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爭執

  柳兒細細一聽,笑道:「公主聽錯了吧,這哪有什麼聲,奴婢怎的聽不到。」

  賀允嫵真的以為自己多心了。

  柳兒時不時地誇讚道:「這程領衛提議真真是好,公主也該多考慮考慮。」

  賀允嫵聽乏了朝她瞪了瞪眼。

  柳兒肚子驟然發出了嘰里咕嚕的響動。

  賀允嫵噗嗤笑道:「你個小蹄子可是餓了。」

  柳兒捂著肚子,委屈的模樣,「公主一整日也沒用些東西都不覺得得餓,奴婢可是覺得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賀允嫵朝她擺了擺手,「那你不必再這裡伺候了,去廚房裡尋些吃的,我現下也有些餓了。」

  柳兒一聽,樂呵地退出去,自然沒忘了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賀允嫵正雙眸緊閉,享受著溫泉時。

  驟然,一聲巨響傳來。

  她嚇得掙開了雙眸,抬眸竟望見落宏日從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公主.……」

  賀允嫵雙眸立即瞪了渾圓,心尖一顫。

  「你……」

  她忙將雙肩縮進溫泉中。

  「落宏日……你好大的膽子!」

  橘黃色的落日餘暉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因溫泉熱意,她兩頰不禁爬上了几絲紅暈。

  一隻手護在胸前,十分警惕地望著他。

  落宏日唇角微微一揚,半蹲下身子,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向自己,「公主這會知道遮掩了,公主同奴該辦的.……不該辦的,早辦了,公主還怕這樣。」

  賀允嫵惱怒,抬起手朝他狠狠一摑。

  落宏日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望著她那雙透亮的雙眸,貼了上去。

  扣住她的後腦勺,纏上了她的唇齒。

  這吻霸道得蝕人心骨,沒來由的狠戾,她的嘴裡同時襲來鐵鏽般的血味。

  他頭一回這樣失去理智,賀允嫵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她吸著氣,半點也不敢呼吸,眼看著自己就要窒息時,對面的人才微微鬆開了她。

  賀允嫵睜著眼睛,清澈的眸子此時被濕漉漉的霧氣蓋上。

  「你瘋了嗎?」

  她眼角劃過一滴清淚,飽滿的雙眸微腫,微微喘氣。

  落宏日頓時愣了愣,喉嚨滾動,「你只能是我的.……」

  他眼眸一深,還沒等她喘息完畢,吻繼而攀上。

  彷彿是為了特地照顧她,這吻不似剛剛的猛烈,清清淺淺的,帶來一陣酥酥、麻麻。

  落宏日的手伸下溫泉下,用掌心籠罩住那層柔軟。

  這剛一覆上,賀允嫵身子一震,抬手將人一把推開。

  她捂著胸口,長長喘著氣,腦袋中只有一團漿糊。

  「對不起……我方才有些激動了……」落宏日漸漸恢復了理智,垂眸低聲道。

  伸去手去抹了抹她眼角的淚滴,賀允嫵一把拍開他的手。

  「落宏日……我討厭你!」她低聲啜泣著。

  落宏日心口發慌,一聽見她哭,自己就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他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允嫵.……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賀允嫵躲到溫泉的一角,離他遠遠的。

  她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這樣對自己,半點都不體貼憐惜。

  落宏日一臉挫敗,他抬手朝地重重一錘,拳上一片血跡。

  賀允嫵詫然,止了止淚,一雙濡濕的眸子滿是不解地望著他。

  落宏日低道:「你真的要嫁給程司恆嗎?」

  他這幾日,回回見到程司恆去找她,心裡就犯堵。

  縱使太后和陛下看重程司恆,有意撮合兩人,他一直以為她不喜歡程司恆的。

  可她卻沒有一回拒絕程司恆的探望,他難過得心尖生疼,嫉妒的發狂。

  心中反反覆復只有那一句,她怎麼能喜歡別人!

  賀允嫵心口突突直跳,他今日這樣反常,是誤會以為自己要嫁給程司恆。

  「你……」話到嘴邊,賀允嫵停了停,重新斟酌道:「我要嫁給誰,和落掌事有什麼關係?」

  落宏日心中一冷,半晌后,聲音微弱,「阿嫵.……能不能不要這般陰陽怪氣同我說話。」

  賀允嫵偏過臉,到底是心軟了,「落宏日……我還在生氣.……你不要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賀允嫵確實是故意的,她最近時常見程司恆,一方面是為了讓皇祖母和父皇安心,另外一方面便是為了讓落宏日知道,自己不是非他不可的!

