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歸順
眼見那些木箭就要朝自己射來,那叛軍頭領兀自哈哈一笑,似乎渾不在意這攻擊,隻見他右手輕輕一揮,就仿佛在身前刮起了一陣小範圍的狂風,那些木箭竟然難以寸進,不一會,這些木箭微微顫動幾下就消失了。
而同時這人臉上和身上的寒霜也消失殆盡,就這麽一揮手,好像趙希從來沒用過任何符一樣,破解得幹幹淨淨!
趙希則在發出寒冰符和碧箭符之後,馬上在自己身上拍下一張符,轉身飛快的往南逃去,隻見趙希一個跳躍就躥出了十幾米遠,看來她本就輕功不錯,再加上這張輕身符,更是如虎添翼了。
那頭領揮開碧箭符和寒冰符後,看著趙希逃走,當即嘿嘿一笑,懶洋洋的說道:“跑得了麽?”隨後也拔地而起,朝趙希追去,速度竟然比趙希用了輕身符還要快。
丁廣等人隻看得目瞪口呆,今天總算見識到了符籙應該怎麽用,趙希那樣用符才叫揮灑自如,不過即使是她那樣的用符,也絲毫奈何不了真正的高手,人家就是一揮手啊,沒做別的動作啊。
丁廣本來還想他會閃躲開碧箭符,自己等人站在他後麵可能要倒黴了,沒想到人家就是仗義,堅決不當豬隊友,這叛軍真是人才濟濟啊。
哎?不對?丁廣突然反應過來,這哥們一走,自己可怎麽辦?
丁廣扭頭一看,幾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丁廣全身汗毛豎起,牙關打顫,聖朝的人也不靠譜啊,剛剛還說是兩朝之事,現在又變成私人恩怨了!
就在這時,聽得“砰砰”腳步聲響,這是無數人整齊劃一的踏步而來,如地動山搖,丁廣立刻知道這是叛軍排列好隊形,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並包圍流雲宗弟子、梁州城守軍,還有,自己這些人!
丁廣心中大罵,這叛軍看來要施行無差別攻擊,要知道這些當兵的可不知道自己這些人是聖朝良民啊,丁廣大急,聽著腳步聲臨近,恐怕很快就要發起最後的殲滅戰了!
那頭領怎麽還不回?跟著趙希吃屎去了嗎?
最先慌亂起來的是流雲宗弟子,已經有不少弟子開始大喊大叫發泄心中的恐懼,而梁州城守軍則轉過身來對著逐漸靠近的叛軍,正在一步步退向丁廣他們這裏。
丁廣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他現在最恨的不是那遲遲未歸的叛軍頭領,而是流雲宗這些弟子,眼見著叛軍臨近,不一致對外,卻在那裏驚慌失措,還有幾個弟子的眼光始終在自己等人身上瞟來瞟去,看來是要伺機下手,臨死拉幾個墊背的。
丁廣不是不理解流雲宗對自己等人的恨,但關鍵是這些烏合之眾不像梁州城官兵全部轉身刀槍對外,在這樣的情況下丁廣始終不能拿出隱身陣法來,這可是丁廣唯一能想出的渾水摸魚的方法啊。
這時丁廣終於聽到叛軍一聲大喊:“殺!”如山呼海嘯,丁廣等人臉色煞白,這恐怕得有上萬人才能喊出這樣的氣勢吧!
叛軍很快就要發起總攻了,而那叛軍頭領竟然還沒有回,他就是這麽對待聖朝子民的嗎?難道到最後還是得靠自己嗎?丁廣再也控製內心的絕望和恐懼,終於開口大喊起來:“快投降,聖朝不殺俘虜!快投降啊”
耿憨、吳華和張藥師驚愕的轉頭看著丁廣,似乎不相信丁廣為什麽能喊出這種內容。張藥師更是滿臉嫌棄,直接罵道:‘別喊了啊,丟人!”
耿憨急道:“丁廣你這樣喊沒用的,聲音傳不出去的!”吳華更著急,怒道:“你倒是直說該怎麽喊啊!”
耿憨用手在空中打了幾下拍子,然後說道:“跟著我,掌握好節奏一起喊,一二三,投降!一二三,投降不殺!”
丁廣和吳華跟著大喊投降,張藥師在一旁急得直跳腳:“你們別喊了,我們仙朝丟不起這人,閉嘴啊!”
丁廣一愣,百忙中回了一句:“啊喲,謝謝張哥,我們光這樣喊還是沒顯得沒誠意!”說完噗通一聲,直接雙膝跪地,順帶著把吳華和耿憨也拉著跪了下來。
眼見三人全部雙膝跪地,雙手高舉,跟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似的,張藥師一口老血差點噴薄而出,隻是現在他跑又沒地方跑,躲又沒地方躲,廣三人跪著,而自己站著,他顯得格格不入,叛軍真來了,不殺他殺誰?
