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墜崖

  賀允嫵捂著面龐,頓在原地哭泣了一會後,小跑著回了寧和殿。

  她一回去,便跑去了太后寢殿中。

  到了太後面上,賀允嫵直接跪下,「皇祖母……算孫兒求您了,算我求你了。」

  見她叩頭,太后可勁嚇了一跳。

  郝嬤嬤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公主.……這是做什麼?」

  賀允嫵哭腔道:「皇祖母,他如今這樣,我實在心安不了,是個人都能欺辱他,我求皇祖母把他調到寧和殿做掌事公公,那樣他興許日子能好過些。」

  太後面上驚色,「胡鬧!我只當你是一時鬼迷心竅看上那小子,可他如今去了勢,你想著讓他在你身邊做內侍不成,若傳出去了,你可就半點臉都沒了。」

  賀允嫵抽泣著搖頭,「皇祖母……我不要什麼臉面,我只要他好過。」

  宮中主子打罵奴才的事她見得多了,脾氣不好的栗妃,就曾打死過宮女。

  他已經留在了內侍局,不日肯定要分配各宮的,到時……到時跟著主子要是個蠻橫的,可怎麼辦。

  太后擺了擺手,「別哭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你要是好好的,不同他親近,不做些出格的事情來,我會想法子保住他性命的,他好歹是落家的苗子。」

  賀允嫵直直望著太后,想從她眼眸中確認些。

  太后無奈嘆了一息,對著郝嬤嬤道:「罷了罷了,扶著我去軒華殿見見皇帝吧。」 ——

  落昭陽一行人走了幾日,馬車停在一片林子旁歇息。

  段雨殤駕著馬去前頭探路而歸。

  「落姑娘……再走半日就能到承州了。」

  落昭陽看著四周,點了點頭。

  「這一路走來,承州附近皆是荒地,確實荒蕪。」

  寧妍兒拉著她的手,「落姑娘……別太憂心,再如何,承州人日子不也照過,想必你父母親過的舒心。」

  落昭陽笑了笑,兩人正說話之際。

  一陣狂風陡然襲來,一群黑衣人從野林地中沖了出來。

  落昭陽面上一跳,眼見迎面而來的刀刃,她快速推開了寧妍兒,自己斜著身子避過。

  黑衣人攜著利刃飛快出擊,落昭陽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幾人打作一團。

  她額間起了一層薄汗,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

  她咬唇朝段雨殤喊了一聲,「段兄弟……保護好妍兒和胖墩。」

  話閉,她快速朝東面跑。

  一大半黑衣人緊追上她的步子。

  她跑著,挑唇一笑,果然都是沖著她來的。

  她額間的汗越來越細,前方只剩一片高不見底的懸崖峭壁。

  她停下了腳步,舉著短刀,「你們到底是誰!就算要殺我,至少也得讓我知道到底是何人要的命。」

  為首的黑衣人一步步逼緊,笑道:「你到閻王殿上去問吧。」

  落昭陽咽了咽口水,下一瞬,她縱身一躍,空中雲海翻騰著,整個身體沉沉地往下墜了下去。

  冷風吹起鬢邊的青絲,「啊!」她拼盡全力將短刀刺進壁上,整個身子掛在峭壁上。

  唇上已經被她咬得出血,她喘著氣,將身子微向里側躲了躲。

  果然,黑子人不過往下望了一眼,便急急撤退了。

  落昭陽呼出了一口氣,發表了劫後餘生感言,「古言常見自殺式跳崖,我就沒見誰死過。」

  正得意洋洋之際,支撐她身體的那塊石頭霍然掉了下來。

  「啊~~」她驚呼,整個身子都朝下而墜。

  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傳來提示【快!女主有輕功!】

  落昭陽陡然一悟,氣沉丹田,雙腳踩在峭壁上,在空中悠悠盤旋了一圈,慢慢地降落下去。

  「哎喲~~」

  落昭陽喊了一聲,好似落在了一片軟塌塌的物體上,身上倒是半點疼痛都沒有。

  她正眉開眼笑著,這輕功也太好使了吧。

  垂眸一望,嚇得彈起身來。

  天吶!她不會是壓死了一個人吧?

