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 第三十一章河裡的妖怪
陸塵回到房間,那雙繡花鞋已經不見了去,但絲巾保留了下來。
陸塵:稍微,再多等我一下。
三日後,浩浩蕩蕩的參賽部隊從門廳峰出發了。
帶隊的是落日峰老祖,炎綺力,一千年前就已經步入大乘的老怪物。
陸塵沒有坐上飛舟,他因為想要多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而選擇了騎馬。
陸塵:「走吧靈光,駕!」
白馬聽著主人的聲音愉快的奔騰了起來,很快就是甩出了隊伍一大截。
靈光,取名自靈光一閃,意為它的速度快的跟人的念頭一般。當初他其實是想取名為白龍馬的,可一想騎白龍馬的是唐僧他就放棄了這個名字。
他可不想去當一個和尚,光是光頭就讓他接受無能了。
贏青山:「小蘇,你這徒弟可真夠活潑的啊。讓他別太跑遠了,不然有刺客的話我們也說不定會失手。」
赤無涯不以為然道:「想在我們這幫老頭子的眼皮底下殺人,那沒有個化神境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做到了也絕對逃不掉。用一個化神大能換一個洞府小修士,就算是白痴也不會做出這等的虧本生意吧?」
齊衡笑眯眯的說:「這可不一定呢,那孩子的潛在價值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元嬰,基本靠近化神了。真遇到瘋子了他也不一定安全。」
嘴上說著要小心,可他那副神情可沒有半點要小心行事的樣子。
吃飯還有可能被噎死呢,難道就不吃飯了?在他看來陸塵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刺殺」的概率不比這個高多少。事實也是如此。
方岫玉:「李長老,你過去盯著他點。」
「是。」站在門外甲板上的一位華貴婦人跳下飛舟,就在陸塵身後五百米處緊緊跟著,不多往前一米也也不多往後一米。
方岫玉看向蘇稼軒:「一名元嬰長老給他保駕護航,這下應該夠了吧?」
蘇稼軒沉默不語,閉目養神蓄起了刀氣。戰鬥其實在登上擂台前就已經開始了。
一連跑了差不多一百里地,陸塵的這股興奮勁頭才是消減下來。
這是他第三次騎馬,他從小就特別受動物的歡迎,所以靈光只是象徵性的反抗了一下就歡騰的載著陸塵跑了起來。
陸塵:「想喝水了是吧?想喝就叫一聲,不想喝就叫兩聲。」
靈光聞言叫了兩聲。
陸塵:「想喝啊,看地圖再跑個四五里地就有條河了,駕!」
嗯?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啊!」岸邊,一個老農正跪著哭泣,周邊圍著二十多個人正在勸阻著。
陸塵下馬牽著韁繩走到人群旁,「老哥,怎麼了?」
「啊,你說趙老頭嗎?他家女兒被河裡的妖怪擄走了。」杵著鋤頭的莊稼漢晃了一圈后才是確定是叫自己。
陸塵:「河裡的妖怪?」
莊稼漢:「小兄弟,你是外鄉人吧?」
陸塵:「嗯,你是怎麼知道的?」
莊稼漢笑著解釋道:「在我們這窮鄉僻壤,一般是不會說大元國官話的,都是用方言來交流。還有這打扮,這氣勢,一看您就是城裡的貴公子。」
陸塵:「啊,這樣子啊。」
大意了啊!就連一個種地的大叔都能輕易看出我不是本地人。不過,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身份,所以我不算輸。
陸塵按住想要離開的莊稼漢道:「大哥,這河裡的妖怪是咋回事你還沒跟我說呢。」
「想知道啊,不意思意思?」莊稼漢老實憨厚的臉頓時變得奸詐而猥瑣了起來。那手指搓的,就連精明市儈的老奸商在氣勢上都要遜色幾分。
真是民風淳樸啊。
陸塵從錢袋子中摸出一顆碎銀子,莊稼漢接過後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好傢夥,不愧是城裡的公子哥,出手就是闊氣。這顆碎銀子足有二兩重,都夠他這一家子生活個把月的了。
莊稼漢輕咳一聲開始了他的講解,「河裡的妖怪,據說是有個以前投河而死的將軍因執念久久不肯消散於世間,最後變成了惡魂。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妙齡少女因為各種原因掉入這條河中淹死。去年是老李家,前年是老王家,今年就輪到老趙頭家的丫頭了。話說,這幾個丫頭也長得挺一般,咋個就算搶媳婦不也應該搶好看點的嗎?」
陸塵大概明白了,應該是以前那個將軍驍勇善戰立下了很多的戰功,所以死後就被冊封為了此地的河神。至於為什麼專挑少女下手,且每次都是在初春時分還有待商議。
