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富潤樓
這大秦京都中有千百座酒樓，但是最為出名的僅有五座，富潤樓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五座名樓中唯一一個開在外城的酒樓，剩餘四座全部在京都內城，但是也有不少達官顯貴、才子佳人慕名從內城跑來外城一嘗美食，據說當今皇子皇女中就有好幾人，為吃富潤樓掩蓋身份偷偷從皇宮跑出來。
這話以前秦奉是不信的，但是從趙靈兒的口中說的，長公主曾帶她來富潤樓下館子，那就證明這個事還是有事實依據的。
兩人從萬年縣貧民窟跑到富潤樓，在天宗符籙的加持下，秦奉僅用了一炷香多一點，就帶著趙靈兒來到富潤樓門前。
富潤樓作為京城五大名樓之一，該有的牌面還是有的，四層高的大樓，矗立在外城與內城的交接處，門前左右各有一尊石刻的石獅子，口中銜球，注視大街，門面則是朱紅的漆木，絕倫的窗飾，比萬年縣縣衙大門強的不是一點半點，據說富潤樓老闆的身份是貴胄子弟，不然可不敢這麼放肆，而且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敢在樓里鬧事的，也足以看出這富潤樓背後老闆的勢力強大。
大門門框左右書寫一副對聯。
上聯是：為名忙，為利忙，忙裡偷閒，且飲兩杯茶去；
下聯是：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再拿一壺酒來。
據說這副對聯是一名老者，在富潤樓開業當天喝醉了，對老闆說無錢付賬，願寫一副對聯來抵酒錢，老闆本意酒樓初開就不要錢了，但是老者不依，老闆只好叫人準備筆墨，老者看物品齊全，便揮手寫下了這幅讓多少文人墨客羨慕不已的對聯，一下就將酒樓的逼格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日後大家議論，都說當時那位老者應該是儒家學宮的大儒，看這酒樓有文氣才來此飲酒的，也是那時候開始富潤樓就開始異常火爆，逐漸成為京都五大名樓之一。
也正因為有儒家大儒來此飲酒一說，無數寒門學子來京都進行科舉考試時，也願來此一座，沾沾文氣。當然也有一些沒錢喝酒的酸儒老秀才，來到這裡就非要給酒樓從新寫副對聯，來抵酒錢，這樣的人富潤樓一年沒有趕出去八十也有一百了。
當然這都是酒樓的典故，是真是假還尤為可知，但是富潤樓真有一條慣例，那就是誰若能寫一幅對聯，將酒樓門前的對聯比下去，那富潤樓願月月為你免一頓酒錢，無論你當餐點的什麼酒菜都免了！
秦奉站在富潤樓門前，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酒樓的歷史。
這時門口的小廝看到趙靈兒和秦奉站在門前，非常會來事的走下台階，恭敬地說道：「二位爺，可是要入樓吃飯，今日二樓還有雅間。」因為金吾衛追查刺客的緣故，這幾日酒樓來吃飯的人異常的少，畢竟大家如今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遇上跟刺客有關的事那可解釋不清，等刺殺案風頭過去在出門吧。
不然平常這個時辰正是飯點，富潤樓早就座無虛席了，還二樓雅間，一樓散台都不一定有座了。.
「好，帶路。」趙靈兒一聽要吃午飯了，眼睛可不是一般明亮。
小廝高興的誒了一聲！鞠躬彎腰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率先帶路而去，畢竟每拉去二樓雅間一桌客人，酒樓就會給他好幾文的好處費。
趙靈兒喜氣沖沖的跟了上去，秦奉剛想說一頓午飯不要那麼破費，一樓隨便吃一點就行，畢竟二樓是要收服務費的，他跟二叔還有秦薪來過幾次，都是坐的一樓，因為二叔說過富潤樓的二樓是要收雅間費用的，就是類似上輩子全聚德吃烤鴨要有服務費是一樣，根據當餐的消費決定雅間費用是多少，很現代的酒樓模式，但是看著趙靈兒的樣子應該是聽不進去，那就索性跟上去見識見識有錢人的消費標準，秦奉也喜氣沖沖的跟了上去。
一入酒樓率先入眼的是一樓中央大平台，做為京城五大名樓之一，適當的雅曲還是少不了的，平台上一名美妓身穿淡綠的衣衫，盤坐在古箏后，縴手輕輕微撫，悠揚的箏曲飄揚在整個富潤樓里，好不愜意，一樓散台也有幾桌客人，酒樓小廝並未駐足，只是依舊陪笑的對著趙靈兒再引一下，說道：「樓上。」
秦奉和趙靈兒從平台側的樓梯，慢慢走上二樓，二樓不同一樓，並不是以看台為中心散布的散台，而是一個個小房間，以屏風和帘布遮擋，比一樓的散台多了幾分意境，同時吃飯時更加舒適，每個小雅間都會在門口專門配備一個小廝或者婢女，就是為了顧客在吃飯時的需求，可以說是很細心了。
