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撒米

  主人家是一對老夫妻，子女在外打工，此時見這兩人全身濕透，背著背包，很是狼狽，同情心油然而生，很熱情地給他們指了路，還介紹了附近家裡有車的人家。

  兩人背著背包，繼續走在鄉道上，然後就出現了公路，接著看到路邊農家小院有車停靠，便準備上前敲門。

  兩人剛走到院壩，一條大狗就沖了出來，「汪汪」地叫起來。

  不等他們敲門，屋檐下的燈亮了，把小院照亮，大門也開了，走出三個人來。兩個中年男女，一個老婆婆。三人臉上均是戒備的神色。

  當先那個中年男人問：「你們是做啥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玉天然忙上前陪笑道：「大哥，我們本來是出來露營的，不小心掉湖裡了，想回城裡去。您看，能不能幫幫忙，送我們一下？」

  他本來是想那男人把他們送到自己停車的地方，可這半夜三更，要人家到那荒郊野嶺，的確有些為難，所以他改變了計劃。

  金元寶也忙上前：「是呀，是呀，我男朋友差點就淹死了，還好命大……只是這時候沒有了回城的車，不方便，大哥，求求您，送我們一下吧。」

  那三人見這兩人全身濕透，形容狼狽，是真的溺水了。相互看了看，老婆婆用同情的語氣說：「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不懂事，這湖裡年年不太平，不曉得淹死了好多人，你們膽子大，敢到這裡下水！沒被淹死，還真是你們的造化呢……」

  玉天然又補充：「大哥，您把我們送到城裡，我給雙倍的車錢，您看行不行？」

  中年男人有些動心，看了看那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看看金元寶兩人，道：「反正在家裡也是看電視，你就去送一趟吧。」

  「等一下。」

  老婆婆轉身朝屋裡走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抓了一把米，沖玉天然和金元寶身上撒了來，然後拍拍手道：「你們招了水鬼，還是避避邪氣才好。」

  中年男人有些埋怨地看他母親一眼：「媽，你就喜歡裝神弄鬼……」

  老婆婆白她兒子一眼：「你懂啥呀。搞一下總比不搞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路上也小心一點。來，我給你別一根針在衣領上。」

  中年女人在旁幫腔道：「你就聽媽的吧，媽是過來人，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見多識廣，這方面的事，還是聽媽的沒錯。」

  老婆婆把手上一根縫衣針別到中年男人的衣領上，退後一步道：「好啦，這下在路上就遇不上怪東西了。」

  玉天然和金元寶相視一笑，雖然對這種習俗不太了解，但這種習俗或許有一定的道理，誰也說不清人類在千百年來經歷了一些什麼，才會用這些看似玄妙的方法對付。

  中年男人開了車門，兩人坐進後座。

  玉天然有些歉然地說：「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身上有些濕，把你座位也弄髒了，待會兒我多給一點車錢，你自己想辦法弄乾凈，好不好？」

  中年男人卻是爽快地說：「這沒啥，一點水而已，它自己會幹的。」

  一路上倒也順利，很快就把兩人送到玉天然寄住的「帝豪酒店」。玉天然加倍給了中年男人車錢，額外還給了一點小費之類的，讓那男人眉開眼笑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一到城裡，環境立即不一樣了，即使是半夜時分，街上依然人來車往，喧囂嘈雜。

  玉天然看著金元寶，問：「你回家去嗎？我給你叫車？」

  金元寶看著自己身上濕透了的衣物，有些為難：「我這個樣子，我媽看到，會擔心的，只怕會罵死……算了，我就跟你一起住這裡，另開一間房，免得這個時候把我媽吵醒。」

  玉天然點頭；「也好。我跟天浩住一間，再給你開一間。」

  兩人濕淋淋地時酒店，引得前台小姐側目相看，又不好相問。

  玉天然要了一間相鄰的房間，然後帶了金元寶一起上樓。

  兩人先一起把金元寶的房間開了，玉天然吩咐金元寶先洗澡，換下濕衣服，然後就背了大背包回自己的房間。

  金元寶剛洗了澡，換上浴袍，正準備洗換下的衣服，就聽敲門聲響。

  原來是玉天然，他也洗過澡，換了睡衣，進來看一眼金元寶，說道：「我來拿你換下的衣服，得洗乾淨晾乾。我讓服務員幫我們叫了外賣，待會兒就會送來。」

  金元寶笑嘻嘻地說道：「我正準備洗衣服呢，還想著你的衣服怎麼辦，我又不好過來拿，天浩在就有些不方便……」

  玉天然淡淡地說道：「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