陸塵:總之,先去河神廟把那傢伙給逼出來再考慮下一步該做什麼。
陸塵上前簡單安慰了幾句老伯后就是走向了河神廟,在一家老字號買了三根水香,入了廟門后拜了三拜,將香插好后又拜了三拜。
禮數已盡,接下來就可以直入主題了。
陸塵繞了三圈后找了一處角落安靜的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沉悶的聲音從男人的嘴裡傳出,「你個劍修跑來我這裡來做甚?」
陸塵:「閣下不是心知肚明嗎?為什麼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妙齡少女投河身亡,我覺得你需要解釋一下。」
「不是我做的。」河神說。
陸塵:「我知道,你想要搶親吃人或是別的只需要發一場大水就可以了,沒必要用這種必然會被察覺的方式。」
河神:「十年前這裡突然來了一條大蛟,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被動物的本能給叫醒。我已經跟它搏殺了不下十次,但每次快要得手的時候它就退出河流。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個山水神祗離開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十成實力就只剩一成不到,我這也是有心無力啊。」
陸塵冷聲道:「你還沒解釋為什麼死的只有一個和為什麼被狩獵的對象都是妙齡少女。」
河神哼了一聲道:「只死一個是因為它的飯量一次只吃得下一個,為了殺戮而殺人會積累大罪孽,而為了填飽肚子而吃人所帶來的業果就幾乎為零。它出手后我就察覺到了,自然就能將它打退。我有秘術,能標記它的行跡,它原本不知所以險些被我打殺。後來不知從何得來了消息,知道我那秘術最多維持一年就每年過來噁心我一次,就是要把我的名聲弄臭。你看我這水神廟的香火如何?」
陸塵:「額,雖然我很少去各種寺廟,但這絕對算得上是香火茂盛了。」
非是恭維,這座寺廟上香的人幾乎就沒有斷絕過。
河神舉起一隻手,面色憤懣的說:「五倍!以前來這裡上香的人是現在的五倍!」
陸塵一時默然,這可有點太糟糕了。雙方這梁子是結下了,化解不了的那種。
河神拍了拍臉讓自己恢復冷靜,「至於為什麼都是妙齡少女,其實關鍵不是或者說不全是這個,被擄走的少女其實都是處子之身。這隻大蛟已經金丹境且快要蛻皮了,對於凡夫俗子的肉是看不上的,唯有處子之血的純凈能勉強入它的法眼。」
陸塵點了點頭道:「明年我還會過來一趟。」
「非常感謝!有了劍修大人的幫忙一定能擒拿此妖,為那些平白遭受苦難的少女報仇雪恨!」
陸塵嘴角勾起一絲不可名的笑意,「是呢……」
還處子之血的純凈呢,蛟龍之屬天生屬陰,而龍為天底下陽氣最盛者,若想化龍,先不說需要大功德傍身,自身的陰氣也要儘可能的壓縮驅散,以便將來將陰氣轉化為陽氣。
這些秘聞只有大宗門才有兩三筆的記載,且多為遊記之類的,要是尋常人還真給這傢伙騙過去了,可惜陸塵是個愛看書的好孩紙。
知識就是力量,古人誠不欺我也。
陸塵大致猜測出來這傢伙是貪圖那隻蛟龍的身體而動了心思,先是花時間誣陷那隻大蛟,然後等事情鬧大了就可以利用大元國正法司的修士,白撿一樁大機緣。
可憐那蛟龍還被蒙在鼓裡,甚至還有可能那蛟龍幾次現身搏鬥就是為了救人。
此前過來的路上他在一處崖壁上看見了一道巨大的爪痕,他本來以為是天然的,現在想來就是此方河神與那大蛟搏殺所留下的一處痕迹。
陸塵走出河神廟,華貴婦人面色冰冷的看著他,「趕緊走了,飛舟將要全速前行,讓你在下面亂跑半天已經是很大的縱容。」
陸塵並不在意,這人層次不夠,連第一層的「真相」都了解不到。
陸塵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牽著靈光,兩人一馬在大街上直飛到飛舟上。
上到飛舟,陸塵徑直走向飛舟的操作室,華貴婦人面色變得更加難看。
陸塵:「我還沒這麼小心眼,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修心如此破爛,怪不得進了元嬰后就停滯不前。」
給罵了一句的華貴婦人反而鬆了口氣,面色緩和了許多。
蘇稼軒:「有事嗎?」
陸塵:「發現了一條快要化龍的大蛟。」
「什麼?!」
方岫玉輕咳一聲,想要維持住自己的宗主威嚴,雖然操作室里這十來號人都沒一個是真的尊敬他的。其餘幾人也是用各種方式來掩藏自己的震驚,這氣運也太誇張了吧,這才剛出宗門沒一段距離就這麼大一樁機緣砸在了身上?
陸塵將自己此行的種種發現與猜測悉數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