雲芳今天還在校長室振振有詞，理直氣壯地說是他們作弊了，結果作弊的到底是誰啊？
「唐昕的那句話說的是真的綠茶，無敵了，這樣的滿分誰不會？題目都給了還不能滿分？」一個女生驚呼著，「雲司深學長不是最討厭作弊了嗎？他怎麼不舉報？」
「雲司深前請假了才回來，考試都沒參加，不然他們哪敢。」
「沈卓盈同學可憐了，她可能不知道這個考試範圍只有他們班有，還以為那個男生是沒來上課所以不知道範圍，就直接給出去了，喬老師肯定要恨死她了。」
「我看是要恨死唐昕了，我聽他們班上的人說，喬玉芳暗示了，考出自己平時的成績就行了，但是唐昕就覺得自己的能力考滿分也可以，所以就全填上了，拜託，她以前什麼時候考過滿分？是我們老大考過滿分！」
「喬玉芳不想我們文學院考過英語，又想讓醫學院的過，只能搞這種暗箱操作。」許徹不屑的冷笑一聲，有些人比鬼還可怕。
梁小冰一反常態的刷著論壇，沉默了許久之後，抬起頭的時候眼眶有些紅：「其實我覺得我挺幸運的。」
許徹和姜晨看過去，在看到她有些激動的神情的時候都是一愣。
梁小冰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沒有念老大的話，我們在學校里，就算被喬玉芳針對，應該也無計可施吧。」
就像其他所有學院一樣，老師出題超綱，又不給考試範圍也只能悶聲吃虧，毫無辦法，老師說讓他們掛科就能給他們掛科，他們又能怎麼樣？
「對，我們現在只能跟其他學院的學生一樣，不，甚至更慘，我們就算是參加補考，她也不會給我們過。」姜晨的情緒也低了下來。
如果沒有顧念，他們現在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英語最終成績是考試分數和日常表現分的平均值，他們班所有人的平時表現分都不會及格，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是用考試分數在彌補日常表現分。
「想那麼多幹嘛！我們班就是有顧神！這就是事實！」許徹向後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著放在桌上，弔兒郎當又拽的不行，「是她故意為難我們在先，我們用顧神對付她，不行嗎？！」
班上的人被鼓舞了，對啊，他們就是有顧神，不服就憋著！
醫學院實驗室。
唐昕拚命按著刪除鍵想要刪掉自己的那條評論，但是按鍵卻顯示是灰色，根本刪除不了，連帶著下面醫學院同學的那些評論都刪除不了，於是那條發言下面很快又增加了新的評論，都是其他學院的嘲諷，然後很快，這條評論被置了頂。
唐昕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她咬著牙看向旁邊，雲司深正皺著眉頭在刷論壇。
R洲。
窗外，寒風吹進來，桌上的原文書被吹的嘩嘩作響。
顧念抬眼，沒有起身的意思，一隻白皙的手關上了窗，霍祁嚴讓想想把房間里的溫度調高了些，然後緩緩開口：「什麼時候回國？」
離春節已經不到一個月了，幾天之前顧念的電話就一直沒停過。
顧念攏緊了棉服，白色的絨毛攏在下頜處，側臉白皙精緻，清冷的氣質顯得整個人都格外的寒涼，她揉了揉眉心，有點無奈：「就這幾天吧。」
她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就連沈姨都打電話來了好幾次。
話音剛落，顧念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手機放在躺椅旁邊的小方桌上，她瞥了一眼，直接劃開接聽，許徹的大嗓門直接傳了過來：「老大！喬玉芳被通報批評了！她居然幫醫學院的作弊！今年職稱算是沒了！」
許徹大概是在班級里，那邊吵得很，梁小冰和姜晨等人都爭著在說什麼。
顧念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太多情緒，卻也沒有掛斷電話。
「老大！你是怎麼猜到的？」許徹真的覺得她神了，那天拿到考試範圍之後，也是顧念讓他去直接列印出來的，還特地說了要留票據，她難道知道了後面會用得上？
顧念的眉眼間彷彿沉了不會化的雪，和窗外霧蒙蒙的天空匯成了冬季，霍祁嚴看不得她這種極冷的樣子，用手背觸碰了一下桌上的湯盅，感覺溫度正好，於是端了小盅過去給她。
顧念接過了湯盅，裡面是玫瑰清露，她兩手捧著小盅，棉服的袖子很長，包住了半個手掌，只露出了粉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