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兩敗俱傷
嘭！
兩道身影倒射而出，一人倒退十幾步后踉踉蹌蹌的勉強穩住身形，另一人則是後背砸在了後方的一棵粗壯的柳樹之上，撞得柳樹搖晃不止，凝結的冰雪嘩嘩的掉落下來。
嘩~
全場氣氛短暫的凝滯，而後一片嘩然聲傳出，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扶著柳樹根部搖搖晃晃起身的少年，再看另一邊同樣狼狽不堪口吐鮮血的王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倒吸了一口冷氣。
「秦洛，你沒事吧？」莫靈裳跑到柳樹下，扶起秦洛，明亮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有晶瑩在閃爍，心疼之色流露而出。
正欲邁出腳步的雲幽幽身子一僵，眼裡露出一絲黯然，壓下心裡的苦澀，也來到秦洛身邊。
秦洛輕輕擺手，強撐著正想說沒事，結果一張口，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是忍不住噴了出來，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地面積雪上，紅得妖艷。
莫靈裳花容失色，連忙掏出手帕，輕柔的為他擦去嘴角的血跡，俏臉上滿是心疼與慌亂之色。
見少女如此，秦洛苦笑一聲，戰魂所帶的武學雖然強大無比，但他只是初窺門徑，且以他如今的實力，難以發揮出其強大的力量，能與高他一個大境界的王禹拼得兩敗俱傷，已經是不錯的結果。
實力還是太弱了啊。
秦洛心裡暗嘆。
正想著，突然一道充滿狂暴陰寒之氣的氣浪席捲而來，隨即雲幽幽的踏出一步，擋在他的身影，青鸞展翅盤旋，濃烈青光成煙霞，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威壓，她冷著小臉，滿臉怒容，眼裡充滿冰寒之意，輕叱道，「王禹，你還要不要臉了？」
對面，王禹籠罩在黑氣中，氣息起伏不定，聽到雲幽幽的嬌叱，臉上頓時閃過一陣青白之色，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心裡猶豫不定，但聽到四周傳來的噓聲和感受到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后，他冷哼一聲，鐵青著臉拂袖離去。
這臉是丟大了，但若是不顧自己提出的三招之約繼續出手，臉只會丟盡再沒臉見人，而且，他傷勢不輕，就算強行出手可能也難以奈何秦洛。
王禹走出不遠，身子一個趔趄，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只見他加快步伐，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秦天看著狼狽離去的王禹背影，心裡一陣鄙夷，之前吹得天花亂墜，結果卻被人越階拼得個兩敗俱傷，不過想起秦洛展露出來的實力，他心裡也微微發怵。
昏暗的大樹下，他臉色一陣變幻，很快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向秦洛走去，開口說道，「沒想到堂弟今日風采更甚往昔，真是可喜可賀啊。」
「你想做什麼？哼，看你這賤樣，准沒安好心。」雲幽幽擋在秦洛身前，面露不善的看著他，臉上帶著一抹冷笑，似恍然的道。
「我想起來了，明日便是你秦家族比，聽說這一次族比將會決出你秦家家主繼承人，怎麼，你是想趁秦洛哥哥受傷趁機下暗手嗎？」
此話一出，那些看完熱鬧正準備散去的人群又停住了腳步，目光看向場中。
秦天臉上笑容一僵，如雲幽幽所說，他的確有那個想法，沒想到卻被這丫頭給猜著了，有這麼多人在，怕是沒機會下手了，真是可惜。
不過，秦洛的傷勢不輕，哪怕服用一些療傷秘葯，短時間也難以恢復，明日一戰，應該難擋他步伐，而等日後他恢復，一切早已成定局。
秦天心思轉動，臉上很快恢復正常，「幽幽你這就是小看我秦天的心胸了，那家主繼承人之位不僅要有能力，還要有德，我豈會行那種小人行徑。過來不過是想看看堂弟的傷勢罷了，雖理念不和衝突，但終究是一家人。」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倒是引得道道喝彩聲，有與他交好者說他心胸真是開闊吾輩難及，做人理當如秦天這般堂堂正正，隨即又說雲幽幽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言語。
雲幽幽氣得不輕，看著秦天臉上偽善的笑臉，越看越厭惡，恨不得一把撕爛，她譏諷道，「秦天你真是家族情義感人肺腑，只是不知先前誰如狗一般在王禹面前叫喚，渾然沒將秦洛哥哥當成一家之人，我出手相護你卻出手阻止。
秦天，你還要臉嗎？本小姐看你是一邊臉撕下來貼到另一邊，一邊不要臉，一邊厚臉皮。」
現場一片噓聲傳出，秦天臉色閃過一陣青白，陰沉得彷彿能擠出水來，他那些朋友也沒再幫襯開口，先前的事，眾人皆知，無力反駁。
就連站在秦天身旁的雲如煙臉上也掛不住了，恨恨地瞪了一眼雲幽幽，扯著秦天快步離去。
戲盡人散，很快，這片區域只剩下秦洛、莫靈裳以及雲幽幽三人，秦洛再顧不得儀態，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一片蒼白之色。
足足過了幾分鐘，秦洛才緩過氣來，莫靈裳和雲幽幽一直安靜地站在旁邊，一人立於他一邊，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移開目光，場中瀰漫著一種怪異的尷尬氣氛。
秦洛看這一眼，又看那一眼，心裡暗嘆，輕咳一聲，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開口介紹道，「靈裳，這位是雲幽幽，雲家的二小姐，嗯，我小時候的玩伴。
幽幽，這位是莫靈裳，浮雲城莫家大小姐，莫家商會你知道吧，便是她家的，她，」秦洛聲音微微一頓，莫靈裳微抿著嘴唇，一顆心突然有些忐忑，好在秦洛只是頓了一下，起身牽過她的手，笑著說道，「是我的未婚妻，族比之後，我們便會完婚。」
莫靈裳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笑顏，秦洛當著雲幽幽的面如此介紹，足以證明他的心，之前心裡的那點吃味頓時散去，至於雲幽幽，她雖然感官不錯，但也只能說聲對不起了，女人對感情一事，還是很自私的。
雲幽幽微微抿唇，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黯然，心裡那絲期待被擊碎，那抹苦澀無人知，但仍強顏笑道，「見過莫姐姐，幽幽可能無法見證你們的婚禮，只能在此提前恭喜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