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出事

  落昭陽抬手吹了吹傳來痛意的手掌心,額間略起了幾滴細汗。

  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值得深究,幕澤璽為何突然同棠夢萊親近,那日她從清苑跑出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來,她又偷偷溜進了幕澤璽的書房,卻找不到自己的肚兜,按幕澤璽的性子,沒到底那夜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絲毫不在她面前提起。

  她本不想惹事,可棠夢萊幾次三番來挑釁她,那不如乾脆就遂了她的意。

  她在賭,賭幕澤璽對她的捨不得。

  這個捨不得到底容不容得下,她做更多。

  見她沉思,清婉實在擔憂,低聲問道:「姑娘.……那明日宮中宴會,姑娘還去嗎?」

  她嬉笑,「自然是要去的。」

  青袖想起那件衣裳,努了努嘴道:「可是那衣裳都破了。」

  落昭陽挑了挑眉。 ——

  翌日宮宴上,幕澤璽一早便攜著棠夢萊入席。

  兩人盛裝華衣,相依而來。

  皇后竟難得稱讚道:「好一對壁人。」

  這話一出,在場上的女眷們應聲,也跟著一一誇讚。

  棠夢萊笑容滿面,春風得意,連日的病態竟一下煙消雲散。

  推杯換盞之際,落昭陽姍姍而來,她身著淡薄煙羅雲緞宮裙襯得玉骨冰肌,匆匆行了禮,神色自若地坐在幕澤璽一旁的席位上。

  腰間的帶子有意繫緊,婀娜窈窕,走路時腰間配飾發出鈴鐺響聲,席上目光投來。

  棠夢萊眼眸微訝,落昭陽裙擺上那盛開珠蕊海棠花格外奪人眼球。

  落昭陽的宮裙她不是讓人弄壞了嗎?怎麼還能……

  她正處於不解中,落昭陽抬眸朝她頷首擠了一個笑。

  想讓她出糗,門都沒有。

  幕澤璽瞧她一臉神奇的模樣,不由悄聲一笑。

  真是呲牙必報的小丫頭!

  棠夢萊捏著帕子的手握緊了,緩道:「良娣今個真是聘婷可人,看來為了今日的晚宴花了不少心思,可是有特別想見的。」

  她這話暗藏深意,轉眸睨了幕澤璽一眼。

  幕澤璽的面色果真沉了下去。

  落昭陽笑了笑,不經意從桌上端起茶飲了一口,落落大方道:「棠良媛說的是什麼話,今日是母後設宴,作為兒臣的怎麼能不講究些。」

  棠夢萊面上一僵,嘴唇剛翕動。

  幕澤璽隨手替她倒了一杯酒,遞了一個冷冽的眼神,帶著厚重的警告意味。

  那目光是在命令她,不許生事,棠夢萊咬唇。

  對側正在看好戲的賀承衡輕笑,「太子爺對良媛還真是體貼。」

  落昭陽聞言,心中憋悶,抬手想去拿桌上的酒壺。

  手剛伸過去,酒壺卻被人一把拎走,手掌上落了空。

  幕澤璽面色如常地拿走她的酒壺,低聲道:「你既然手傷了就別喝酒了。」

  他抬手給落昭陽倒了一杯溫茶,她神色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棠夢萊盯著酒杯中,平靜無波的酒水,心中翻騰。

  一場宴席下來,落昭陽看著席上各家女眷攀談著,相互說著些場面話,她面上隱隱有些倦怠。

  待酒過三巡后,她想出去透氣,剛一起身。

  幕澤璽下意識抬手攥住她的手腕,眉鋒輕挑,語氣慵懶,「去哪。」

  落昭陽睜了睜手,眸光灧灧,「解手.……爺怎麼……爺現在連這個也要管了嗎?」

  幕澤璽有些不自然地嗆了嗆,鬆開手,「去吧。」

  落昭陽撅了撅嘴,微步出去。

  冷風一吹,悶熱的身子一下子生了幾分涼意,剛走出幾步,在拐彎處被人攔下。

  賀承衡擋在她面前,似乎等待已久。

  她怵然,睫毛微一顫,這個賀承衡怎麼陰魂不散,每回都來找她的麻煩。

  她忙轉身想逃,卻被他扣住手腕,「良娣跑什麼?」

  忽地,走廊處一眾宮娥捧著端盤正望這處魚貫而來。

  他低眸在她耳邊輕笑,「落良娣別怕,我不過想同你說兩句話,良娣若再反抗,一會有人看過來,那才真是百口莫辯。」

  落昭陽仰面瞪了她一眼,「如今已成定局,衡王殿下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賀承衡提笑,用指腹挑起她的下巴,痞道:「有些事情是你開始的,可結束並非你說了算。」

