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欲拿詩才付酒錢
「嗝！」在外的婢女晚秋，聽到吉雅閣內傳來一聲清脆的打嗝聲，不知是那位公子還是那位小姐，估摸著也快結束了，這兩位也是真夠速度的了，從上菜到結束統共也沒有兩柱香。
吉雅閣內，秦奉和趙靈兒各自半靠著椅子上，桌上菜品風捲殘雲，一點不像是兩個人吃的餐桌，更像是一營房的兵卒好久沒吃飯的樣子。
「好飽啊!還是京城的飯菜好吃，比天宗強太多了。」趙靈兒滿足的伸了伸腰。
「那是，做為京都五大名樓的富潤樓，菜品還是可以的。」秦奉也附和著說了一句。
「好了，酒足飯飽了，我們去查案吧。」趙靈兒精神飽滿的站起身來。
「好，那我就多謝靈兒款待了，付完帳我們就出發去施粥司。」秦奉也跟著站起身來，順便看了一眼桌上還剩的豬蹄，這是他好不容易從趙靈兒嘴下保住的，非常的艱辛，準備給妹妹秦可兒留的，早上出秦府時，秦可兒就說讓秦奉給帶她最愛吃的豬蹄子，本來秦奉沒當一回事，因為秦可兒最愛吃的豬蹄，就是富潤樓的，上次二叔曾經給秦可兒從富潤樓裡帶過一次，從那之後秦可兒就愛上了吃豬蹄，但是她也沒想想自家哥哥一共多少月奉啊！來趟富潤樓幾月月奉不就沒了。
但是沒想到今日查案趙靈兒要來這裡，那就順道給秦可兒帶一份吧，借花獻佛嘛。
「款待？」趙靈兒先是一愣，突然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之處，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秦奉，清了下嗓子說道：「天宗下山，一般是不帶銀兩的。」
「嗯？！」秦奉睜大了眼睛盯著趙靈兒，心中排山倒海。
趙靈兒有咽了一口口水，強撐鎮靜的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上次下山我從鸞月哪裡拿了一些銀兩。」
「奧。」秦奉終於放下心來。
「但是，上午在貧民窟被那些大娘騙去了。」說完趙靈兒趕緊低下頭，做錯了事一樣，不去看秦奉，可憐兮兮的。
「什麼？」大姐有話你要一起說出來啊！秦奉的心像做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趙靈兒很明顯感覺對不起秦奉，弱弱的說道：「我也沒想到貧民窟的大娘門那麼騙人啊！要不秦奉今天你來付，晚上回寒月宮，我朝鸞月多要點銀子，日後幾天我天天帶你去吃好吃的。」後半段語氣明顯有著商量的意思，看著趙靈兒可憐的眼神，是個男人都動不了怒。
秦奉無奈的扶著額頭，就知道這個小丫頭不靠譜。
剛才光想著趙靈兒請客了，還真不知道這頓飯花了多少銀子，但是怎麼想自己身上的銀兩應該也不夠。
秦奉到懷裡掏了一掏，拿出一把碎銀，趙靈兒立刻伸著脖子，仔細的數了一數。
「就二兩碎銀嗎？沒有金子嗎？秦奉夠不夠啊？你還有沒有小金庫什麼的？」趙靈兒小臉上寫滿了問號。
還金子，你當我是什麼？造金場嗎？我是個小捕快，隨身帶二兩銀子已經不少了，一般人家大半年的開銷也就二兩銀子，夠夠的了。
「我當然沒有碎金，只有鸞月公主那樣的身份才能有碎金，這二兩銀子應該是不夠。」秦奉思索了一下說道。
「那怎麼辦啊！對不起秦奉,我不該被騙的。要不我們逃跑吧，我駕紙鶴咱們從二樓逃跑，完事讓鸞月過來結賬怎麼樣？」趙靈兒一開始內疚的說完，忽然悄悄的走到秦奉的身旁，小聲的說了他的計劃。
看不出這趙靈兒，還真是思維跳脫，同時很夠意思，逃單都想著拉上我，秦奉無奈的想到。
這天宗道首要是知道自家關門弟子，在京都就因為幾兩銀子逃單，不得氣的從閉關中飛出來，親手清理門戶，順帶滅了秦奉這個帶自己弟子下館子的小鋪快啊！
「沒事，我來想辦法吧。」秦奉可不想自己第一次來酒樓，就這麼逃單而去，這要是讓人知道，以後怎麼在這京都混啊！
而且也沒什麼事，大不了就把趙靈兒壓在這，自己回秦府問嬸嬸要幾兩銀子在過來結賬嘛，幾兩銀子秦府還是拿得起的，而且秦府離富潤樓也不遠，只是這樣對趙靈兒有點不尊重，但是這個天宗小師叔應該想不到這一層。
「那就好，你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聽到秦奉的回應，趙靈兒瞬間就不緊張了，坐回座位，甚至又吃了一口醋魚，剛才的緊張煙消雲散。
秦奉暗自搖頭，這趙靈兒是能做大事的人！雖然說秦奉聰明自己有一點竊喜，但是聰明也不是這樣用的啊！
秦奉無奈的朝外喊了一句：「侍女，進來一下。」
侍女晚秋聽到吉雅閣內有人呼喚知道可能是要結賬了，恭敬的走進雅間內，低頭道：「公子，有何吩咐？」
