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北懷舊事 離火門人

  二人還是比較在乎張小山的話，於是紛紛閉嘴，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張雲磯乾咳了一下，首先說道：「師祖，既然您有緊要的事情 ，我也不多留您了，不過請您在路上費神想一下，我們同為張家子弟，只不過希望家族能夠適時變革一下，給下面人一個機會！」

  張小山只是點了點頭，並未答話，在沒有見到自己師尊之前，他絕不會隨意表露心跡的，就讓各方人馬都來 爭取自己吧。

  城頭上很快就出現了一隻金光閃閃的銅鴉，北懷渲見狀，馬上拉著張小山登上銅鴉，絲毫不理睬下方的人群，控制著銅鴉破空而去。

  張雲磯看著遠去的銅鴉，馬上吩咐道：「馬上用傳音鏡通知家裡，就說張小山回來了，讓太上五長老她老人家提前做好準備！」他又感慨道：「張家不是一宗的張家，而是大家的，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家族的明天！」

  銅鴉的速度極快，瞬間就掠過數個大型的村落，其中房屋高大氣派，頗有北地雄渾的風貌！

  幽州地處北地，氣候寒冷，再加上地形複雜，所以人們往往居住的較為集中，並不像中原地帶，開發已久，盛享太平已久，四五戶人家就可成為一個村落。

  「北懷前輩，剛才你太不淡定了！」張小山坐在銅鴉上責怪道，北懷渲應該也有百年以上的壽元了，怎麼脾氣還如此暴躁，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惹的北懷暄大發雷霆。

  「你小子倒是說風涼話，這段時間你不在族中，當然不知道這些卑劣的小人為了爭奪家族的權力，使了多少齷齪的手段！」北懷渲感慨道。

  張小山豈會不明白，剛才看到爭吵他就明白事情的急切性了，現在只是接觸了張家的分支子弟，再行一段時間，就能看到張家外門的弟子了，那些人的實力也是極強，只怕更不好相與。

  「北懷前輩，你.……」張小山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你也是外門的長老，為什麼不替外門子弟說話，反而要支持主宗呢？」這句話憋在他心裡已久，此刻不如坦誠想問。

  「連你也這麼認為！」北懷暄感傷道：「我本是一介貧寒子弟，幸蒙老師不棄，收為弟子，我才能參透大道，成就今日的修為，我平生只認老師，其他的一切都和我毫無干係！」

  「你的老師是？」張小山問道，能夠教出北懷暄這等高手的，也一定是家族中一等一的高手。

  「吾師乃張北暄！」北懷暄恭敬的做了一個拜師禮。

  這個名字對張小山而言，還是有些陌生的，家族中不曾有人叫這個名字。各代子弟全都是按照金、石、土分別 排列下來的，比如他在族譜中的名諱就是張起鈺，只是他從小天賦極佳，被師尊愛稱為小山，時間久了，大家都只叫他這個名字，卻忘了他原本的族名。

  這個張北暄的名字內涵北境之極火，應該也是一個火系的大修士。

  北懷渲看出張小山的疑惑，直接解釋道：「老師還有一個法名叫離火真人，這下你知道了吧？」

  離火真人，張家千年基業的奠基人，同時也是張家飛升仙界的第一人，門下弟子眾多，很多弟子歷經數百年仍然健在，全都是張家位高權重之人，想不到這北懷渲竟然也是離火真人的弟子。離火真人的排位現在還供奉在金玉殿主殿之中，日夜享受香火，不過離火真人的名諱家族中卻沒有記載，所以張小山才不知道。

  「如此論起來，我還要叫你一聲師祖！」張小山驚訝道，他轉而又道：「不過家族中記載，離火真人先祖一生共計收徒12位，另有24位記名弟子，這些弟子的名諱全都在家族典籍中有詳細的記載，裡面可並沒有你啊？」、

  「只因為我曾經犯過一件大錯，早被逐出了師門，故而曾經的名字我已經不用了。後來我在外修行中出了大紕漏，險些隕落，是老師出手救了我，並且將我送到極北之地的玄陰山脈中，我在一塊萬年寒冰中足足靜修了八百年才成就現在的修為。老師他不僅對我有培育之恩，更有再生之德，我閉關結束后，立時返回家族報恩，方才知道老師已經飛升仙境六百多年了，我的那些師兄弟們也大都不在了，所以我隱去了自己的身份，以一名外門長老的身份重新為家族服務！」

