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不是拍電影嗎?
「將軍,夫人留下一子一女。」
莫飛低頭,整個人都沒了剛才戰場上的勇猛,此刻就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此刻戰鬥已經接近收尾,大火在銀月城上燃燒,磚木結構的城牆並不能避免在冷熱極端的天氣下被燒得爆裂。
石彈還剩下幾發,彈石架已經被城裡來的強力箭矢摧毀。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場大勝,只等一次收尾就好。。
「為什麼?」
蕭戰楞楞看著莫飛,他知道莫飛說不出答案,因為九黎城沒有任何軍隊會敢對將軍府出手至此。
如今天下,也確實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敢對九黎的鎮國將軍府下如此狠手。到底還是人的名樹的影。除了人力之外,還有誰敢誰會對將軍府出手?
「末將不知……不知……」
莫飛終於哭出來,一直冷峻的臉此刻哭出來,看得人心酸,眾人在一邊紅了眼不敢說話。莫飛是親身經歷了將軍府慘案的人,之前帶著三個孩子奔行數千里才來到銀月城,全憑一口血氣。之前眾人看他勇猛,只當是當世名將果真名副其實,即便是雲不易在一邊看著都讚賞。
沒想到這時候他悲從中來,竟然如此讓眾人更是感覺撕心裂肺。
滅門慘案,將軍在前線征戰,後面的家沒了,而且是在如今天下最為安全的九黎王城,沒有任何人能受得了。
解同在一邊接過兩個孩子,他倒是好一些,雖然同樣感同身受,到底來說不至於突然失常,謀士失常就得很多人為此殞命,這是作為謀士最基本需要具備的能力。
「你把事情原委講清楚。」
蕭戰目光冷冽,看著遠處的大火,此刻胸中有一股壓制的怒火,「我看天下有誰敢如此打我蕭某人注意。」
……
大火包圍的銀月城大門此刻突然打開,因為大火的緣故,城門此刻已被燒得近乎成了木炭。
無數人帶著兵器從裡面衝出來,眾人身體的某個部位被燒得焦黑,血肉翻飛。
那股人一路向前,銀麟軍已經展開截殺,不,這已經不是截殺,而是一場屠殺。
數千手無寸鐵的人從裡面衝出來,保護著前面的一對男女,即便是被銀麟軍砍翻也毫不還手。
狀若瘋狂。
銀麟軍屠城不是一次兩次,從最開始極北之地出來,可以說整個九黎都是靠著屠城展現軍隊戰力的。後退者死,這是銀麟軍的規矩。
……
莫飛淚流滿面的一前一後講了,講得並不算細緻,現在的他狀態不好,勉強將將軍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再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長槍,不成想卻沒拿動,試了幾次已經臉色煞白,長槍依舊一動不動。
蕭戰對於莫飛的行為不明所以,莫飛蒼白著臉,低頭嘴角顫抖,牙齒咯咯直響。
「祭祀……祭祀說,蕭將軍天生……天生命格不好……」
「祭祀說的?」
蕭戰聞言面白如紙,上前就要提長槍,之前月餘一直想著破銀月城,今日喜得雙胞胎,心情高興,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多出來的長槍。
銀月城破之下,只當是解同的計謀。
天下諸國,從來沒有人想過火攻這個方法,任何時候都沒有。多年以來一般都是兩軍相爭,不殺平民,除了異族,這種計謀久而久之竟被人忘了。
蕭戰並不會覺得這計謀有什麼不妥,就算不妥也是後悔沒早些用出來,銀月城幾乎三面無法進攻,銀麟軍除了強攻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此刻想起水火無情,水無法找到,火卻是天然地利。
此刻陡然聽到如此變故,蕭戰險些站立不穩。
蕭戰正直中年,體力極佳,從西北極寒之地出來的漢子,一連打了二十多年,此刻正是體力巔峰期,竟然沒提動這柄並不起眼的長槍。
「那是靈器,一般人拿不起來的。」雲不易在一邊說,面色有些不落忍。
「祭祀曾說,抱著小將軍就可以提起來,我也是這麼帶過來的。」莫飛哭著看著長槍。
蕭戰看著自己那個昏厥過去的兒子有些不信,看著解同道:「解同,你去試試。」
解同此刻抱著兩個嬰兒,走到長槍邊上本來打算摸一下告訴他們自己提不起來,畢竟,兩個悲傷的人很多思維都會比較激動,並不能想到那麼多。
一碰之時,那槍居然提了起來,在自己手中的重量就像一片鵝毛一樣!
眾人愣住。
……
「殺!」
數千手無寸鐵的羽族人在銀麟軍的長槍下越來越少,無數人倒在雪地里,屍體堆成了一條無比坎坷的道路,他們依舊在向前沖,向銀麟軍主帳這邊衝過來。
這可能是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主動送死的人,他們手無寸鐵,只用人牆在往前一層層堆疊出一條血路。
眾人開始有些下不去手,卻死死把他們堵在外圍。
「我要見蕭將軍……」
被人群保護在最前面的女子滿臉淚痕,體力有些不支的模樣,衝出熊熊大火燃燒的銀月城,一路上被眾人保護著。
「我們要見蕭將軍!」剩下的眾人在高聲大喝,齊聲高喝的聲音很大,夾雜著某人又被不知被踩踏或者殺死的叫聲。
……
「我這次來是為了令女,令女資質根骨極佳,不知道蕭將軍可否捨得?」老人問。
蕭戰顫抖著從解同懷裡抱過女嬰,單膝跪在地上。
蕭戰一生沒跪過,這時候突然跪下,眾人愣住。
「如此便多謝雲先生了。」
雲不易上前把蕭戰扶起來,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命格極差,日後怕是不好存活。」
蕭戰聞言面色煞白,問道:「老先生可有什麼辦法?」
雲不易抽出蕭戰的佩刀,走到女嬰面前。女嬰臉色有一絲慌張。
「她們姐弟的血或可一試。」
女嬰看著明晃晃的刀皺眉,和任何人看到刀在自己面前都會有的慌張一樣,不過依舊睜眼看著,有些緊張又刺激的神色在眼底。
「用我的吧。」
蕭戰抽出莫飛的佩刀就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下,血如泉涌。
「啊!」
女嬰突然臉色蒼白,一聲奶聲奶氣的驚慌呼叫就暈了過去。這不是拍電影嗎……
雲不易愕然,失笑道:「你的血不行,他們姐弟同根同源才或能一試。」
女嬰此時已經昏死過去,全然不知自己手腕上多了一道傷口,血並沒有滴下來,被一股淡金色氣息包裹住了,雲不易再憑空拿出一顆青色藥丸,血液裹著青色藥丸,不多時青色藥丸外面就出現了一絲絲血液的紅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