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碎成碎末
因為痛苦,那張原本幹淨清新的臉,此刻變得猙獰而扭曲。
“這是……”黎燁和花澤宇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情形,都被這場麵震在當場。
“完了完了!這是蠱毒發作了!”薇薇有些亂了方寸,大叫起來,“管叔,胡叔叔怎麽還沒有來?你到底有沒有派人去請啊!!”
“小姐,已經在路上了。”沒見過薇薇這樣子發火,管家有些戰戰兢兢。
“哥,你幫我去接他好不好?你開車快!”薇薇抓住黎燁的手。
“嗯。你別急,我現在馬上就去。”黎燁不由分說抓過車鑰匙,又看一眼花澤宇,叮囑:“好好看著她。”
花澤宇點頭,黎燁快步出去。
“丫頭,你先冷靜點。等胡叔來了或許會有辦法。”花澤宇想安慰薇薇,但他也知道,此刻說什麽也不能讓她安定下來。他轉身進盥洗室,擰了條熱毛巾給她,“你來幫他擦幹淨血跡。他會舒服一點。”
找點事情給她做,她或許會好受一點。
薇薇卻不接,隻喃喃著,“我要給池亦徹打電話!給池亦徹打電話……”
她一雙手,在花澤宇伸手胡亂的摸著,手都在顫抖,摸了一會兒沒摸到手機,她急得不耐煩起來,“花澤宇,你的手機呢?!快點給我!”
花澤宇哪裏敢磨蹭?把手機拿出來給她,“丫頭,你冷靜點,這樣急也急不出解決方法。”
她知道!
可是,就是因為沒有解決辦法,所以她才這麽著急!
她沒有池亦徹的電話,所以隻好先撥給費南蕭。
此時,她完全沒有猶豫的空間,也顧不得思考太多,直接摁下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好在,很快的,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他……已經回到費切斯了吧……
薇薇還是愣了一瞬,而後,聽到那邊又開口:“小東西,是不是你?”
語氣,微微上揚了幾分,但仍舊掩不住那嗓音裏的疲憊。
薇薇鼻尖越發酸了。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聽到這聲音,她就好想將現在麵臨的所有困難都統統倒出來,讓他替自己想辦法,可是……
她知道現在不行了。
這個男人,以後會成為另外一個女人的依靠。
而她,要依賴的也隻會是哥哥和花澤宇……
“小東西,你哭了?”雖然她仍舊沒有開口,但費南蕭已經聽出她沉重的呼吸,不由得微微揚高了語調。
“我找池亦徹。池亦徹在你那嗎?”薇薇這才回過神來,直奔主題。
“池亦徹?”費南蕭眉心微蹙,“你找他幹什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小東西看起來哭得很傷心,“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我就找池亦徹。”薇薇將他的話截斷了。
那邊……
費南蕭沉吟了很久……
似乎在因為她不找自己卻找別人而生氣。他以為是因為之前的見麵,所以她特意打電話給他的,沒想到卻根本不是。
甚至,從現在的對話看來,她並沒有要和他多做交談的打算。
“他在,你等一等。”終於,他開口了。語氣,寒得仿佛結了一層冰。
而後,薇薇聽到那邊他不冷不熱的語氣吩咐:“阿信,把手機給徹。”
再接著,他的聲音便聽不到了。
隻能聽到窸窸窣窣的信號聲。
薇薇的心,空了空,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涼。
“喂,誰啊?”終於,池亦徹的聲音傳過來。
從他低沉沒勁的聲音可以判斷出來,此時他的情緒似乎也並不太好。
想來是因為費切斯即將舉行的婚禮吧!
自己愛的女人,和自己最好的兄弟……
“池亦徹,是我!”
“是你?好久不見,怎麽突然想起我,還有這種閑情逸致給我打電話?”聽到她的聲音,池亦徹還蠻驚訝的,“聽說你也要結婚了。恭喜恭喜,南已經安排了,那天由我去參加你的婚禮。”
“先別說這麽多了。我有事要問你。”
“你說。什麽事這麽著急?”
“連牧也他……他蠱毒又發作了。我要怎麽辦?他現在很痛苦!”
“SHI-T!他怎麽會在你那?!”池亦徹低罵了一句。
“昨天過來的。現在我要怎麽辦?”
“現在和你說也沒有用!醫生呢?你那裏沒有醫生?!”
“醫生還……”薇薇正想說醫生還在樓上,突然,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黎燁和胡醫生小跑進來,薇薇連忙拽緊電話,“來了來了。”
“把電話給醫生,我來教他!”
