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風雲 第一百四十五章：君臣談話
告別完妻子，張永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環視一眼自己這諾大的張府，府中人丁興旺，每個人都無憂無慮的做著自己手裡的工作，全然不知天已傾頹！
這就是人民最初的樣子，愚昧而又快樂，自從他走到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之後，他就再也沒這麼輕鬆過了，因為人一旦有了權力，就會追逐更大的權力，逐漸迷失自我。
張永年從後院往府門走去，一路上家人、傭僕、侍衛紛紛和老爺打招呼，張永年也都笑著回應，和往常無二。
林元甫依舊閉目養神的站在府門外，絲毫不急，當然更不會擔心張永年畏罪潛逃，一是張永年不可能在一名三品大儒的手底下逃走，二是他知道張永年，做為一名當朝最有實權的二品尚書，有自己的尊嚴。
這時府門慢慢打開，張永年從裡面走了出來，緩緩走下台階，走到林元甫身前，默默的行了一個儒家弟子禮，林元甫坦然接受。
年輕時的張永年雖是江南張家的嫡長子，但是因為生母身份低賤，導致他不討父親喜歡，一怒之下離家出走，遠到京都，不受江南張家一絲幫助，自己勤工苦學，兩年後取得功名，衣錦還鄉！
在京都苦學期間，衣不裹體食不果腹！張永年數次都要凍死或者餓死街頭，到後來是被林元甫引其到儒家學宮，作為寒門學子在學宮深造，雖未加入儒家，但是也算是半個學宮弟子，所以張永年算得上半個學宮弟子，對林元甫執弟子禮也是應該的。
張永年深深行過禮后，起身說道：「謝謝林師！」
林元甫擺了擺手說道：「儒家不問國事，更何況國本之爭，所以你們的對錯老夫不予評說，此來接你也算是盡了半個師徒情分了！」
張永年再度低頭行禮說道：「謝謝林師。」
「不和你的那一對兒女道句別嗎？」林元甫做為三品大儒，自然對張府內發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
張永年出府僅是和自己的妻子道了個別，對於自己的那一對兒女則是見都沒見。
張永年苦澀一笑：「因果，因果，他們既然托生在張家，也就自然而然的要承受張家的苦難！」
「佛教的言辭就是這麼有洗腦作用，他讓世人只修來世，不看今生！」林元甫沒在堅持，只是點評了一下張永年那兩句因果！
看張永年對張府已經放下，林元甫一手拉住張永年的衣袖，口含天憲，輕言一句：「此地為皇城門！」
兩人身形一晃，就離開了這個顯貴的前燕巷！
臨消失之前，林元甫傳出一道聲音，給正在姚府小亭內的姚章霖，姚章霖心湖漣漪，耳邊響起一陣話：「章霖！京都諸事已定，想想明日早朝如何善後吧！」
姚章霖自然聽出這是林元甫的聲音，對著天邊遙遙一禮說道：「姚章霖明白，多謝林師點醒！」
明日的早朝註定會有太多的腥風血雨,京都要流血了！
拱衛在皇城城門的禁衛軍，只覺得眼前空氣波動一下，突然憑空出現兩個老者，一個一身儒袍，一個身著二品朝服。
為首的禁衛軍自然認出這兩名老人，上前抱拳行禮：「林院長、張尚書！」
林元甫說道：「陛下召見，我們要過去！」
禁衛軍首領自然不會多疑，手往後一揮，堵在皇城門口的禁衛軍立刻分裂兩排，等兩人過去后，在整齊的化為一列，繼續鎮守城門！
張永年在這每日上朝的路上走得很慢，像是在懷念，林元甫也並不著急。
此時就在他們的前方，太和殿大殿前，秦奉正小心翼翼的陪著永樂帝賞風景，這個老皇帝坑完自己，自己還得笑臉相陪，秦奉暗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說你武道七品，是什麼時候突破的？」永樂帝此時並不像一個威嚴的帝王，更像一個好奇的鄰居大叔。
但是秦奉深知，天恩難測，他現在能笑著和你聊天，一會也能笑著砍你的頭，所以秦奉的回答都很小心誠實！
「稟陛下，小人也是這幾日突破的，還是多虧鸞月殿下的賞賜！」
「哦？賞賜你的何種靈藥？讓你突破八品進入七品？」
秦奉不敢隱瞞，說道：「回陛下，是雪靈芝！」
「雪靈芝？那不是朕賞給她的嗎？這個小丫頭隨手就送你了！」永樂帝雖然言語中有著不滿，但是臉上依舊笑意盎然，顯然對此事並沒有放在心上。
還不等秦奉答話，永樂帝突然好想起來什麼，說道：「我記得雪靈芝這種靈藥，助人突破八品鍛體時，可是有概率讓人成為靈體的？」
