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最後底線
但僅僅隻是發現,已經足夠讓薇薇手舞足蹈,“花澤宇,你說那像不像書裏畫的遲暮草?就是它,是吧?是吧?”
花澤宇仔細打量了好幾眼,“是挺像的。但到底沒有見過真的遲暮草,我也說不上來。”
“一定是它了!我過去看看!”薇薇興奮的挎上相機,往草甸邊沿奔過去。
“丫頭,你別亂跑!不許過去!”花澤宇想要把她拉回去,一不小心,卻一腳陷進了泥沼裏。
他想抽出來,才一動,卻陷得更進去一些。
哪裏能抽得出身?
薇薇此刻直奔那遲暮草過去,一心隻想著可以給連牧也解蠱,也沒注意到身後花澤宇沒有跟上來。
走到草甸邊沿,她雙眼瞠大,晶亮得不可思議。
從口袋裏掏出哥哥給她的遲暮草照片,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那珠迎風招展的植物,仔細核對。
就是它了!
真的是它!
“太好了!牧也有救了!”她拿著相機一頓狂拍著,生怕那株遲暮草會就此消失。
拍得太入神,以至於一個不小心,她左腳踩了個空。
“啊——”驚叫一聲,手裏的相機墜落在地。
薇薇整個人已經掛在深淵邊上,一手緊緊攀住草甸上的雜草,一手幾乎都摳進了土裏。
“薇薇!”花澤宇此刻也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他用力的掙著自己的腿,可是根本於事無補,不但沒有掙出來,反而還越陷越深。
“該死!”花澤宇已經要發瘋了,不管自己是不是會往下陷,急得像困獸一般,拚死掙紮著。雙目死死盯著薇薇,“丫頭,你支撐一下!燁!燁!救命啊!!救命!!!”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怕過,隻怪自己沒有將小丫頭看好。
薇薇能聽到那邊花澤宇驚嚇的呼喊,此刻她小巧的鼻尖上已經全是冷汗。
咬著牙,艱難的撐住,可是,手裏拽著的草根已經越來越鬆,摳住的土也鬆動起來。
或許……
她真的要跌下去了……
這一落,必然是粉身碎骨……
黎燁和連牧也聽到花澤宇的呼喊聲,顧不得什麽,丟下手裏的東西就發了瘋一樣衝過來。
一眼就見到薇薇懸在深淵邊上。
“薇薇!”
“小姐姐!”
兩個人齊齊大喝一聲,臉色慘白的飛奔過去。
“哥,救我……啊——”薇薇剛想呼救,但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墜進了深淵。
隻聽見那聲淒厲的慘叫,在格桑草甸回蕩。
……
“丫頭!”黎燁痛心的大呼,整個人軟倒在深淵邊緣。
“小姐姐!”一旁的連牧也大叫一聲,身子一躍,就要跟著那落下的倩影飛撲下去。
黎燁被他這舉動嚇一跳,整個人清醒了幾分,動手就將他拽住,“連牧也,你瘋了!”
“放手!!我要下去找小姐姐!”連牧也覺得自己已經瘋了,奮力掙脫著黎燁的桎梏,
黎燁此刻也心痛得要命,將連牧也重重摔在草甸上,他痛得蜷縮起身子,爬不起來。
而一旁的花澤宇……
整個人已經癱在沼澤裏,一動沒動。
回過神來時,他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們下去找她!必須找到她!”黎燁想辦法將花澤宇從沼澤裏拉出來,著了魔似地喃喃著。
···················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
在大家的擔心下,費南蕭和連恩靜都跟著神父念了誓詞。
最後,費南蕭將戒指輕輕帶在了連恩靜的中指上——婚禮,才算終於進入了尾聲。
“今晚的新房在萊茵城,把車直接開到萊茵城去。”老爺子在教堂外,親自坐鎮。
關於這個問題,費南蕭已經不想再和他理論了。
和連恩靜同坐在一輛車上,往萊茵城走。
今天的新娘確實很美,可是,從頭至尾,新郎卻不曾正眼看過她。
隻是,將視線淡淡的投射到車窗外,顯得心事重重。
是因為今天結婚的緣故嗎?心裏總是沉甸甸的,仿佛被一塊石頭壓著,讓他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鬆了鬆脖子上懸的領結,他莫名的有些心煩意亂。
小東西現在還在格桑草甸嗎?她知道今天他結婚吧?會是什麽反應?
或者是,什麽反應都沒有。而是正和她的未婚夫玩得不亦樂乎?
