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養活你不容易
金元寶也沒睡著,不僅僅是因為她已經睡得太多,早就沒有睡意,而是因為她此時發現自己身上有這麼多特異之處,實在太讓人興奮了。
難道真的是雷擊造成了這一切的變化?
那麼,當時眼前一閃而過的人影是虛幻還是現實?
自己被雷擊中,為什麼沒有因為電流過大被燒焦?
為什麼只有眼睛會疼?
為什麼眼睛上有血跡?
為什麼眼睛的顏色會變?
金元寶的腦子裡一直閃現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卻一直抓不住要點。
然後她聽到外面的聲音更嘈雜了,車聲也越來越多,車輪似乎直接在她頭上碾過,震耳欲聾,這讓她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靈敏的聽力,反而成為了負擔,怎麼辦?
她躺在床上,捧著腦袋晃了晃,怪了,聲音竟然減弱了。
她高興壞了,正常了就好。
可是,靈敏的聽力也不是壞事,消失了反而有些可惜。金元寶惋惜之下,便又凝神聽外面的聲音,誰知,那些聲音隨著她的注意力集中,逐漸又回來了。
她忙又晃晃腦袋,聲音又退回去了。
真好玩!
金元寶如法泡製,試了好幾次,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聽力是可以自由控制的。
然後又試著控制視力,果然,同樣也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
哈哈,真有趣!
她高興得在床上翻了兩個跟頭。
這時,她聽見金芳華起床了,忙開門出來,對金芳華說:「媽,你沒睡好,今天就不上班了吧。在家休息一天?」
金芳華白她一眼:「我不上班,咱們吃什麼?你那麼能吃,咱們家就是被你吃窮的!」
這話說得金元寶還真有些羞慚,撅了嘴說:「老媽,我也不想吃那麼多,可就是忍不住,肚子老是餓……」
金芳華哈哈一笑:
「老娘逗你呢。你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就應該多吃。還好你老媽在超市裡上班,有各種打折優惠的菜和肉,才養活了你。你想吃什麼?麵條,還是稀飯?我去做。」說著往廚房裡走去。
「就吃麵條吧,昨天中午還有剩下的麻辣魚湯,正好用來下麵條。」
金元寶跟在金芳華身後,來到廚房,見母親用不鏽鋼鍋接水燒水,自己很自覺地把空心菜從冰箱里拿出來,一段一段掐起來。
金芳華把平底鍋放在灶上,燒油,拿出一個雞蛋,磕在平底鍋里,煎成了兩面黃。
「媽,你也加個雞蛋。」金元寶從冰箱里又拿出一個雞蛋,直接磕破,掰在鍋里。
見女兒這麼體貼自己,金芳華也就不作無謂的掙扎,仍然把那個雞蛋煎成兩面黃,分別用一大一小兩隻碗盛了。
水開了,金元寶拿出麵條抽出一部分下到鋼鍋里,攪了攪,免得粘連。
金芳華從冰箱里把麻辣魚湯端出來,放進微波爐里加熱。然後用鋼絲網過濾到盛蛋的兩隻碗里。
麵條熟了,金元寶就把麵條分別挑進碗里,再將空心菜放進麵條水裡,滾了滾,撈起來盛到碗里。
金芳華自取小碗面,坐到靠牆的餐桌邊,開始吃面。
金元寶端了大碗也坐在桌邊,呼哧呼哧,三兩下就把一大碗麵條和菜給吃完了,連湯也喝得一口不剩。
「老媽,通知書還沒來,離開學還早,這麼長時間,我想去打一份暑假工。」金元寶提出了早就有的打算。
金芳華愣了一下,想了想,才道:「也好,在家也沒啥事,出去鍛煉鍛煉也好。那……你準備做什麼?」
「我們同學的爸爸是公安局的,認識不少人,他讓我跟他一起去一個酒樓去當服務生。」
金芳華點點頭:「能去的話,就認真一點,別給你同學丟臉。好啦,你把碗收拾一下,我走了。先還得到醫院去把住院的押金退了,才去上班呢。」說完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金元寶正收碗呢,金芳華又在客廳里高聲道:「哦,對了,你待會去看看摩托車在誰家,看看摔壞沒有,有問題就送到李叔叔那裡修一下。」
金元寶答應著,聽到門響,知道金芳華走了。然後獨自把碗洗了,接著把衣服也洗了,才拿上鑰匙出門。想了想,又折回來,把太陽帽戴上,帽沿拉得低低的,想把自己的眼睛遮住。
出得門來,來到巷子外街道上一排門市前——昨晚的事故就發生在這裡。
金元寶看看當時出事的現場,再看看四周,一點異常也沒有,昨天傍晚的事,似乎根本沒有發生。
斜對面就是她高中三年的學校大門,校門修得相當宏偉大氣,彰顯著這所學校在本地的最高學府的地位。
當初金芳華就是看中這裡距學校近,方便金元寶上學,才在這裡租的房子。又因為住房在小巷子里,租金並不貴,所以一住就是三年,以後也不打算再挪窩了。
她滿腹疑問地離開現場,走到最近的門市前。
裡面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一眼就看見了金元寶,欣喜地叫起來:「元寶,你沒事啦?」
金元寶笑笑:「嗯,沒事了。謝謝張阿姨關心。哦,對了,您看到我們家的摩托車沒有?」
「摩托車呀,被隔壁趙眼鏡推到李師傅那裡修去了。」
趙眼鏡是隔壁小文具店的店主,長相還算清秀,就是一條腿有點瘸,所以三十多歲了還沒有成家。
當初金家母女剛搬來時就引起了眾人注目,主要還是因為母女倆長相太出眾,進進出出很是打眼。後來又見一直只有母女二人進出,沒有別的人來往,就明白家裡沒有男人,也就有了些別的心思。單身狗們也都儘可能地在金家母女面前表現,想獲得金芳華的芳心。
金元寶大大咧咧的,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買文具時常得到趙眼鏡的優惠和贈品,她也都照單全收,多叫幾聲「趙叔叔」,趙眼鏡也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元寶,你真沒事了?昨天你那個樣子,可把我們嚇壞了……」
旁邊鄰近門市的幾個大媽也圍了過來,關心地上下打量著金元寶。
「沒事了,真沒事了,謝謝你們的關心了。」
金元寶不想多留,也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異常,所以匆匆地離開了,去街尾的修車鋪去看自家的摩托車。
聚集在一起的人們看著金元寶離去的背影,嘖嘖稱奇,感覺金元寶一夜之間就恢復如常,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卻沒看到路邊樹下站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清俊男子,默默聽著街坊們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