  落昭陽眸色一重,賀承衡的意思是不打算放過她。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想如何?」

  賀承衡輕佻一笑,雙眸泄出狠戾,在她耳邊輕輕道:「我是來提醒你,今晚有好戲看。」

  幕澤璽不知何時出現,輕喊了一聲,「良娣.……」

  賀承衡鬆開禁錮她的手,轉身而去。

  落昭陽心微微一悸,賀承衡方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正僵在原地時,幕澤璽和棠夢萊已經悄聲走了上來。

  「怎麼還在這杵著。」

  她思緒回籠,面色微青。

  棠夢萊望著長廊盡頭,隱約瞧見了人影,笑道:「良娣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和人私會。」

  語閉,幕澤璽眉間攏緊,目光注視著落昭陽,察覺到她神色的異常,頓時面色一沉,「莫非正如良媛所說。」

  落昭陽還沉浸在賀承衡的恐嚇中,聽見這句話,面色微惱地睨了幕澤璽一眼。

  幕擇璽被她這一眼寒上,轉移話題,「宴席已散,我們先行回宮。」

  落昭陽上了轎輦,心中還是一陣慌意。

  轎輦緩緩而行,剛行至侍衛營處。

  一陣腳步聲和喝罵聲傳來。

  落昭陽掀開車幔,望著遠處侍衛營的動靜,賀承衡的警告的話語還在耳邊盤旋,心中的懼意不斷湧上。

  她忙喊道:「停下.……」

  抬轎子的太監們落了轎,落昭陽急急從轎上跳了下來,冷風一襲,吹散了她鬢邊的青絲。

  跟在她身後的轎子也停了下來,幕澤璽落了轎。

  見她望向前方,隨著她的視線而去,「怎麼了?」

  侍衛營內混亂不堪,持著賀帝宮牌的禁衛四處搜查著。

  落昭陽腳步滯住,遠處落宏日被一眾禁衛押解著。

  落宏日雙手被捆住,落昭陽奔上前去,「他犯了什麼事。」

  禁軍一臉為難,待幕澤璽走近點頭示意后,為首的禁軍首領方道:「回爺.……有人舉報落宏日從宮內盜竊,私運出宮販賣,且確實在他營中搜出不少贓物。」

  落昭陽面色驟變,眼瞧著侍衛架著落宏日遠去,滿臉無措,抬手緊抓了幕澤璽的衣袖,一雙眸子滿溢著哀求。

  雙肩越過之際,落宏日朝她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攬月堂內,落昭陽急得在屋內踱步,心中忐忑不已,這就是賀承衡說的好戲,他到底想做什麼?

  丁茂被遣去打探消息,眼瞧著天色從昏暗一點點亮堂起來,仍沒有半點消息。

  她坐立不安,院子剛傳來急促腳步聲,她什麼都顧不上,快步小跑出去。

  幕澤璽和丁茂一同進了院子,落昭陽急忙迎了上來,聲音帶著酸澀,「怎麼樣了。」

  幕澤璽上前擁住她的雙肩,柔聲道:「良娣,我們先回屋內細說。」

  他面色凝重,落昭陽心裡也愈發的害怕,屏退下人後,屋內只剩兩人。

  落昭陽吸了吸鼻腔,「你快些告訴我吧,我都快急死了。」

  幕澤璽第一回見她如此慌張,實在於心不忍,斟酌話語,深怕她受刺激,「昭陽.……」

  自打失憶以來,他一貫是喊她良娣的,這一聲無能為力輕喚,讓落昭陽渾身微抖。

  下一刻,幕澤璽緩緩道:「父皇下令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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