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仗劍走天涯
「父親,這個東西對人沒有好處,我只是給你看看,證明我們沒有說謊。您別拿在手上,久了對您身體不好。」
諸葛乘煙伸手要回羅盤。
諸葛亮卻捨不得,並沒有交回羅盤,卻將羅盤收進自己的懷裡,微笑道:「你帶在身上就沒事,為父怎麼會有事?再說,這件東西,是天上來的,是國之法器,應該送入王廟供奉。為父乃一國丞相,先替國家保管著。」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諸葛乘煙竟找不出理由反駁,但擔心父親身體,有些發急,脹紅著臉道:「父親,我,我已經得了仙人元氣護體,自然沒事。可您就不行了,這是真的!」
諸葛亮卻不信,只當女兒找借口,便沉了臉道:「難道你還擔心為父會把這寶物私吞了?待為父回成都,定當稟明天子,將這寶物放入王廟。在此之前,就由為父保管。你無須多言。」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威嚴無比,毫無迴旋餘地,諸葛乘煙知道自己無法從父親手上要回羅盤了,心裡很是難過,慢慢低了頭,滴下淚來。
諸葛亮只作不見,開始追究兒女私事:「乘煙,你明知自己以後是皇妃,怎麼能做下……做下這等事?」
劉晉一聽,事情終於來了,臉上就訕訕的,卻也勇敢地站出來道:「丞相,這事不怪煙妹,是在下沒把持住……」
諸葛乘煙沒等他說完,亢聲道:「父親,女兒愛小侯爺,是女兒自願的,跟小侯爺無關。」
諸葛亮本想著諸葛乘煙若有一點悔改之意,就在以後成婚的時候想辦法糊弄過去,那麼諸葛乘煙就仍是皇妃,大家都相安無事,皆大歡喜。可諸葛乘煙竟然恬不知恥,還大言不慚地承認自己愛這小子,這讓諸葛亮一口氣差點順不下去,氣得手腳都發抖了。
「你,你你……」
諸葛亮指著諸葛乘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諸葛乘煙見諸葛亮真生氣了,怕他氣壞身子,忙一拉劉晉,一起跪在地上,道:「父親,女兒愛他,他也愛女兒,請您想法子成全我們吧。」
諸葛亮以手扶額,半晌,才嘆口氣,也不看他們,聲音倦怠地道:「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你們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人看見。反正,這裡所有人已經當你們死了。這相府里看見過你們的人,我會想法子讓他們守口如瓶。這就是我給你們最好的建議。如果被成都那邊知道了,事情就沒辦法收拾了。」
諸葛乘煙從父親的語氣里就聽出來了,她讓他失望了,他只想把她打發得遠遠的,遠離禍根,保全他的名聲,保全諸葛家的名聲,保全諸葛家的利益。
諸葛乘煙心底一片冰涼。
她以為父親就是最強大的人,她投靠他,就找到了強大的靠山,會給她世上最安全最溫暖的港灣。
但父親卻拒絕了她,推開了她。
自從打開了那扇門,她諸葛乘煙的世界就與這現實的世界格格不入。
也好,離開這裡,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遠離這世間喧囂和煩擾,無憂無慮地過一生,何樂而不為?
「謝過父親成全。父親保重,女兒就此告別。」
諸葛乘煙沒有再哀求,沉靜地拉過劉晉,雙雙磕了頭,然後站起來離開。
兩人從側門走出相府,站在街上,有一絲茫然,一時不知道往哪裡去。
這時,管家從相府里追出來,牽了兩匹馬,遞給諸葛乘煙一包金銀,說道:「丞相大人說,小姐別恨他。大人也很無奈,他的身後是整個諸葛家族。他不能出錯,一錯就是萬劫不覆。」
依諸葛乘煙以前的性子,可能就賭氣不要這些東西了,可現在她心理的成熟度已經超出於常人,想了想,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對管家道:
「多謝李叔。李叔,以後還得拜託您照顧好父親,時常勸勸他,別為那不長久的蜀漢江山操太多的心。那個阿斗是個沒出息的傀儡,蜀國單靠父親是撐不了多久的。父親也太放不下了,什麼都想抓在手裡,不肯放手讓別人去做,這可不是長久的養身之道。」
管家答應著,哪敢把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轉述給諸葛亮呢。
諸葛乘煙想起一事,從皮囊里拿出那塊飛行物殘片,遞給管家道:「這件東西,你給父親看看,讓他找一個能工巧匠把這東西打造成一個小匣子,盛放那羅盤。你跟他說,羅盤盡量放在匣子里,別放在身上。切記,切記!」
管家答應著,鄭重地把那塊殘片放入懷中。
兩人拜別了管家,騎上馬,出了漢中城。
信馬由韁,走了一陣,才發現馬兒帶著他們往成都的方向走去。
可能馬匹是從成都帶出來的,此時老馬識途,就帶著他們往故鄉的方向去。
劉晉心裡有些茫然,可轉眼看見身邊的美人,眉目含情,風華絕代,一顆心又踏實了下來。
有美人在側,仗劍走天涯,又何嘗不是一件快意之事!
兩人走走停停,遊山玩水,盡量不走官道,避開時不時往來的官兵。
那一蛇一龜,諸葛乘煙也時不時拿出來逗弄一下,喂點食物。
兩個小傢伙溫馴得很,諸葛乘煙可以隨心所欲地指揮,常常看得劉晉目瞪口呆。
這天,兩人走到三寶山附近。
劉晉靈機一動,道:「妹子,三寶山的山賊被剿除,但寨子還在,咱們上去看看,要不要就在那上面住下來?」
諸葛乘煙一聽,有點意思,點頭道:「雖然寨子燒了不少,但總還是有剩餘的房屋吧。咱們正好有個落腳之處。走,去看看。」
走了幾步,諸葛乘煙停了下來:「且慢,若是那原來打散的賊人重新聚集了,那咱們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劉晉意氣風發地說:「憑咱們兩人的身手,那些烏合之眾哪裡是對手!別怕,為夫我來打前鋒。」
諸葛乘煙被他逗笑,卻也道:「走到這裡了,正好去探探咱們救回的李寶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