連恩靜看得出來他心情並不佳,也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吭聲。
很快的……
回到萊茵城。
池亦徹沒有去參加婚禮,而是坐在大廳裏打遊戲,沒想到會遇上他們回來。
他呆了兩秒,才幾乎是落荒而逃,奔進自己的臥室,狠狠甩上門。
沒想到新房會設置在萊茵城裏,看來,今晚他該搬出萊茵城了。
見到那倉皇離去的背影,連恩靜捏著裙擺的手緊了緊。
費南蕭卻沒有多少表情,隻是甩開手裏的領結。
管家早已經迎了出來,“少爺,少奶奶。樓上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連恩靜綻出一抹恬靜的笑,“謝謝管家。”
費南蕭正想打發連恩靜上樓,彼時,老爺子卻後腳跟了過來。
“老爺!”管家傭人們紛紛鞠躬。
“南蕭,跟我進書房一趟。”費老爺子下了命令,又看向一旁的連恩靜,臉上立刻斂住了那份嚴肅,而是被和藹代替,“今天忙了一整天,你也累了,先上樓吧。老爺子我借用你丈夫一會,兩分鍾後就完璧歸趙。”
‘丈夫’兩個字讓費南蕭怎麽聽怎麽都覺得刺耳。
默然的立在一旁,就聽到連恩靜笑說:“費伯伯,南蕭哥哥是您的兒子,哪裏有借用這一說?”
“誒,藍修,你看這孩子怎麽還伯伯哥哥的。”費老爺子和藍修打趣著,又轉頭嗬嗬直笑,“現在呀,你可得改口,跟著南蕭一起叫我一聲爸爸了!”
連恩靜小臉紅了紅。但還是依言,乖恬的叫了聲,“爸爸……”
那嬌羞可人的樣子,讓人怎麽能不心生憐愛。
直惹得老爺子連連笑著說好。
這一幕,讓費南蕭臉色越發冷沉了,他冷語開口,打破了此時和諧的氛圍,“父親,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哦,對了。”費老爺子這才從剛剛那溫馨的氛圍中抽回神來,又交代管家讓他帶著新娘上樓,才徑自步進樓下的小花廳。
他揮退藍修和所有的傭人,才坐上沙發,鄭重的開口:“既然今晚是你的新婚夜,爸爸也就不說太多。總之,現在你既然是娶了連家的女兒,你就要給我好好待她。”
“你比誰都清楚,她不過是個跳板。我娶她,是為了利用連清北來牽製白兆炎。”
“是這樣沒錯。”老爺子手裏握著拐杖,“但是你的最終目的不是要將連清北和白兆炎一起絆倒?”
“自然有一天,會是這樣的結果。”費南蕭篤定的開口,神情間自信飛揚,那傲然的氣勢,讓人不得不信服。哪怕是,老爺子。
“爸爸相信你會有這樣的能力,隻是,你該很清楚什麽途徑才是擺平他們最好的方法!”老爺子別有深意的看著兒子,“先取得你妻子的信任,再取得你嶽父的信任,而後……”
“聯合連清北,先對付白兆炎。”費南蕭接口。
“再要端掉連清北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老爺子點頭,繼續道:“但這其中的方法,可隻得由你自己來掌握了!不管怎麽樣,夫妻間該做的事,你一件都不許少了連恩靜的,最好是能生出個孩子來,一旦有了孩子,女人的心基本上就都在你這裏了!至於度蜜月的事,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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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南蕭走出花廳的時候,老爺子的話還在腦海裏回蕩。
無可厚非,他的話,是最最有效的方法。
他沉步進了新房。
新房,不是之前他和小東西睡過的臥室,雖然沒有特意交代,但管家知曉,這是絕對不能碰觸的最後底線。
他走套房,經過偌大的起居室,才到臥室裏。
臥室裏,沒有連恩靜的身影。
一旁,浴室的門緊閉著,隻有水流的衝刷聲。
磨砂玻璃模模糊糊的映出女人窈窕的身姿,費南蕭卻全然沒有心思看一眼,隻是順手將身上的禮服脫下來,丟在一旁的沙發裏。
而後,沉步往露台走去。
今晚,他需要吹吹冷風來清醒一下,至少,他該讓風將腦海裏那不斷跑動的小東西給剔除掉。
“南蕭哥哥……”突然,浴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費蕭難的身後,揚起一道軟軟的低喚聲。
他沉了沉目,轉過身去。
待見到從浴室裏出來的連恩靜時,他有片刻的晃神,恍惚間好像覺得那調皮的小東西站在那朝他嘻嘻笑。
但下一秒,視線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隻見連恩靜正穿著上次他留下的小東西常穿的那件睡衣。
費南蕭侵略性極強的,一步就跨到她跟前,逼視她,眸子如刃,“脫下來!”
連恩靜愣了兩秒,而後小手襲上胸口,護著自己。她艱難的吞噎了下,軟語道:“我想……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快?
費南蕭理解她的意思,仍舊沒有多少表情,隻是冷語:“我說讓你把身上的睡衣脫下來。這是誰準你穿這件衣服的?”
“啊?”連恩靜這才意識到什麽,臉一下子就紅了。
原來不是那個意思……
低下頭看了眼身上的女款睡衣,這不是給她的嗎?那麽,又是哪個女孩的?黎薇薇?
沉吟了一下,她輕輕咬唇,“我沒有帶行李過來,剛剛有在你櫥櫃裏見到這件睡衣,尺寸和我的剛剛好,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