領路的小廝上樓后，對一個臨近窗邊雅間的執勤婢女說了句：「晚秋，還愣著幹嘛，快接一下小姐和公子。」說罷身子一側，把趙靈兒和秦奉露了出來，小婢女沒發現小廝帶上人來，先是一愣，趕緊有些忙亂的走了過來，對趙靈兒和秦奉說道：「公子，小姐請隨我來。」
兩人也沒甚挑剔，畢竟吃飯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在晚秋的指引下，坐到了靠著窗邊的雅間，吉雅閣。
婢女晚秋，為兩人分別斟了一杯茶，輕聲說道：「公子，小姐可是常客，有無本店特色要點？還是由小女介紹一下？」
秦奉不知這位天宗小師叔的口味如何，就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趙靈兒。
趙靈兒可是沒有一點猶豫，略微思考一下就開始了報菜名：「葷菜要東安子雞、西湖醋魚、無為熏鴨、水晶豬蹄，素菜要玫瑰糕、素燴三鮮丸、七翠羹、鮮蘑菜心，再隨便來一個湯，就這些吧。」說完就期待的看著婢女晚紅。
婢女晚秋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吃驚的說道：「您確定嗎？就您兩個人要吃八個菜嗎？」說完還看了看秦奉這邊，因為從年歲上來看，這隊男女就是個哥哥帶著妹妹來見世面的，但是從秦奉的官服上來看，這頓飯菜可能要吃進去這個男子五六個月的月奉，畢竟趙靈兒點的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價值不菲。
秦奉雖然也震驚趙靈兒如此熟練的點出這麼多菜，但是也就默認了，畢竟人家請客嘛。
趙靈兒看了眼秦奉說道：「這是上次鸞月來時點的，我是憑記憶記下來的，我上次覺得很好吃，你還要不要一些別的。」
奧，原來是以前那位長公主點的菜啊，怪不得有一些迷糊的趙靈兒能這麼熟練。
「不了，就這麼上吧！」隨後對著婢女晚秋點了點頭，意思是可以了。
婢女晚秋也沒有說什麼，顧客都這麼說了，就低頭出去，告訴后廚做菜，走菜了。
看著婢女晚秋出去通知廚房，趙靈兒好似鬆了一口氣，終於吃上飯了。
然後好似想到了什麼，興緻缺缺的把小腦袋放在檀木的桌子上，歪著腦袋看著秦奉說道；「秦奉，今天都走了一上午了，一點線索沒有，女刺客會不會逃出外城了，我們下午還要去貧民窟嗎？我總覺得貧民窟的人不好？不告訴我們情況，還拿我的銀子。」一臉神傷，看來這一上午對這位天宗小師叔來說也很受傷，竟然有人把她僅有的一兩銀子給騙走了，沒錯！此時秦奉還不知道趙靈兒身無分文!
秦奉看著趙靈兒失望的模樣不由想到，原來你還記得我們要追查刺客呢？我還以為你腦子裡只記得吃飯呢！
「可能我們的出發點錯了，貧民窟確實混亂，但是也是金吾衛重點的追查地點，從上午走訪的情況來看，咱們走過的金吾衛也調查完了，很難有新的發現，下午我們應該換個地方。」秦奉回答道，此時他正思考金吾衛昨日就開始搜查，貧民窟既然已經被金吾衛底朝天的搜查一遍，那外城還有哪個地方是金吾衛可能注意不到呢？
這時趙靈兒突然坐起，好像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桌子，振奮的說道：「秦奉你說會不會有一個金吾衛即不重視，有人員混亂的地方。」
拍桌子的聲音和震動把正在思考的秦奉嚇了一大跳，秦奉翻著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大姐，下回想到問題，麻煩你舉手發言。」
趙靈兒看到把秦奉嚇的一激靈，想笑卻沒敢，只好憋著灰溜溜的說道：「哦。知道了。」
但是秦奉轉念一想，人員混亂，金吾衛不會太重視，或者說搜查力度減小，那這個地方在萬年縣存在嗎？ ……
秦奉突然靈光一現，真的有！隸屬政府組織，金吾衛搜查不會太嚴格，而且那個地方的確人員混雜，萬年縣的施粥司！
想到這裡秦奉趕緊對趙靈兒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趙靈兒興奮的說：「看吧！看吧！我的腦子還是很有用的，晚上我要和鸞月說，是我想到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出發。」秦奉也振奮的說道，畢竟可能會破獲案情，秦奉也很激動。
突然兩人對望一眼，想到那八菜一湯還沒上來。
異口同聲的說道：「要不再等等？也不急，沒有力氣萬一遇到女刺客，我們也抓不住。」義正言辭！
「好!」兩個乾飯人不謀而合，抓刺客先等一下，填飽肚子再說，施粥司就在那它也跑不了，但是這八菜一湯要不吃那就會壞的。
上輩子有一位名人說的好，寧可讓我壞也不能讓吃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