  男人背對著他,一身黑袍破爛,周身陰氣沉沉,落昭陽嚇得魂都沒了,喉間了一咽,倒背了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伸出手將人翻了個身,男人臉上血跡斑斑。

  落昭陽剛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系統這才標籤彈了出來【此人是殺手閣閣主蘇離,女主一定要救她!】

  落昭陽全身抖了一個激靈,抬出手探了探的鼻息。

  半晌后,半捂著自己的胸口,「還好.……還好,還是活的!」

  她環視了下四周,望見前頭的一個有個洞穴,奮力將人搬了進去。

  如銀月華泄進洞穴內。

  落昭陽抓了抓亂糟糟的鬢髮,將採擷而來的草藥敷在男人傷口處。

  微微嘆了口氣,嗚呼哀哉道:「這樣了不起的人物,不會真的為她壓死了吧。」

  望著月色,她躺在另外一側,絮絮叨叨地念著,「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男人眉頭緊鎖,「水~~水~~」

  聽見他叫喚,落昭陽又喜又驚,忙將隨身攜帶的水囊打開,扶著他的身子喂他喝下。

  男人睜了睜眼,一雙陰眸望著她,一時間洞穴沒萬籟俱寂,只聽得間水滴的聲音。

  落昭陽不由打了冷顫,將他的身子扶穩后鬆手。

  男人唇上微白,靜靜地審視著她。

  落昭陽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開口打破寂靜,「你醒了就好,這兒是懸崖下,我不小心摔了下來,看到你,就順手把你救了。」

  她心虛地掩去自己拿他做人肉墊子的事。

  男人神色微變,清咳了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落昭陽沉思著,這人可是殺手,名字是可以隨意透露的嗎?

  她別過臉躲避他的視線,隨口道:「我姓落,名字就算了,等明日天一亮,我們各走各的路。」

  男人低沉啞聲道:「隨意。」

  翌日,天晴,驕陽打在洞穴內。

  落昭陽抬眸看著陡峭的山壁,呼了呼氣,女主輕功怎麼好,應該爬得上去的吧。

  她輕抬微步,正想往上蹬時,男人拖著身子走出來,「別廢勁了.……你上不去的。」

  落昭陽不解看他,「我都下得來,為何會上不去。」

  男人竟哼一笑,「你這模樣應當是練家子沒錯,可是竟這個都不懂。」

  落昭陽眼眸子一轉,輕功在墜落髮力,穩住身子並不算難,看這山崖這麼高,武功再好,也飛不上去的。

  她面色一沉,「那怎麼辦啊!」

  男人指了指河畔,「從這裡能游出去。」

  落昭陽轉眸望著河畔,整張臉都黑了,悲道:「可我不會鳧水啊!」

  剛一轉頭,男人面色蒼白得下人,挺拔寬大的身軀竟倒了下去。

  落昭陽驚然,忙快步衝上前將他扶住。

  他身上簡直比暖爐還燙,熱感襲來,

  她略吃力地將扶回了洞穴內,落昭陽心裡著急,這樣下去,這人非得燒傻了不可。

  她放下他,忙跑了出去。

  男人半眯著眼眸,只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挑起了嘲諷的笑。

  天色漸將沉了下來,男人睡得並不安穩,眉心緊蹙。

  忽然,他感覺有人在喂自己喝下東西,喉間一陣苦澀充斥著。

  微微的火苗在他眼前搖曳著,他擰了擰眉。

  胃中一陣翻湧,發出一聲嘔吐,將藥物如數吐了出來。

  「啊!」落昭陽氣得跳起來。

  她被男人吐了一身,再好的脾氣現在也只想罵街。

  落昭陽氣極,「你幾個意思啊!我好心煮了葯湯給你,你還吐我一身。」

  身上人在黏糊得讓受不了,她一把褪下外袍。

  她重新蹲到地上,一把掐住他的嘴巴,將葯湯全都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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