“好。馬上。”薇薇應答一聲,將手機遞給胡醫生,“胡叔叔,你先聽電話。”
···············
不知道那邊池亦徹說了什麽,胡醫生的臉色越來越震驚,一會看看床上痛苦哼吟的連牧也,一會神色凝重的掃過一旁擔心的眾人。
連連點頭後,才掛了電話。
不等大家問什麽,他快速的打開自己的醫藥箱,替連牧也診治起來。
此時,連牧也已經痛得暈厥了過去,所以診治的過程並沒有太多阻礙。
··················
費南蕭正在準備晚上會議的內容,敲了兩下鍵盤,又心煩意亂的推開電腦。
小東西找池亦徹到底什麽事?
而且,哭成那樣。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書房的門,被乍然推開。池亦徹進來,費南蕭看他一眼,他便將手機拋向他。
眸子沉了沉,費南蕭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掛了?”
“嗯哼!”池亦徹看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然,你以為她有給你留什麽言?”
費南蕭沒有吭聲。
池亦徹攤攤手,“沒有。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提你。”
眸色,陡然沉下去。費南蕭將手機甩在一邊,冷哼了一聲,才問:“談了什麽?”
“連牧也的事。”池亦徹老實回答,“他們現在在一起。牧也那小子身體裏的蠱又犯了。”
“他什麽時候跑去黎門了?!”
“誰知道?”池亦徹看他一眼,“你不也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了趟黎門嗎?”
“你最好當做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放心,我當然不會說。”池亦徹拍拍他的肩,長歎口氣,似勸他的語氣,“好好把心收一收,準備結婚吧!人生就像強-奸,既然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吧。”
費南蕭冷哼,“你享受一個給我看看。”
池亦徹勾唇,唇角一片澀然,“如果是被她強-奸,我倒是不介意用心去享受。她是個好女孩。”
他口中的‘她’,費南蕭自然知道是誰。
“是嗎?或許是你根本不了解她。”費南蕭的語氣不冷不熱。
池亦徹有些沮喪的靠在沙發上,抿著唇,沒有再吭聲。
或許,他真的不了解她。
畢竟,他們之間相處得並不久。
那一年的時間,就仿佛做了個美好的夢一樣。睜開眼醒來,她早已經在他的生命裏,碎成了粉末。
············
“胡叔叔,他情況怎麽樣了?體內的蠱毒壓製了嗎?手臂上的血止了嗎?”胡醫生剛從房間裏出來,薇薇就一個彈跳起來,朝他奔過去。
“失血有點多,正在吊血漿。好在有適合的血漿。”胡醫生安慰她,“小姐也別太擔心了,傷口並不深。”
“可我擔心的不是傷口,是他身體裏的蠱毒。”
黎燁也上前一步,想到剛剛那場景,確實詭異得狠,不由得問:“胡叔知道他體內是被下了什麽蠱嗎?在這之前,我從沒見過這種蠱。”
胡醫生神色略微凝重。
歎了口氣,“剛在電話裏,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界上竟然真有這種蠱毒。以前早就聽說過這類蠱,惡毒得超乎人想象,我原本以為定然是吹噓出來。一個才這麽大的孩子,到底是誰這麽恨他,才給他下這種蠱?”
黎燁和花澤宇麵麵相覷。
而一旁的薇薇的心,被胡醫生這幾句話,勾得痛得要命。
他的蠱,是連清北下的……
這麽惡毒的,讓陌生人都側目的蠱,連清北竟然能忍心下在自己兒子身上……
光想想,就知道連牧也有多傷心,有多難過……
花澤宇上前一步,鼓勵的摁住薇薇的肩膀,才問:“胡叔,他中的到底是什麽蠱?”
“這個蠱,你們大概也聽過,叫‘絕情蠱’。”
“絕情蠱!”黎燁和花澤宇幾乎是同時驚呼。
“什麽是絕情蠱?”隻有薇薇一個人不懂,隻怪她從來不翻閱這些醫書的。
她看向胡醫生,胡醫生抿著唇沒有回答。
她又將視線落向花澤宇,花澤宇也是一臉的凝重。一旁的黎燁也沒好到哪裏去。
“到底是什麽蠱啊?讓你們一個個臉色都變成這樣。再不說,我都要急死了!”薇薇急得跺腳。
花澤宇和哥哥是什麽人?什麽世麵沒見過,竟然能為了這個蠱,臉色變成這樣,想想也知道這蠱必然不簡單。
“丫頭,你先別擔心。”黎燁摁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麵色沉重的看她一眼,才開口:“既然叫絕情蠱,顧名思義,就是不能動情。一旦動情,蠱毒便會腐蝕人的五髒六腑,以至於七竅流血。但這並不是這蠱最惡毒的地方……”
薇薇瞠大眸子。
“最惡毒的是……”花澤宇沉了沉目,“若是想要暫時抑製蠱毒的啃噬,隻有唯一的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薇薇急急的追問,“既然可以抑製,或許我們可以用這個方法幫他!”
黎燁沉重的搖頭,隻聽見花澤宇說:“這個方法,就是他必須和男人交合!否則,總有一天會將身體裏的血流盡,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