  想試探他,也許也會為了她而煩心,嘗嘗自己受過的苦,可沒想到他竟忙不迭地跑來這裡堵她。

  落宏日微微一愣,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后,訥笑著。

  驟然,柳兒在外面喊道:「公主.……我從廚房取了酒釀果子,您要吃嗎?」

  還未等賀允嫵出聲,柳兒已經進來。

  此溫泉處寬窄,完全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落宏日只好跳進溫泉內。

  忽然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賀允嫵嚇得面容慌色,整張小臉全是緋色,一直蔓至香肩處也都染上了一層粉膩。

  霧氣飄渺中,空氣間的溫度不知從何時驟然升起來,一片燎原之勢充斥著水中的兩人。

  柳兒一手捧著果匣子,嘴裡還咬著果子,狐疑道:「公主.……剛剛是什麼聲音?好響的一聲水聲.……」

  賀允嫵心虛道:「沒有,不過是我方才腳抽筋了……在水裡蹬了兩下,沒有別的聲音。」

  柳兒點首,垂眸望了賀允嫵一眼,面上一懼,「公主.……你身子怎麼這樣紅,是不是太熱了,不然趕緊起來,別泡了.……」

  賀允嫵白皙的肌膚往水中一縮,一想到落宏日還在水裡面,心就撲通直跳,不成樣子

  「我……我不覺得熱.……我.……還想在泡一會.……」

  柳兒沒在意的應了一聲,只記得今個公主反常得很,平日里說話也不結巴。

  賀允嫵心下琢磨,這樣也不是辦法,「柳兒.……你回去給我取件衣裳來……」

  柳兒指了指架上的衣裙,「公主的衣裳我帶過來了,就在架上呢.……」

  賀允嫵支支吾吾,隨口找了一個理由,「那衣裙的花色不合我心意,你重新去替我換一套.……」

  柳兒更加不明白了,「公主.……我記得這花色是公主最喜歡的呀。」

  賀允嫵眉心蹙了蹙,一心急玉足好似踢到了什麼.……

  她身子顫了一下,急了急,不禁大喊,「是不是我平時太寵著你了,現如今使喚不動你了,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柳兒打小便跟著賀允嫵,公主極少朝她發脾氣,柳兒忙應下,放下果匣子匆匆出去。

  賀允嫵眼眸緊盯著前頭,在看見柳兒真的出去了之後,才長長泄了一口氣。

  她面色通紅,低道:「你快起來!」

  水下方才的暗涌消失無蹤,平靜如鏡。

  賀允嫵又喊了聲,「落宏日!我讓你起來!」

  仍沒有聲音回答她,賀允嫵面上大驚,什麼也顧不得。

  雙眼一閉,屏氣浸下水底尋人。

  待她滑至泉池底下的時候,落宏日正倒在泉池的一角。

  賀允嫵忙將人拉了上來。

  兩人浮上水面,賀允嫵嚇得面色煞白。

  拍打著落宏日的臉,嬌泣道:「落宏日……你醒醒.……落宏日.……」

  賀允嫵紅了鼻尖,微微啜泣著,聲音已經染上了哽咽。

  兩人還在池中,她如今未著寸縷,這樣也不是辦法。

  她力氣實在是小,自己一個人也無法將他拉上岸邊。

  只想著先去取衣裳換上,再去喊人來。

  她雙唇微顫,面上還掛著淚痕,一隻手扶著落宏日,一隻手半撐著身子想去將衣裳勾下來。

  陡然,腰間一緊,她驀地睜大了眸子。

  落宏日將她一把握住,靠在他灼熱起伏的胸脯上。

  耳根子一下紅透,臉上肌膚粘在了一起,未有絲毫空隙。

  賀允嫵乍然,余驚過後惱意漸起,她抬手錘打的胸膛。

  「落宏日你個混蛋.……你居然敢騙我……」

  賀允嫵雪白的玉肌掙著,脖頸下方的起伏波濤洶湧,落宏日別過臉,只覺得身子燙得就像在火爐中一般。

  「落宏日……你竟然欺負當朝公主,小心……我.……」

  落宏日眉心微動,眼眸一下幽深,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堵住了她正謾罵著的小嘴,溫熱填充著兩人的身心。