張藥師躊躇之極,來回快速踱步,雙手連拍,唉聲歎氣,終於再也受不了壓力,直接往地上一坐,然後直挺挺的躺下了!
丁廣不禁目瞪口呆,叛軍還沒來這狗東西居然就開始裝死了,還說自己三人丟人,他這就不丟人嗎?你是仙朝良民,你倒是挺身而出為仙朝而死啊!你有氣節,你別裝死啊。
也許是丁廣三人的齊聲呐喊起了作用,漸漸的流雲宗裏也有人開始了應和,這個口子一開,如決堤的洪水,瞬間蔓延開來,很快流雲宗和梁州城守軍全部喊起了整齊劃一的“投降”聲,一時間,投降聲傳遍了梁州城的曠野,別看喊投降的人數不多,但眾誌成城,倒也氣勢如虹。
丁廣眼見包圍圈越來越小,已經可以看到叛軍團團圍來,而流雲宗弟子和梁州城守軍也差不多退到了自己附近,丁廣再次大吼道:“還不放下兵器!繳槍不殺啊!”說完站起身來,親自跑到一個梁州城士兵的旁邊,一把搶過他的刀,啪的一聲摜在地上。
那士兵目瞪口呆的看著丁廣,丁廣來不及顧及他的感受,隻是大喊:“快,快扔掉兵器!”見周圍的士兵還有些猶豫,丁廣直接過去把他們的刀扒拉到地上。
終於有人開始主動丟掉兵器,這時所有人的心理防線全部崩潰,再也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思,統統丟掉了兵器,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這時丁廣終於又聽到一聲短促的嘯聲,包圍而來的叛軍終於一停,丁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開,走回到耿憨等人身邊,渾身大汗,但仍是跪倒在地,做人要有始有終嘛。
實在是太危險了,隻要叛軍發起了總攻,在鮮血的刺激下,這些殺紅眼的士兵才不會管你是不是聖朝子民,反正你跟仙朝的人在一起,那就直接殺了再說!
張藥師這時也坐了起來,丁廣白了他一眼,這狗東西倒是聰明,自己喊投降他裝死,現在見危險已過,他又坐起來當聖朝子民了吧。
丁廣等人處於整個“戰場”的正中心,周圍被流雲宗弟子和梁州城士兵圍住,而外圍又被叛軍重重包圍,丁廣三人跪在中央,不由得想起了***的一句詩詞:“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
張藥師低聲怒道:“你們投降就投降,跪著幹嘛?還不趕快站起來,你看這周圍誰跪著了?”丁廣抬頭一瞧,可不是!所有人都直挺挺的站著,隻有自己三人跪著,當即老臉一紅,心想,這仙界投降的規矩到底跟地球不一樣,不需要這麽正式。
既然叛軍這麽照顧俘虜的尊嚴和情緒,那咱們也不能顯得太特殊嘛,於是丁廣對耿憨和吳華一使眼色,三人“螣”的一下蹦起來,拍了拍雙膝的灰塵。
張藥師原本坐著,這時也站起來,低聲怒道:“我被你們害死了啊。”話音剛落,隻見丁廣周圍的所有流雲宗弟子和梁州城守軍“嘩啦”一下跪倒一片,就剩了丁廣四人站在中央!
四人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跪著的時候你們站著,叛軍看不到我們曾經是跪著的,我們剛站起來你們就跪下了,這是要把老子往死裏坑嗎?
丁廣在心中問候了這群人的十八代祖宗,這次投降,不,這次歸順咱們幾個居功至偉,不說賞賜,最起碼人身安全應該是可以得到保障了,這幫狗東西這麽一玩,咱們首義之功瞬間蕩然無存,弄不好還要落下個降而不誠之罪。
最氣人的是跟這些粗魯的叛軍士兵還沒法解釋,難道說自己三人是最先跪下的人?難道說自己三人是這次投降的第一功臣?沒有誰可以把背叛吹得如此清新脫俗好嗎!
可天地良心,自己三人不是仙朝的人啊,你們可以查看身份證啊!
丁廣剛站了幾秒鍾,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有心想繼續跪下,可又覺得過於突兀,繼續站著吧,又兩腿發軟,很是不舒服。
丁廣瞄到旁邊的張藥師也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就恨不得狂扁他一頓。丁廣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我們被你害死了!”
話音剛落,隻見張藥師身體虛浮的晃動了兩下,雙眼往上一翻,“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一動不動了。丁廣氣得快要笑出來了,這狗東西,一言不合就裝死!你以為隻有你會裝死嗎?看誰裝得過誰?
丁廣也是白眼一翻,身子一歪,躺倒在地,在落地後還把耿憨和吳華一拉,索性一起裝死!