秦奉指了指桌上的殘餘說道：「算一下，多少錢。」
晚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賬單說道：「稟公子，共碎銀五兩三錢。」
咳咳！秦奉清了一下嗓子說道：「美女我記得你們富潤樓有個規矩，寫下一副好的對聯，代替了大門上的那副，就可以每月一次，免吃一年的酒菜對嗎？」
嗯？騙子？婢女晚秋剛要想叫來樓下的安保小廝，把這兩個人送去官府，但一看秦奉身上的官服，遏制住了，雖然他們富潤樓不在乎一個萬年縣的小不良人，但是也不能不由分說就拿下一個官職人員，先看看他到底什麼水準，一個武夫怎麼還想著拿學問來白吃白喝呢！富潤樓開門至今儒生學子來過一大堆，都沒說能把門前那副對聯換下來，你個武夫小不良人怎麼敢誇下海口。
隨後應了一句「沒錯，這位公子，本樓雖然有這規矩，但是如果您的對聯不能達到要求，也需要照常付銀子的。」婢女晚秋的言語沒有剛進來時的好說話，反而陣陣不耐煩。
秦奉也不惱，畢竟這事的確有點惹人煩，富潤樓一年見過太多這樣跟風好信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人了。
順后故作高深的說道「好，那你請酒樓老闆前來吧，秦某略展文采。」
婢女晚秋沒想到這個小不良人竟然還要讓他們老闆前來，真是放肆，富潤樓往來這麼多達官顯貴，也沒敢說那桌顧客敢讓老闆前來的。
但是也耐著性子說道：「這位公子，雖然富潤樓有著換對聯可抵酒錢的規矩，但是也沒敢說讓老闆親自從四樓下來的，不如你看，你做好對聯，婢女呈上去，是否通過再由老闆決定？」
富潤樓共四層樓，一樓是散台，二樓為雅間，都是有銀子就能做生意的地方，但是三樓和四樓則不同，不是有銀子就可以上去的地方，三樓多是京都內的達官顯貴，酒樓老闆的貴客才可以做上去的，當然能在京都內稱為達官顯貴的人，最起碼都是當今陛下開朝會時在場的人，而四樓則更玄乎，據說富潤樓成立至今沒開過幾次，而且富潤樓那個身份成謎的老闆就一直在那。
秦奉一想也是，畢竟富潤樓這麼有名的酒樓，如果每一個寫對聯的都讓老闆下來一趟，那老闆也是要忙死了。
「好，那就麻煩姑娘了，請姑娘為我準備筆墨紙硯吧。」
趙靈兒眼角帶著笑，又來了興緻，這個秦奉難不成要做副對聯來抵這頓飯錢，跟這個秦奉出來真好玩。
「好公子稍等片刻，婢女這就去取。」說完晚秋沒好氣的拉開門帘，走出雅間，對著樓口的小廝使了個眼神，小廝快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晚秋？」小廝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看好這個雅間，別讓裡面的人走出來，我去取筆墨，裡面又來一個大言不慚想要改咱們大門對聯的人，還是個不良人，沒算帳呢，看好。」悄說完就往樓上走去。
小廝先是一驚，隨後又鄙棄的望了望雅間內，沒好氣的朝裡面喊道：「又來一個想混吃混喝的，看你寫不出來，還不給錢，我怎麼把你送到官府去。」有意讓秦奉和趙靈兒聽到。
秦奉也不在意，畢竟如果他是那個小廝，他心裡也會這麼想。
況且秦奉兩世為人，這點氣量還是有的。
趙靈兒就更不用想了，還沉浸在要發生好玩事的喜悅中呢。
輕快的跑到秦奉面前問道：「秦奉你真的行嗎？你是個武者，不可能會寫對聯、作詩這類的事吧？那都是儒家或者讀書人會的東西。」
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疑問。
秦奉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哪裡，哪裡，略懂一二。」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
心想，怎麼說咱上輩子也是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對吧，做不出來，咱還不會抄嘛，抄是我們的傳統。
看著秦奉的眼神，趙靈兒更加期待了，說道:「真的嗎？哈哈，我不逼一逼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有著潛力。」一點不擔心秦奉如果做不出來，他們怎麼付帳的問題。
這時婢女晚秋帶著筆墨走進雅間，對著秦奉伸了伸手，說道：「還請公子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