  張小山這才知道這個北懷渲竟然只是其化名，他好奇道：「前輩，那你真實的名諱如何?」

  「往日之事如過眼雲煙，憶他做甚！我只是看到現在張家的情況，有些心急而已！「北懷渲感傷道。

  他生來性情急躁，嫉惡如仇，也正是因為其直爽的性格，才惹出了種種大禍！以他如今的修為，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倒也算是真性情了。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名客卿外門長老，比之一般的外門長老，地位都有不足。他也不好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何況就算他坦白也不會有幾多人承認他所說的事實，這其中牽扯太多的事情和權利更替了。所以他平時多做閑雲野鶴狀，很少參與家族中的事情，好在他實力高深，家族中也多為倚重他，這才積累了一些威望。不過以這些微薄的聲望，在此次危機中，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

  此次三宗奪權，看似是因為張道鋮受傷，造成了權利中心不穩定，其實質則是數百年張家代代累積之故。

  尋常凡人家族，尚有宗室之爭，更何況是強大的修真家族呢！

  只要修為達到鍊氣期，就可以擁有百年壽命，築基期則增加到二百年左右，倘若進階金丹期則倍增為五百年，張家千年來，僅金丹期修士就有數千人，這些人佔據高位，又長壽不死，長年累月下來，都積累了強大的勢力，他們背後所代表的的三宗力量，經過千年，所積累的力量早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又逢司馬家發動戰爭，種種機緣匯合之下，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張小山終於明白北懷渲為什麼會以渡劫期的修為，卻甘心在張家做一名客卿長老，以其修為，完全可以做一介悠閑的散仙或者如那五聖一般，做一個無人願意招惹的土皇帝。現在一切都合理了，這北懷渲早已淡泊名利，只想在飛升前報答自己的師恩。所以他不會任憑張家亂起來，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北懷前輩，如果按您所說，現在家族中的太上二長老和太上五長老，都是您的師兄弟，您為何不去找他們商量，有他們出面，有誰敢不聽？」

  「哼！休要提那二人，如果沒有他們從中作梗，那會有今日之事！」北懷渲冷哼道。

  張小山聞言一愣，他沒有想到此事背後竟然是家族中的最高層，難怪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情況。

  家族中的太上二長老，是離火真人第五名親傳弟子，本身修行天賦平平，在服用了無數的丹藥后，才在四百年前達到渡劫期，卻在渡天地雷劫時失敗，損失了肉身，只能將靈魂附身於靈器之上，被迫成為了一名散仙。也許正是因為其無法在天地之道有所成就，其醉心於煉器和家族中的權利，數百年間，其掌管張家對外貿易和煉器，積累了大量的人脈。並且其廣收門徒，在家族中的聲望只怕比張道鋮還要高，只是因為張道鋮本身實力極強，又有張家家主才能持有的極品靈器，才能壓制其人。

  太上五長老身為離火真人最小的入室弟子，本身就是其最小的女兒，也深受其寵愛，賜予了數件威力強大的上品靈器和先天法寶，故而本身境界雖然不高，卻實力極強，在三百年前，也勉強達到了渡劫期。因為其是女身，不得繼承家主之位，只能作為旁支發展，不難想象，其代表支持的一定就是張家的旁支子弟。

  原來情況如此糟糕，張小山發覺這個家還真的不好回啊！

  不過三家原本成掎角之勢，誰也占不得優勢，現在自己就是改變平衡的砝碼，三家一定都會儘力爭取自己的！

  「哼！他們的行動倒是夠快！」北懷渲冷哼道。

  張小山凝身注視前方，發現雨霧中影影綽綽，竟然出現了兩艘碩大無比的戰船，比之楊家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戰船行的近了，就可以清晰看到戰船上飄揚的張家烈焰旗，數十名身穿戰甲的修士整齊的擺列在戰船甲板上。十幾名中年修士負手站在船首！

  「這些是外門的子弟！為首那人乃何天武，是定元府的府主，同時負責張家煉器堂掌爐護法一職！」北懷渲傳音給張小山道。他知道張小山對於家族中的人很多都不熟識。

  其實何天武這個名字張小山還真的接觸過，只是沒想到今日就能見到，在他的寶劍晚霞劍柄末端，就刻有何天武的名字，這代表晚霞就是何天武所煉製，能夠煉製出中品靈器，已經可以說是煉器大師了，倘若能夠煉製上品靈器，就更進階為煉器宗師。這何天武能夠任職煉器堂護法，一定是一名煉器宗師！

  只是這些外門的子弟，為何會在此迎候自己，難道他們也是別有所圖嗎?張小山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