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虐待
玉天然直接根據經驗來看，發現這處風水的確不咋地，被旁邊的房屋院子擠得縮在角落，窘迫不堪。前後路皆不通。無論如何，這樣的地方，很難有翻身的機會。
但那棵大榆樹卻枝繁葉茂，生機勃勃，是這個地方唯一有生氣的物件。
「玉成，來客人了？」
屋子裡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
「是，我請了風水先生來看看，看能不能讓咱們家改改運氣。」
「你呀，花哪冤枉錢幹啥？政府要改造咱們這一帶，咱們的運氣不就好起來了？哪裡用風水先生來看呢。」
胡玉成對玉天然和金元玉低聲道：「是我老婆，癱在床上呢。」
「為啥癱的？」
金元寶也低聲問。
「唉——」胡玉成焦眉愁眼地長嘆了一口氣，才又道：「運氣不好，下雨天在這院子里摔了一跤，傷了腰椎，就癱了。我感覺吧，自從我媽死後，家裡就一直不順，所以吧，我聽朋友們說，可以找風水先生來看看，前天我剛巧在網上看到有這方面的網站，就點了進去看看，沒想到有關這方面的知識還多，就聯繫了你們。」
「師傅，你們覺得我家這種情況能改變一下不？」
「我們先看看。」
玉天然和金元寶一起進屋。
外間算是客廳，凌亂不堪，沙發的本來顏色差點兒都認不出來了。
裡間就是卧室，床上半躺著一個臉色臘黃的女人。卧室同樣凌亂，衣服胡亂堆在床尾。屋子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聞的氣味。
金元寶不想讓主人難堪，強忍著沒有捂住鼻子。
她運起目力，仔細察看起床上女人的身體。
女人的腰椎果然出了問題，導致神經錯開並壓迫，幸好沒有斷裂，尚可有救。
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問題是女人身上有一團黑影籠罩。
難道是有人施術害他們？
金元寶回頭問：「你們是不是得罪了啥人？」
胡玉成有些驚愕：「這個有些不好說。平日里跟左鄰右舍發生點小摩擦，說些閑話啥的，也算是正常吧，跟姐姐也因為這個房子的事，也鬧得不大愉快。」
「你還有一個姐姐？」
「有啊。不過嫁到城西去了，日子過得比我好多了。先前我母親健在的時候還好，都沒提這個事，後來我母親去世了，她就提出要分房子，說她也有份。」
「她日子過得好，怎麼還會惦記這個房子呢？」
「唉，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她說，從小爸媽都偏心，好的東西都留給我這個兒子，她啥都沒得著，可能是心理不平衡吧。她還說我們對母親不好，不該我們得這房子。她到家裡來鬧過，街道辦事處的人還來調解過，後來協調，我出了一筆錢，算是補償給了她，事情就告一段落。從此，我們兩家都斷了來往了。」
金元寶感覺那團黑影的怨氣很重，便有些懷疑，走過去，伸掌在女人的額前感受。
只一瞬間，金元寶就得了那團黑影的信息。
她的臉色變了變，對胡玉成道：「你家的事，我們管不了！活該你們倒霉！」
拉了玉天然的手，轉身就走。
玉天然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只得跟著。
「哎，哎……」
胡玉成跟出來，叫道：「你們這是幹啥呢？總得把話說明白吧！」
金元寶皺了眉，道：「你該問問你老婆對你母親幹了啥事！你的這些霉運，並不是無緣無故的，是你老婆自己造下的孽！」
「你這是啥意思？你是說我老婆對我母親不好？害了她？」
胡玉成有些迷糊。
「還是問你老婆去吧。」
金元寶有些意難平。
「寶兒，究竟怎麼回事？」玉天然這時才有些明白過來，拉住金元寶問。
金元寶道：「我現在才有些明白，世界上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就連倒霉事，也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玉天然笑：「寶兒，你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發這麼大脾氣！」
「我……只是剛剛知道了一個兒媳婦虐待老人的真相而已。」
「虐待老人？寶兒，你知道了些什麼？」玉天然有些吃驚。
更吃驚的是胡玉成，他指著金元寶：「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老婆真的對我媽不好？」
「你不知道？」金元寶回頭一想，點頭道：「也是，你老婆背著你乾的事，你哪裡知道呢。你母親卧病在床的那幾個月，你老婆老不給她吃飯，也不給葯吃，還打她罵她，你說，這算不算虐待？」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我天天在跟前，我媽怎麼自己不跟我講？你，你胡說！」
胡玉成驚疑不定。
「我有沒有胡說，你老婆知道，你黃泉下的母親知道。我怎麼知道的？我吃這碗飯，總是有些神通的，你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我就是知道。至於你母親為啥不跟你說，是心疼你吧。你在外面掙錢養家，天天風裡來雨里去，也怪辛苦的，你母親見你也不容易，不想讓你難過，也不想讓你兩口子吵架，就一直忍受著。也難怪你姐姐不認你這個弟弟，你母親可能跟你姐姐訴過苦吧。」
其實金元寶還有一件事沒有說，那就是胡妻的身上有被施術的痕迹，否則老婆婆的怨氣也不會留在胡妻身上。
誰會施術？
只能是胡玉成的姐姐！
他姐姐知道兄弟是個忠厚人，同時也是怕老婆的人，老娘被虐待，只瞞著兄弟不知，所以她要報復，報復那個惡弟媳。
但這話，金元寶不能說，會引起兩家更深的矛盾。
「這個婆娘……這婆娘……」
胡玉成氣惱不已，一時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他在院子里團團轉了一轉，操起牆邊的笤帚，就往屋子裡去，嘴裡罵罵咧咧：「老子打死你個不孝的女人……」
玉天然看金元寶一眼，忙跟了進去，一把搶過笤帚，道：「事已至此，你打罵也無用。再說，她都成這個樣子了，也算是報應。你再打再罵，同樣也是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