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涼州巨變 重任在身
傅明知道張小山是四大宗閥的子弟,馬上收斂行為,恭敬的站在張小山的身後,他之前所屬的宗門就是歸附與楊家的,被司馬家硬生生剷除掉。他雖然本事低微可為人倒還有信義,宗門滅亡后,他沒有隨同師兄弟加入司馬家,反而是北行隱居在九曲草原。
這一場血腥的爭鬥,兩個部落都有十幾人傷亡,地面上躺著幾具血淋淋的屍體。那也穆哈也被亞爾汗一刀梟首,而其餘的武士都垂頭喪氣的蹲在地上。
經此一戰,亞爾汗不僅收回了自己的草場,還兼并了對方的部落,實力倍增,她十分想留下張小山,可是張小山只管他要了四匹駿馬和一些口糧,就急匆匆的帶著被俘的傅明離開了。
兩個人在草原上一路向南疾馳,中途絲毫不停歇,只是偶爾更換一下馬匹而已。
有了傅明的指引,僅僅四日後,他們就走出了九曲草原。
十天後,涼州東部的溪北府城外!三個神色緊張的路人坐在一間廢棄的石屋內,正啃吃著乾糧。
「兄長,此去武威府還有三日光景,不知道你我兄弟還能活下幾個。」
「不要亂說,你我一路小心翼翼,又不曾露出馬腳,想是那些人發現不了你我三人的。」
「兄長,你看,外面那些人是誰?」
「不好!」
正說話間,七八名身穿黃衣的男子破門而入,身後還跟隨著十幾名護衛。
一名臉上留有刀疤的黃衣男子看來應該是頭領,他喝道:「你們這些四大家的走卒要去哪裡啊!」
裡面蹲坐的三名男子同時取出法器,不發一言和黃衣男子等人爭鬥起來。三人法力雖然高強,可是人數太少,接連受到重創,轉瞬之間,就只有一名年紀最長的男子還在堅持。
刀疤臉笑道:「不識時務的東西,竟還敢給四大家賣命!今日就費了你們的狗命!」
年長男子吐出一口血水,不屑道:「你等殘害玄門同道,日後絕沒有好結果!」
刀疤臉哈哈笑道:「司馬家一統神州是大勢所趨,你們不自量力,無異於螳臂當車!」
年長男子笑道:「你等不過是司馬家的鷹犬而已,卻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你們能笑到什麼時候?」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藥瓶,打開后一飲而盡。僅僅幾個呼吸之後,他的法力快速攀升著,很快就由築基期變成了金丹期。
男子大吼一聲,手中的所持的寶劍滴溜溜旋轉了幾圈,猛然間擴大了十幾倍,然後快速斬向司馬家的修士。
十幾名護衛只看到一道銀光閃過,根本來不及抵擋,就全都變成了屍體。身體被鋒利的寶劍切割成無數塊。
那八名身穿黃袍的司馬家修士,見狀絲毫不驚,快速結成了一個法陣。手中的法寶和對方的寶劍纏鬥在一起。
「原來你是宋家的人?」司馬家領頭的刀疤臉修士同樣是金丹期,他不慌不忙的指揮著自己的的法器「墨龍鍾!」發出道道清脆的金鐵敲擊聲,激發出層層黑色的光暈,將那宋家修士的寶劍牢牢束縛住。
宋家的修士嘴角流淌出兩行血水,他剛才吞吃的是一種宋家秘制的「煉神丹」!以剛猛的藥性使服用者的修為瞬間攀升一個境界,不過代價就是服用者經脈因外力而快速擴充,會在藥效消失后,寸寸斷裂,服用者苦不堪言,會在劇痛中死去。
就像九尾靈狐塗藍芷所說的一樣,天地大道,豈有捷徑而言,這等逆天的丹藥,代價也是異常可怕的。
這宋家的男兒為了擊殺敵人,不惜用這種方式,當真讓人欽佩。
不過很明顯,就算他服用了「煉神丹」,也不是司馬家修士的對手。
僅僅半柱香之後,空中飛舞的寶劍就快速縮小,並且詭異的在空中轉了一下,「哐當」一聲跌落在地上。
宋家修士七孔流血,渾身劇烈的擺動著,可是仍咬著牙站立著。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活不成了,只是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唉!如果能在擊殺幾名司馬家的修士就好了,他不甘心的思忖道。
刀疤臉修士輕嘆一聲,讚賞道:「這些四大宗閥的人,倒是有幾分血性,不過可惜的是,他們很快就要族滅了!」
話還未說完,只聽見房外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是誰在放狗屁?」
刀疤臉勃然大怒:「誰?」
篷的一聲,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兵飛進了屋內,胸口上有四五道恐怖的貫穿傷。
刀疤臉趕忙回頭向外看去,一道白光篷的一下擊碎了他的頭顱,一名身穿皮衣的年輕人帶著一名黃臉的漢子走了進來。正是路過此地的張小山和傅明。
張小山一掐法決,那團白光再次跳躍起來,快速的在房間內飛來飛去,並散發著絲絲的寒氣,還伴著濃烈的白霧。
司馬家的其他人,見到自己法力高強的統領僅僅一個回合就死在對方的手中,心裡哪有反抗的決心,頓時分散開來,如鳥獸般逃散了。
張小山並未去追那些逃跑的修士,剛才他強行調用法力,使用了冰玉輪的威能,自己的法力早就已經被掏空了,哪還有多餘的法力對付其他人。這些人逃跑了最好,不然僅靠傅明還真不容易對付那些人。
在路途上,張小山好話說盡,才從青鸞那裡要回了冰玉輪,經過他的研究,這個冰玉輪還可以如剛才般使用,這種上古寶器本就堅硬無比,尋常修士只要挨上一下,頓時就會魂飛魄散。
不過使用這種寶物所消耗的法力也是驚人的,如他這般的假丹修士,勉強可以使用兩次,一般的築基期修士,怕是根本無法使用!
