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緣唯我 第二百三十二章血衣教的追殺
比起「外來者」的統治,人類往往更能接受「自己人」的管理,尤其是「外來者」勢大的時候。雖然他們仍然會對那幾個「自己人」感到不滿,但迫於「外來者」的壓力,他們大多會選擇順從,更何況「外來者」來臨之前就是這個「自己人」在進行統治。
陸塵在談話中得知了,山羊鬍男子名叫宋禮,以前是趙國的貴族,在趙被秦滅亡后就逃了,家族也就從此一蹶不振,到了他這一代更是被迫上山當了馬匪。一切都是為了生計。而二狗子本名耿費,世代都是宋家的忠僕,從小就跟在宋禮的屁股後頭,忠心耿耿。也因此,宋禮對其他人都是怎麼算計都不會覺得良心疼痛,但唯獨對他還保有幾分良心。
你既不離,我亦不棄。
得到陸塵撐腰的宋禮沒有急於消除異己,而是向下灌輸著逃跑即是死亡,順從方可安身的思想。他是個聰明人,同時很能剋制自己內心的慾望,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且能非常完美的達成。
別以為這種事情簡單啊,就像所有人都清楚讀書學習是好事但卻少有人能堅持下來一樣,難!
陸塵跟宋禮一樣,選擇了從大漢國那邊繞過去。到底走哪邊其實他是無所謂的,但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將他們殺掉,就是想著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這些人雖然死不足惜,但也還是有資格擁有重新做人的機會的。而以大秦國的嚴苛律法,這些人能活下來個一兩個就算不錯了。那他不白折騰了嗎?陸塵可不樂意。
而且,大漢國的人情味也更重一些,他這次下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體驗世間百態,大漢國那邊要更適合一點。
種種理由驅使著陸塵向大漢國邊境前行。
為了遷就這些俘虜的速度,陸塵多花了十幾天的時間才走到大漢國邊境。雖然他實行了所謂的強行軍,都用鞭子抽著他們前進了,但效果還是十分之不理想。
沒辦法,這些人都只能算是強壯點的普通人,體力總有一個極限。陸塵還沒殘暴到讓他們玩了命的去趕路,這也跟他的初始目的不符。而且還有幾名可憐女子執意要跟著他們,非要親眼看到這些畜牲入獄不可。
紅罌粟對此感到十分的不解,一群馬匪,殺了就是了。就算你打算送官府,有必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嗎?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沒法在那麼多人面前和陸塵表現的那麼親近。合著就是把他們當成了電燈泡。
一百多名俘虜入境,這自然是引起了很大的動靜,馬賽關的守關將校對這對男女表現了極大的重視,守關大將夏木領著五百輕騎出關五里相迎,從陸塵手中接過這一百多俘虜的監管權。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守關將領表現的這麼恭順,陸塵索性就將這一百多名俘虜和跟著的那幾名女子全都交給了他。
而且陸塵也自信,憑自己表現出來的實力,對方也不敢敷衍了事。更何況這是功績,是業績,他把這些人給關進去,情報一上報,官位估計又能升個半品,說不定還能調離這個鬼地方。
雖然啊,這邊境是山高皇帝遠,只要上頭不來人他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但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逛窯子,連個漂亮女人都找不到。
所以他在看到紅罌粟的第一眼時就被她迷住了,不過在陸塵亮了出來一手實力后他就滅了這個心思,然後紅罌粟也亮了一手,他就連想法都沒了。
夏木的能力其實並不算太強,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謹小慎微這四個字。他雖然貪財好色又喜權,但他很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命!不管是多大的財富和權力,只要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而只要命還在,那就還有機會。很粗俗易懂的道理,可在這些東西面前少有人能忍住不動心,而他可以。
「對了,二位仙長若是不嫌棄,今夜可在寒舍住上一晚?」夏木很是殷勤的道。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陸塵心有顧慮,但還是答應了。以他的實力就是睡得死死的,任由對方拿刀砍都不一定能對他造成傷害,怕個鎚子。這守關大將一看就是這裡的老大,他也想住的舒服一點。
「善。」大佬專用辭彙,陸塵開始裝了。
這一個字頓時讓陸塵的逼格上升了許多,夏木對這個年輕的白衣道人愈發敬佩,像他這種粗人也就會說些好啊,沒問題之類的話,哪裡知道還有個善字。
夏木的府邸算不得太大,也就是正常水準,但裡面的裝飾可就值錢了,看樣子這位將軍可沒少貪污啊。
但陸塵一路上看去,馬賽關也還算得上繁華二字,說明這夏將軍手下還是有些治政能手的。
陸塵對他還是有幾分好感的,除了因為他對自己表現的異常恭敬之外,更因為他把自己的治下治理的很好。