雖然永樂帝沒有精力修鍊，但做為久在軍陣的帝王，對各個修鍊體系還是有所了解的。
「稟陛下，卑職僥倖，藉助殿下賞賜的雪靈芝突破成為了冰靈體。」秦奉如實說道。
「好！不錯！」永樂帝重新打量了一下秦奉，看樣子覺得秦奉即腦子好用，又在武道的路途上走得不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為武者靈體，突破六品后，自然就要修真氣，你可有什麼規劃的功法？」永樂帝好奇的問道。
因為武者一旦突破七品進入六品，就可以做到凝練真氣，真氣是個好東西，既可以做到外放攻擊又可以做到內收禦敵，對武者可謂是質的飛躍，所以進入六品后的武者，對要選擇的功法也是慎之又慎，因為功法決定你抵達四品時的高度，至於突破三品武者，那古往今來是少之又少！
「稟陛下，這卑職還沒有想過，因為我沒有前輩教導，一身武道修為都是家叔代為傳授的，而二叔如今也只是七品武者，對於六品之後的功法他也不是很懂，但是不是說一旦突破六品，朝廷會有基本功法賜下。」秦奉略有小心機的將自己說的可憐些，畢竟自己馬上就要為永樂帝去賣命了，皇帝陛下一點都不意思意思，實在是說不過去吧！
永樂帝輕輕一笑，這個小心機他還是看得穿的，但是秦奉說的很巧妙，說的既是實話，也不會引得陛下反感，同時也陳述除了自己的心愿。
永樂帝還真的想了一陣，突然說道：「對了，我記得朝中國庫里有一本功法，特別適合冰靈體修鍊，一會高展回來，讓他帶你去取！」
秦奉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永樂帝真的答應他了，還讓他去國庫取那本功法！那可是國庫里的功法，一定不是凡品，不然誰會放在國庫里佔地方啊！
秦奉趕緊跪地叩拜：「卑職秦奉，寫過陛下恩賜！卑職定當為陛下和我大秦粉身碎骨，以報皇恩！」
永樂帝笑著說道：「起身吧！不過既是皇家傳出去的功法，沒有皇令，不可外傳，不然你要知道後果！」
皇室的武道功法，一旦傳到外面江湖，那必是一場江湖動，亂，腥風血雨！這都是小事，主要是褻瀆皇室尊嚴！
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無論是鸞月還是永樂帝，這兩父女真是出奇的大方，怪不得那麼多人為人家賣命，不虧帝王心術啊！
秦奉連忙說道：「卑職明白！」
秦奉剛一起身，看向永樂帝，只見永樂帝目光看向皇宮承德門，也就是太和殿正對著的宮門，兩個身影往太和殿方向走來。
秦奉知道應該是林院長帶著張尚書回來了，自覺的退後兩步，立在永樂帝的身側，輕聲說道：「陛下，卑職要不先退開？」
大佬間的談話，小人物還是不要插嘴好，最好都不要知道永樂帝和張永年的談話內容。
今天自己知道太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消息了，他怕這些內幕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秦奉的初衷可不是高調的生活在大秦，他就想混個差不多的一官半職，差不多的武道修為，差不多的幾個老婆！
永樂帝淡淡一笑，只是看著往這邊來的兩人說道：
「你知道的也不少了，還差這一句半句的了嗎？在這等等吧，朕估計高展快回來了，他回來省著滿宮中找你，而且皇宮大內可是不允許男子瞎逛的！」
秦奉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永樂帝當真厲害，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毫無秘密可言，自己想什麼，他都能猜到個相差無幾，果然是當上皇帝的人，心境就是不一樣！
秦奉也不再言語，低頭又退後一步，盡量離遠點，少聽一點是一點！
這時林元甫帶著張永年已經走到了永樂帝面前，對著永樂帝行了一禮，永樂帝也淡笑的回應了一句：「林師！」
張永年掠起朝服下擺，重重的跪在地上，高呼：「罪臣，張永年，拜見吾皇！」
永樂帝扶起張永年，淡淡的說道：「永年，你跟我多少年了？」
張永年脫口而出：「稟陛下，如算罪臣入太和殿議事來說，已經十五年了！」
「那著吏部尚書之位，你做了幾年了？」永樂帝就像在聊家常。
「八年了！」張永年也是感慨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