這一路上,他已經數次出手,救下了不少四大家的人馬。四大家族就是他的根基,在這種關鍵時期,他無需考慮就知道站在哪邊。
傅明走到屍體旁,從屍體懷中掏出金色的令牌,上面刻有飛舞的巨龍以及司馬二字:「公子,是司馬家金龍衛的人!」
張小山走到宋家男子的面前,介紹道:「白石張家,張小山,兄長是哪家?」
宋家男子微微一笑:「張家公子好!我是錦繡宋家的人。」說著他癱軟在地上,口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臉色變得如同紙張一般慘白。他早就已經油盡燈枯,完全靠著一股意志才勉強支撐著。
張小山眉頭一皺,連忙掏出一株龍血草,就要喂到宋家男子嘴中,並說道:「宋錦榮叔父可還安好!我與他倒是有一面之緣。」
宋家男子搖了搖頭,拒絕了張小山的靈藥,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我家少爺五年前就已失蹤,現在還是生死不明。我傷勢過重,神仙也是救不了了,張家公子不需為我浪費靈藥了;我這包裹是關乎楊家生死存亡的關鍵,還請公子能夠替我送到武威府,我•••我要去陪我的兄弟們了。」說完,男子頭一歪,死在張小山的腳下。
張小山心裡倍感悲痛,雖然這些不是張家的人,可是四大宗族哪個也不能單獨脫離出來,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勢力團體。他將三人草草掩埋,辨認了一下方向,對著傅明說道:「事情緊急,我等暫不東行,你先隨我趕赴武威府。」
二人轉路向西,奔向楊家的大本營,涼州,武威府。
瓢潑的大雨拍打在樹冠上,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音!張小山和傅明蹲在樹下,等著大雨停歇。
「這涼州原本乾旱!」張小山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無奈道:「怎地近日連場陰雨?」
「公子!現在正是涼州的雨季,這雨說來就來,說停也很快。我們還是耐心等候一會吧。」傅明說道。
張小山點了點頭,說道:「楊家被圍困一年有餘,也不知道武威府現在怎樣。」
「公子不要擔心。那武威府是楊家的根基,先不說楊家有那麼多的高手,就是府內的陣法也是一個套一個,沒有那麼容易攻破的。」
說話間,飄散的雨水突地全部消失,空中慢慢又浮現出陽光,一片霧靄的白霧慢慢的升騰起來。
張小山站起身來,剛要上馬繼續前行,突然,他又趕忙蹲在原地,小聲說道:「你看天上!」
傅明抬頭望去,一大片黑影在天空中慢慢浮現,並越來越近,到得近前,雲頭上竟是一大群長相怪異的妖族修士。
這些妖族修士原本是急著趕赴某處,只打算從此匆匆而過,卻忽然感到下方樹林中散發出強烈的大妖氣息。他們只當下方有妖族的前輩在此,連忙控著雲頭,降在林間,準備向前輩行禮。
妖族修士之間不看種族和出身,一切全憑實力說話,比人類修士的規矩更為繁複。
他們如果見到前輩不行禮的話,很可能會因為失禮而激怒對方,造成殺身之禍。
張小山早就已經察覺到這群妖族修士的動機,提前一步帶著傅明進了冰玉輪中的「寒月小樓」。
這寒月小樓正是冰玉輪中的仙家洞府,是用一整塊乳白色的寶玉煉製而成,裡面亭台樓閣縱橫交錯,異常華美壯觀。
只是裡面陰寒的太陰之氣過於濃烈,對於張小山這等修鍊火繫心法的修士而言,並不是一處宜居的住所。所以長期以來,他只用這寒月小樓躲藏,並沒有在裡面居住過。
那些妖族修士在林中搜尋了一遍,只看到一塊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古玉隱藏在落葉中,從上面可以感到濃烈的狐族氣息。應該是一位狐族修士的洞府。
近千年來,狐族大亂,有三位大能之士都宣稱自己是狐族之主,彼此殺伐不斷,狐族的聲勢早不如之前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狐族仍是妖族前五的大族,絕不是他們這些小妖能夠望其項背的。
他們恭敬的對著古玉行禮叩首后,才轉身離去。
張小山等眾妖離去后,才問道:「涼州境內妖族竟然如此張狂嗎?」他在寒月小樓中可以憑藉神識,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一切。
傅明無奈回道:「公子說笑了,這神州之前是我們人族的領地,妖族又哪裡敢如此張狂,可是至幾年前,我們人族之間內亂,給了妖族可乘之機。在我神州境內,妖族的數量突然多了起來,有些膽大的竟然敢出現在人類的府城中,唉!神州已亂!」
二人又等了一會,才敢走出仙府,喚出馬匹,辨認了一下方向,繼續向武威府趕去。