一個治下欣欣向榮的貪官和一個治下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的清官,你選哪個?正常都應該是要選有能力的貪官的吧。就像和珅那樣,人家雖然貪,但人家能辦事,人家能把事情辦好。清官固然是好,但能官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把事情辦好,把民生搞好,貪一點也無所謂的。
但要是只會貪的話,那還是早些殺了比較好。省的禍害人。
陸塵表現得既不驚訝也不鄙夷,這在夏木的眼裡那就是視錢財如無物,這是得道高人啊!得好好供著。紅罌粟無意間表露出來更是讓夏木對陸塵推崇至極,瞧瞧這位爺的修養。
而陸塵,其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高尚,只是因為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沒有在意。但他這麼想也沒有全錯,陸塵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修為上的高低或者財富上的多少而去高看或低看一個人,他更看重品行,雖然還是有點外貌協會的意思。
「二位道長,請問是一間房還是兩間房?」夏木笑著問道。
「一間。」
「兩間。」
兩人幾乎是同時回答道,要一間的是紅罌粟,要兩間的是陸塵。頓時,夏木覺得更酸了。看這架勢,還是女的在倒追男的?
其實夏木完全想岔了,紅罌粟是知道陸塵在某些方面上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基本不可能會在成婚前對她下手,她就是為了折騰陸塵,看得見吃不著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磨人。
而陸塵要是真按耐不住把她給吃了,她更高興!她知道陸塵的性子,不是那種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傢伙,這也意味著他們之前的那點隔閡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而陸塵呢,紅罌粟了解他他也了解紅罌粟,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所以選擇兩間房,提前斷了自己會犯錯誤的可能。
夏木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紅罌粟搶先一步道:「就一間!」
夏木看了陸塵一眼,見後者沒有太多的反對之意,就順勢答應了下來。女子敢於率先發言,說明兩人的關係中女子至少也是十分受寵的地步,這種時候聽女的的,准沒錯!
男子對於這種事情往往只是一笑而過,並不會放在心上,而女子卻是多為記仇。沒聽人家聖人說了,唯女人小人難養也。
聖人知道了估計要氣得從地里爬出來給這傢伙兩棍子。
一夜過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陸塵一晚沒睡,時刻提防著旁邊的紅罌粟對他玩夜襲。別人都是女防男,他倒好,來個男防女。
而紅罌粟嘛,也是一夜未睡,心情從一開始的期待到鬱悶,到後來又多了幾分小竊喜。喜的是陸塵很老實的沒有動手動腳,說明陸塵很尊重她,但鬱悶的也是這個,老娘對你難道就一點誘惑都沒有?
陸塵更是鬱悶,他這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怎麼樣都是錯,整個裡外不是人啊!
幸好就只有一個晚上,他還熬得住。陸塵對此表示非常慶幸。
見陸塵有點神情憔悴的樣子,夏木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得眼神,道:「道長,需不需要我給你弄點生蚝吃?」
陸塵先是一愣,看到夏木的眼神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心底生出一股想打人的衝動,我去你丫的,老子不虛!你才虛,你全家都虛!
陸塵隨便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夏木的好意,「免了,貧道還急著趕路。」
見陸塵拒絕,夏木滿臉的遺憾。看來這好東西只能他一個人吃啰。
見陸塵吃癟,紅罌粟在一旁掩嘴而笑,生蚝嘛,她懂的。陸塵察覺到了紅罌粟眼中的笑意!頓時臉變得更黑了。心中暗暗發誓,遲早要讓這娘們嘗嘗他的厲害。
兩人共騎一馬出城而去,因為紅罌粟把她的馬給弄丟了。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將馬給弄不見,陸塵哪裡還不能知道她的小心思?就非要自己從後面抱著她才舒服唄。
也不覺得硌得慌。
兩人出城不過十里,陸塵突然道:「下馬。」
紅罌粟沒有反對,飛速下馬,手握一把血紅色長劍準備迎敵。
十多名披著黑袍分不清男女老幼的神秘人將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他們的身上都有一處刺有特殊圖案,那是一把詭異的血色之刃,看起來有點像某種凶獸的牙齒。
陸塵心中暗嘆,果然還是來了,血衣教的報復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