  「阿嫵.……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

  好半晌,他才放開她,將人緊緊錮在懷中。

  賀允嫵被他吻得面色紛紅,全然沒了掙脫的力氣渾身軟塌塌地靠在他結實的身上。

  他作亂的手也沒再敢妄動,只輕輕摟著她的腰,聲音低沉隱忍,「阿嫵.……別動,就這樣在我懷裡……好不好.……」

  賀允嫵心頭一顫,他一垂眸便可以瞧見她的雪白柔嫩也跟著顫動。

  她顫動過後,面色漲得鮮紅無比,只得再次開始掙扎,「你快起來.……」

  這樣活色生香的場面,任誰都難以抵擋,他啞了啞嗓子,拉著她的手往下。

  賀允嫵瞪大了眼眸,「落宏日……你混蛋.……就知道欺負我!」

  落宏日嘴角微揚,任由身子的熱潮蔓延。

  他低嘆一聲,頭埋進她的秀髮中輕嗅著,聲音沾上了欲中的濁意,「我的好阿嫵……你知道你最好別再動了,我就抱一會,你要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那夜在牢獄中,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賀允嫵心口倏然震了震,腦袋中一下子湧起了那夜的瘋狂,羞恥下她只顧著否認,「你休要胡說,我沒有……」

  那一夜,她給他下了葯,自己也主動褪了衣裳,可做那擋子事的時候全是他在掌控。

  她雖然嫁過人,可她當時還小,不喜駙馬是一回事,沒準備好也是一回事,給駙馬張羅納妾也不肯讓駙馬進她的房,壓根就沒有過。

  給她葯的市井說了,這葯威力巨大,若男子服下……絕對受不住,必須與人交合。

  他服了葯,眼睛都紅了,什麼顧不得,那夜簡直勇猛無比。

  她經此之後便知,那擋子事實在疼得厲害,打死她……不.……不打死她,她也不想要了。

  落宏日抬手,指節分明的手停在她面龐上撫了撫,「別害怕.……我不會對你那樣粗暴了……以後若再來,我一定忍著,先讓你嘗過好滋味……好不好?」

  他略挑了挑尾音,賀允嫵心裡又一跳,面上熱得跟猴屁股似的,「好個頭……你快起來……」

  落宏日不答她的話,手下加重了力道,將人握在懷中,「要我起來也可以……那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接受程司恆的示好,否則……」

  他捏起了她的下巴,「阿嫵,我不是以前的那個落宏日了,沒有你.……我絕對會發瘋的!」

  賀允嫵別過臉,掙開他的束縛,自己明明還在生氣,怎麼會這樣快就別他拿捏住了。

  她氣道:「我……我憑什麼聽你!程司恆是皇祖母和父皇特地為我挑選的夫婿,我見他.……又何不可……落宏日.……我憑什麼受你的鉗制!」

  「你以為是我的誰!」

  她一口氣將所有的怨意全都倒了出來,明明是他先犯規的,她才不要……不要聽他的。

  落宏日一聽夫婿兩個字,怒意便不打一處來。

  他一手往下,分開了她的腿,身上往前一涌,「我是你誰!我是你男人!你要試試嗎?」

  賀允嫵嚇了一跳,慌不迭地抬手去掰開他的手。

  「你放開!」

  落宏日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低低在她頸邊呼氣道:「阿嫵.……你好狠的心,用完了我,便要將我丟棄掉嗎?」

  他眼眸陰暗,「阿嫵.……和程司恆這件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因為.……我會生氣!」

  如此霸道的話語,是他從前向來都不曾說過的。

  賀允嫵有些愣住,他何時變成了這樣。

  話落,男人從溫泉中起身,他大半個身子都濕透了,露出寬肩腹肌。

  賀允嫵捂著胸口,咽了咽口水,忙後退至一角處,眼中警惕之色漸漸湧起。

  落宏日轉眸看了她一眼,仍笑著,那笑讓人心中發滲,「阿嫵.……我說到做到。」

  話落,他一跳躍,飛上了牆沿,轉身人便消失了。

  賀允嫵只覺得心裡一空,自己是不是不該這般算計她。

  正出神之際,柳兒已經回來了,「公主.……」

  她喚了賀允嫵好幾聲,她都沒有回應,柳兒心裡奇怪著,又道:「公主.……在想什麼?」

  賀允嫵這才定了定神,「沒……沒什麼?」

  柳兒將取來衣裳掛好,「公主還要泡嗎?」

  賀允嫵擺了擺手,「不泡了。」

  正想起身,才反正自己整個身子都軟得不行,壓根站不起來。

  柳兒忙上前扶住她,將人扶了起來,垂眸瞥見她脖頸下方的紅點。

  柳兒詫然道:「咦……公主這兒怎麼有紅痕.……」

  賀允嫵抬手捂了捂,那方的觸感又麻又酥,一下子便想起來這是剛剛落宏日埋在自己脖頸下咬的。

  她氣息微虛,忙掩飾道:「不過是被蟲子咬的,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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