越接近武威府,越能感覺到形勢的急迫。很多路旁的村落都被焚毀,村民被吊死在路旁的大樹上。各種威懾的木牌立的到處都是,上面都寫著「心向楊家者戮!」「皇帝陛下功在千秋!一統神州!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小山看著發生的一切,默然不語,臉上的表情越發嚴峻起來。不斷策動身下的白馬加快速度,一日後,龐大的武威府就立於西方的地平線上。
「公子,你看!」傅明指著前方城外一處處偌大的軍營。
軍營中都立有一面十幾丈高的黃色大旗,上面繪有騰龍紋飾,兩個紅色的司馬二字隨風飛揚。
「公子,城進不去了。」
僅這一側城外也有一兩萬司馬家的士兵,可想何止其他方向也是同樣情況,整個武威府早被圍的鐵桶一般。
張小山一言不發,腦海里劇烈思考著進城的方法。
正在他犯愁的時候,就見得司馬家的營房裡,「唰唰」飛出了十幾名修士,從空中殺向武威府。從武威府城牆下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一具恐怖的巨像憑空出現,揮舞著手臂正在和十幾名修士爭鬥在一起。
「公子快看,那是楊家的護族真靈--崑崙巨人!」
「想不到楊家連壓箱底的招數都用了!我們要趕快進城才行。」張小山急道。
武威府那邊,城牆上又發出漫天的金色光華,幾百名身穿白衣的修士,奮力衝下城頭,竟向著張小山的方向趕來,同時從城內飛出了幾十具龐大的戰船。
城下的司馬家完全沒有料到楊家會有此行動,一時間無人可阻擋楊家,很快,一名身穿白袍,渾身是血的中年男子墜在張小山的身旁,略微打量了一下,詢問道:「你一定是宋家的朋友!」
張小山揮著手回道:「不!我是白石張家的!」
那名男子愣了一下,疑問道:「張家!」可是看到司馬家營陣中飛出的大量高階修士,他趕忙抱住張小山和傅明,說道:「張家也罷,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城再說。」腳下一點,快速飛向武威府,十幾名高階的白衣修士護衛著中年男子,趕在司馬家修士合圍之前,回到了武威府內。身後追趕的司馬家修士則被一道道凌厲的光柱全數擊退。
中年男子將張小山放在地面上,詢問道:「你怎麼會是張家的人,不應該是宋家嗎?」
張小山將前幾日遇到的事情告知男子•••說道:「就這樣,我才會帶著同伴,一路趕來。」中年男子悲嘆道:「想不到為了我楊家,竟會折損了宋家的好男兒!」言畢,他忽然對著小山說道:「宋家兄弟交付給你的東西呢?」
張小山將包裹遞給中年男子,並自我介紹道:「晚輩白石張家,小山,拜見尊長。您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就儘管說,我母親就是楊家人。」
中年男子拿著包裹,嘴裡嘀咕著:「好好!有了此物!何愁擊不退司馬家!等等!你說你是誰?」中年男子突然意識到什麼!
「晚輩張小山,家父張如峰!母親楊西紫藤!」張小山恭敬道。
中年男子眼神凌厲,手持著金環,突然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冒我那可憐的外孫!」
張小山看著男子眉眼之間,確實有些自己母親的樣貌,趕忙跪在地上,說道:「難道尊長是駟方長老。晚輩正是你的外孫小山。」
楊駟方冰著面孔,喝道:「別搞鬼,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張小山無奈的舉著雙手:「外公!我真是小山!」
楊駟方冷笑道:「誰不知道我那可憐的外孫五年前就喪命在那玄潭之下。」張小山苦笑著:「沒死,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快速掏出自己的法寶,介紹道:「這是晚霞,是我出家前,老祖所贈,這總歸是做不得假吧!」
楊駟方看著晚霞,又看了看張小山,疑惑道:「孩子!難道真是你!」張小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外公,不孝子孫小山給你行禮了。」楊駟方一把拉起張小山,攬在懷裡詢問道:「孩子,這五年你去哪了?」
「唉!外公,說來話長了。」張小山突然想到楊西紅駿,她問道:「外公,我那小姨娘呢?」
「五年前,紅駿重傷歸來,直到一年後才有所好轉,可是根基已毀,這輩子都入不了大道了,三年前就遠嫁王家了。」
「如此我倒是看不見姨娘了。」張小山倒是有些想念那刁蠻的丫頭了。
「不!紅駿此時正在府中,她隨同夫君兩年前回家探望,不想遇到司馬家圍城,想走都無法走了。」
張小山笑道:「那倒是好,我倒是可以給她一件小小的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